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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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场地的话李绪下意识回答：“我是女的。”
场地：“你是女的？”
李绪：“我是女的。”
场地：“你是女的？”
李绪：“我就是啊。”
场地：“……你是女的。”
无意义重复了那么多遍饶是李绪也会发牢骚。
“我还能是母的不成，用这种类似谈论天牛性别的口吻谈论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她好不容易费劲解开皮带，结果裤头又出篓子。
“算了有剪刀没，我干脆剪了之后再拜托三谷哥帮我缝上，哦终于弄好了……诶圭介？你刚刚不是在那？嗯？你瞬移了？你干嘛——”
一个膝跪滑行过去的场地牢牢把李绪的裤子托上去。
李绪费解，本来还催促脱衣服的人现在却死活拽紧她裤头，誓必要把裤子焊在她的跨间，大有继续往腰部拉高几分最好把胸也遮住的势头。
李绪脱下，场地拽上。
拔河似的简直勒得她腰紧磨得裆疼。
“干什么跟我裤子过不去，哎疼疼疼。”
殊不知用力得手背浮出青筋的场地垂头，此刻脑内正骤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闪风暴。
场地圭介，男，15岁，刚过生日不久。
过命的好兄弟突然变成女人了怎么办。
不该看的看了一半。
对方非但想接着脱，还凑近耳边喊他的名字，“圭介？”
……要命。
李绪眼睁睁看着发尾滴下的水珠落到场地的鼻尖上后，人瞬间像开光了似的，变成一颗炮弹后撤飞出去，以接连撞倒三四个家具的威力直接冲进浴室内再砰的猛烈关上门。
餐桌上的电视遥控器脱落出电池滚到李绪脚边，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摩擦音。
虽然但是，些许茫然不过已经回神的李绪拎着自己的湿衣服光脚小步蹭到浴室门边，盯着磨砂玻璃上显然是场地的黑影：“不是说让我先洗吗。”
她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怕他听不见又重复强调一遍：“不是说让我先洗的吗。”
半晌，磨砂玻璃上的黑影才慢慢蠕动，“……你先去客厅等下。”
“好吧。”李绪揉揉鼻子略为迟疑，“圭介你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舒服么，不然我帮你倒杯热水管治百病……”
“不用！”场地的声音稍显急躁，“你他妈给我——先去客厅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哦。”李绪对他一句话连拐三个调的变化似懂非懂。
既然场地这么说她就这么做，毕竟这是人家家里头，主人先洗未尝不可。
场地果然不一会儿便从浴室里出来。
可李绪没见到他人影，唯独听他不知何时跑进房间里透过半开的门扉说：“你可以去洗了，我拿、拿干净的衣服给你。”
李绪觉得他哪里不对，一时琢磨不出，待踏进浴缸里舒服泡澡的时候才顿悟：衣服多了个干净的定语。
这令她颇为受宠若惊，担心场地别是被这场大雨淋坏了，大声朝外喊：“圭介——随便拿一套衣服借我就行，只要是能穿的。”
等了老半天，浴室外终于传来场地的声音，隔着扇门些显失真，“帮你放在门口。”
“谢了。”李绪从水中抬起手臂，带起一片水声哗啦，眼看磨砂玻璃外的影子又要离去，“等下圭介，电风吹在哪，顺便帮我也拿出来吧。”
“……给你放洗衣机盖上了。”
“好哦。”
*
惦记着场地还湿身，李绪摸摸良心，泡了几分钟等手脚暖和下来后便走出浴室。
浴巾服帖地放在最上头，李绪把头发快速揉搓几下至不滴水的程度，发现场地替她准备的是一套偏厚的卫衣套装。
回想场地平日里的私服打扮，这套衣服估计不常穿，或者极有可能是没穿过的。
李绪默默感慨他难能可贵给予她的贴心，甚者在替换衣物旁发现了一个收纳袋，想必是给她装换下的内衣使用。
遂边吹头发边思索，场地十有八九是感冒了。
“我洗好了，换你。”
李绪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从浴室里一身清爽地走出来，吹得半干的头发几缕仍贴在颈边。
