《素玄》箐嬛

9、执念

　　素水无可奈何，不知拿什么去回答，大概是妥协了。她闭上双眸，淡淡道:“你要留下，也可。按你说的，不说一句。我打坐之时，不大习惯有人打扰。”说完就沉默下来。
　　十三弯眸又笑，后再也没说话。他也只是看着素水，也一起打坐。
　　书玉阁八楼，两人面对面打坐，四周毫无声音，只听到彼此呼吸声。
　　从早到晚，玄燕不知偷看素水几回，能闻到她身上香味。他想这么陪她，即便没见过几次。初见素水，被她撞见这么尴尬的事情，他是讨厌她的。后来进了素玄门，又被她撞见一样的事，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多了一点感激。
　　十三气息的急缓，素水能感受到。她并未分心，只当十三偷懒，不愿打坐。她打坐多时，便沉入梦境。
　　素水穿着补过洞衣裳，扎着冲天揪，体型缩小。梦到前世，她晓得自己尘缘未了，断则得道，否则徘徊在半仙。
　　爹娘将她安置家中，小小的她就帮忙洗衣做饭。素水意识一转，变成离别的画面。她站在农舍旁，阡陌纵横，邻居家儿子过来道别。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一片空白。他说了几句，又消失于她眼前。
　　素水想叫住那人，农舍亦消失堕入黑暗，梦醒。她睁开眸子，胸闷难受，抬眼对上十三。恍惚间，他与那人重合，有恍若隔世之感。
　　夜幕降临，阁内尚未点灯，如墨般漆黑，唯有月光照亮一处。
　　光线投至素水脸庞，显得她愈加清冷。她瞥了一眼窗外月，回过神，淡淡道:“月光正好，十三与师姐吸收日月精华。”说完穿窗而出。
　　玄燕亦随她而去，足尖点过书玉阁顶楼，腾空而上。他们飞至西边黑山，坐于山顶之上。
　　漫天星辰下，素玄门尽揽眼底，群山环绕书玉阁。
　　群山上住着素玄门弟子，故还能见到各式建筑。弟子种族各异，生活习性不同。素嬛便想出“一人一山”的方法，来调和众人衣食住行习惯。
　　素水抬眸望着那轮月，打坐状，淡淡道:“十三。人，妖，鬼三界总有入魔，亦有成仙。一念成仙，一念入魔，善恶双生。这就看你自己的选择。这话对每个弟子，我都说过。 ”
　　玄燕坐在一侧，目光专注，听师姐把话说完。他不懂人情，强制性记着，问道:“师姐，善恶我懂。帮助人是善，害人是恶。人类捕杀同族，为何我们不能捕杀他们？”
　　素水皱了眉头，压下那点怒意，道:“自然法则，理当蹲守。人类乃万物灵长，受上苍庇佑。修道之人，不可将杀戮挂至嘴边。”
　　玄燕垂着眸，淡淡笑道:“师姐说的有理，我听师姐。师姐想行善，我陪你。师姐，可以教我么？”
　　素水感觉不大对劲，但她找不出。她向来对情迟钝，和玄燕总共见了三次面，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她心里有担心，十三看似乖巧纯良，实则心中黑暗。他问了那样的问题，说是没错。十三还小，劝导引向善为好。
　　素水揉了揉玄燕头，道:“你跟你师姐学，日行一善。你得屏声息气，仿佛与外界契合一致。日月精华在你的四周，慢慢便会吸收。”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单独相处我写了两章了，还需要来一章过度。男主黑暗面终于表现了一回，哈哈哈哈哈哈。男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为了女主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