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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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在医疗舱修复了一整夜。
唐樱在医疗舱外彻夜无眠。
医疗站的医师为余冉做完检查后，向唐樱确认了余冉的安全。他的一侧肩部被动能电击棍损伤，伤口辐射面积大，失血过多所以皮肤苍白，所幸伤口不深，在医疗舱十二小时修复后可以恢复。
医师本来是为了安慰唐樱不要过于担心，但她听了越发慌张，普通损伤医疗舱修复五六个小时就妥妥能恢复原样，十个小时以上，这伤势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
滴滴滴，修复到时后，医疗舱的舱盖自动打开，余冉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唐樱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你终于醒了。”由于疲惫，唐樱倚着身后的墙壁，长长舒了一口气。
余冉扫了一眼治疗室的时钟，“十来个小时的修复，没什么大碍。”
“再有六个小时的观察期，我们就可以回毛丹岛了，这里的医师说你的伤口瘢痕的修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知道。”余冉点点头，唐樱这才想起来，他本身就是医师，通过医疗舱的修复时间也能大致知道自身的情况。
唐樱坐在墙边，垂头不语，余冉没有立即起身，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些修复刚刚结束的晕眩，他要适应一下舱盖打开的常温环境，治疗室内又陷入沉静。
过了十几分钟，唐樱听见余冉试图出舱的声响，赶紧跑到旁边扶住他。
余冉轻拍她的手，指尖微凉，“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吓到我了，真的，你晕过去的时候。”
“哪里有这么脆弱。”
“那两个流浪者手里可是拿了武器啊。”
这句话让气氛有些凝重。
很多疑问涌上心头，唐樱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在五月岛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区附近居然会遇到流浪者，看来这个岛区比她印象中的更不安全。
唐樱说道，“这里的治安情况，我会向工程局里申请重新评估一下。”
“我来这里工作之前，也看到过联邦的安防区域公报，这里属于相对平稳安全的区域，可能是最近情况有变。”
余冉所说的公报，是联邦每季度发布的区域安全风险提示。
联邦陆地和海域面积广阔，各个岛区具有很大的自治权，每个岛区情况各有特点十分复杂。联防队负责每个区域的治安，但各个岛区的联防队力量参差不齐，安全情况也是千差万别，有些边缘岛区处在各方势力交界处，治安情况混乱也是常见的。
工程局开工之前的项目评估包含的重要一项就是项目地点安全风险评估，毕竟这影响项目建成后能不能正常投产使用产生收益。安全条件差的区域，基础设施建设差，从而也加剧了治安难度，造成更多的混乱。
唐樱记得，来到毛丹岛之前夏工向大家介绍过这片工作地岛区，安全风险提示级别为中低风险，是相对安全的区域，多年没有发生过严重违规行为。
唐樱点点头表示赞同，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理直气壮站在道路当中的流浪者。
各个岛区都有零星的流浪者，多数是生活消耗跌破了联邦供养保障，不得不流落在岛区之间辗转流浪，白天会生活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夜幕降临，才会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活动，寻找生活资料。
他们一般不在白天出现，不在居民密集的地方出现，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才会出来拾荒维持生活，海面上见到别人也远远避开，因为没有对居民生活产生明显的恶劣影响，所以联防队对他们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流浪者影响到正常人的生活，联防队接到报警，流浪者会被收理，没人知道他们最后的去处。
在医疗舱外守了一夜，早饭只是草草吃了管营养剂糊口，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咕噜咕噜。肚子响的第二声，唐樱的思绪才从对流浪者的担忧当中回转过来。
这点声响打破了沉闷的安静。
“我这是，肚子饿了。”唐樱直起身来，语气轻松了一些，既然余冉没事，那现在填饱肚子是第一要紧的事。
余冉也站起来，“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吧，本来昨晚有一顿海边大餐，谁知道……”
“是呀，到手的大餐，飞了，这回头得补一顿。”他们昨天离草帽屋不远了，只有两个转角的距离。
医疗站的工作人员把余冉转到普通病房，还提供了两份病号饭。
唐樱接过来开吃，余冉似乎还不饿，吃的慢条斯理。
“晚上餐会的食物应该很丰盛。”余冉说道。