“没想到你还帮我准备了件背心，谢了啊圭介。”
坐在沙发上的场地闻声挺背，没有回头地说：“啰嗦。烧了热水你自己拿杯子喝，那我去洗了。”
“等等。”
李绪忽而半路拦截住他，略微前倾探他额头，“幸好没发烧……小心！”
却是场地狠狠甩开她，差点跌了个踉跄，“你靠那么近干嘛？！！”
李绪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愈加担心，蹙眉道：
“人工探额温啊。不是我说，圭介你怎么像个第一次跟女孩子说上话的小鬼头一样。小时候凉子姐应该这么对你做过吧，小时候我妈都这么帮我测温度的。”
她越说越觉得不妥，“不然温度计放哪里告诉我。”
场地头痛欲裂，“不用，我……我先去洗了，让我缓一缓行不行。”
“行行行。”得说一路顺风洗香香不成，李绪无语，“那你自己缓缓，我去喝水了。”
于是她轻车熟路去厨房倒水。
……不对啊，场地他要缓个什么球球？？
隔着门扉的另一端，场地多希望能不走出浴室。
活像浴室外驻扎着一只吃人大妖怪。
没错，神林李绪就是那大妖怪，天邪鬼来了都得屁滚尿流。
之前没人发现她是女人就算了，她自己搁那当自己比男人还男人。
场地掰着指头细数她的劣迹斑斑：泡妞，指被女人簇拥；干群架，指扔人、拆门、骑摩托车撞人、投掷车门等省略；勒索，指畏惧她怪力的暴走族主动奉上特攻服……
数到最后，场地都不由得佩服，这他妈堪称暴走族典中典啊，这样一特立独行的呆子怎么能是女人啊。
……不对。
李绪明明曾经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女人的。
想起过去他的反应皆是不以为然的“傻逼”“啰嗦”“娘娘腔”，又是如何跟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场地想死一遍的心都有。
他抬起双手深深覆住脸庞，恨不得立马穿梭回去朝自己的脸扇上几巴掌好清醒清醒。
场地自暴自弃任由身体沉到浴缸底，紧接着他恍惚想起松野。
据说首次见面就隔着口罩被强夺初吻的松野，毫不忌讳跟她同床共寝还被拍了屁股的松野，以及其他无数个日夜眼睛惨遭蒙蔽的松野。
场地：“……”
场地：“好，出去吧。”
无心吹头发的场地随意将头发用皮筋扎成球，强迫自己边回忆松野往日与她相处的点滴边调整心态走出去。
然而药石罔效，他一秒破防。
“你的裤子呢？！”
“这不穿着呢？”
本穿着长裤现在却穿着短裤在客厅里溜达的李绪正津津有味吃布丁。
“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洒裤子上了，我看阳台上刚好有件干了的沙滩裤……抱歉圭介，擅自拿你的衣服是我的不对，先借借我呗，总不能让我直接中空——”
“闭嘴。”
李绪缩了缩脖子，“好我不说了，不过再说一件事啊，布丁是之前凉子姐给我买的，所以不算偷吃，喏看看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为辩证自己的清白，李绪挪动身子凑近让他看清布丁盒，“干什么叹气。”
场地一口气停住，看上去仿佛不慎散了几年光阴，“那不是沙滩裤，那是我平常穿的睡裤……算了，布丁你爱吃吃。”
李绪遂大快朵颐，一勺子舀起全吃干净了。
场地实在坐立难安，生疏地抖起腿，指尖在松野的聊天界面上迟迟难以摁键。
要跟松野说一声么，那傻小子绝对没有发现。
可是……
“圭介。”
故心神不宁的场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李绪的靠近。
待他抬头，李绪已经走到他边上，膝盖碰着膝盖，影子裹挟沐浴露的香气自上而下的铺泄下来。
屋外的雨声依然很吵。
屋内是分别洗完澡的孤男寡女。
“气氛正好，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
场地听见李绪这么说，身上的每个细胞登时如临大敌。
往日那看惯了的甚至在此之前还觉得十分欠揍的笑脸此刻徒然变得陌生又旖旎起来。
李绪唇角勾着坏笑，手指故意掐住他下巴，轻浮地说：“机会难得，让我来辅佐你做功课吧，圭介……君？”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03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