唐樱吃东西的速度放慢了一些，“餐会？”她看了看余冉的还未完全复原的伤口，“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去想餐会的事情，我们在这里过了观察期就回毛丹岛了，我今天可是旷工的状态。”
说是旷工，其实驻地请假很容易，她已经向夏工说明了情况，夏工也表示会向工程局总部问询五月岛区的安全风险评估，在外工作，员工安全是重要因素，有些时候甚至可能因为环境危险因素中断项目的执行。
“出席礼服都买了。”余冉提醒道，看了一眼在病房角落装衣服的已经有些皱巴巴的袋子，他们在河边小道旁遇到流浪者的时候，撒手就跑，哪里还顾得上衣服，保安队清理现场的时候给他们送了过来。
“以后也有机会穿。”唐樱原本就是为了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才去参加餐会，现在余冉受伤不方便出席，她就更不愿意去陌生人多的餐会，“五月岛上居然出现了光明正大站在道路当中的流浪者，让人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这里是医疗站，不会有什么人想不开来这儿捣乱。”
“过了六个小时观察期我们就可以回毛丹岛了，你非要让我去餐会，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嫌我烦，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唐樱干脆耍赖，总不能他受了伤她毫无担忧地去吃喝玩乐。
余冉有些无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已经在五月岛了，晚上夏工他们也会来，等餐会结束后跟他们一起回去比较方便，没有嫌你烦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去餐会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察觉到的异常。”
“可以察觉到的异常？你是说……”唐樱组织了一下信息，余冉首先提供的信息是联防队要扩编，联防队可不会无缘无故地扩编，他们白天在五月岛上遇到流浪者本就不寻常，所以，这预示着五月岛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你要去观察，观察一下，有些东西，如果不去自己看，岛区议会是不会向公众公开的。医疗站的一个工作期是两年，合同到期后，可以续约也可以转去其他医疗站，无论是你们工程队还是这里医疗站，作为非原住民的我们，在这里只是有个短暂的工作期，我们肯定都不想在工作期遇到大麻烦。”
唐樱点点头，“我也不想。那你，这个工作期结束后打算去哪。”
“还没什么打算，”余冉摇摇头，“在这些边远岛区随遇而安，习惯了，去哪里都成了随机事件。”
唐樱想了想，认真问道，“那这个随机概率当中，包不包括回到中心岛区呢？”
余冉对上她的目光，短暂地沉默。
每次提到中心岛，心底深处都会有些刺痛，中心岛，他的出生之地，成长之地，他的学业甚至初始职业生涯都始于那里，那时的他，以自己是中心岛居民而感到自豪，可是之后，所有的痛苦也源于那里。当他的父母被驱逐，他离开中心岛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跟那些只能出现在夜幕下的流浪者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无家可归，同样狼狈。
终有一天，他会回去。
“随机事件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他言辞模糊。
唐樱不疑有它，以为他指的是回中心岛申请培育仓的事情，没有一口否决，岂不是意味着他并不排斥回去申请培育仓？唐樱的心情从对余冉的担忧中好转了一些。
“那我晚上跟夏工罗思他们一起去餐会看看，你在这里，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别忘了我的职业。议会的那些老狐狸可都守口如瓶，但参加餐会的人多，如果有异常，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余冉提醒道。
“那等餐会结束我们一起回毛丹岛，我回来找你，夏工预定好的出租船。”
餐会在岛上面积最大最豪华的皇冠酒店宴会厅举行，下午临近开场时间，唐樱去商业区，简单做了跟雾蓝色礼服相搭的化妆造型。她一向不热衷于化妆，餐会的妆造都是去相应的造型店。唐樱在酒店门口下了出租车，这个时间已经来了不少人，但夏工跟罗思他们都还没有到场，可能是由于跨岛有些距离的缘故。
门口两侧立着几个接待者，热情地欢迎着已经到场的人。唐樱边往宴会厅走，边从个人终端翻邀请函，低头看屏幕的时候，身后有人走过，他脚步速度快，想从唐樱左侧超过去，正赶上唐樱找到邀请函脚步稍有停顿，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平坦的地面上突然踩到凸起，唐樱的身体失去平衡，动作幅度过大，礼服裙就有些紧绷，她往前踉跄了一小步。
身后的人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唐樱借力恢复重心站稳。
“不好意思，我踩到……”她原本想因为踩到别人道歉，外加道谢，一转头看清身后的人，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观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