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传》公孙牧黎

30、小破孩

　　小明天睡姿优雅，而云飞那小子简直比螃蟹还螃蟹。
　　那么一个小人摊开四肢霸占着整个一张床，好在他还小，他大哥还是在床上找到了一席之地。
　　云飞身后的伤早就由明德上了药了，不碰根本不疼的，尽管是夏天，反而还觉得凉爽呢，因为药膏里加了薄荷。
　　看着那个别扭的小破孩装睡，云皓心软了下来：“睡不着，就起来吧。”
　　云飞把脑袋转向床里，赌气：“睡着了！”
　　云皓一把把小弟横在膝上，照屁股给了一巴掌：“你长不长记性？还撒谎？睡觉还能说话？”
　　云飞挣扎起来，怨愤地看着大哥：“没有！我没撒谎！刚才说梦话来着！不行啊？”
　　云皓噗嗤乐了，又把小弟按在腿上，褪下裤子，除了青紫肿胀，连皮都没破，想起爹爹以前狠打自己，哪次不是皮开肉绽？还没得药上？抚摸着那些檩子，然后下手给他揉开皮下淤血，云飞哪受得了这个呀，疼得吱哇乱叫，云皓又给了小弟一记巴掌：“叫？你还有脸叫？你哥我喝出来了再让爹娘打一顿，也要先帮你把这撒谎的毛病给板过来。”说着就又给了几下狠的。
　　云飞倒也老实了，虽然再揉伤时，痛了也会表示大大的不满，比如抠哥的大腿，把自己鼻涕眼泪留给哥做纪念，但毕竟肯听话了。
　　“委屈了？”做哥哥的心里不是滋味。
　　“明知故问！”弟弟嘟囔着。
　　“出息点儿。”云皓揉揉他的毛发。
　　云飞酸溜溜地问：“什么叫出息？像小涵那样做一个乖宝宝，会背书？会写字？切！谁稀罕？哎唷。”后脑勺被打了一巴掌。
　　“别以为我背书比不过你儿子，本少爷就是不愿背而已！切！”
　　“哎！云飞，你看那天上飞的那是什么？”云皓拍拍云飞胳膊，指指窗外深蓝色的天空。
　　“什么东西啊？我看不到啊，在哪呢？”本来还在愤愤不平，被大哥一句话给转移了。可是大半夜的天上飞什么了？真好奇！是鸟还是蚊子？蚊子太小了哥都能看到？如果是鸟，我没看到啊，难道飞太快了？难不成，是鸟人？……小脑袋里盘旋着一个又一个问号。
　　云皓煞有介事的指着天上：“看！漫天的牛！”
　　“哪？我还是看不着啊？什么都没有啊。”云飞扯着脖子瞪大眼睛苦苦寻觅漫天的牛。
　　“牛都被你吹上天了！”云皓好笑地说。
　　“哥你不信我，你说我吹牛？你太坏了，哼，信不信由你！”太坏了，损我！居然不相信我。

　　云皓揉开淤血，下地净手，取来食盒，端着碗到弟弟身边。
　　“我又不是属兔子的！”云飞看见凑到嘴边的青菜噘嘴。
　　“少挑食！谁流鼻血了？”
　　云飞听到这事就气啊：“还不是都赖你！你不罚我站，我能出血？”
　　“你不迟到，我罚你晒太阳干什么？还怪我头上来了？”然后云皓心里就把婉枫妹妹埋怨了一通，补钙？都不知道得吃多少枣才能补回流的那些血！
　　“听话，吃了。”不吃咋整，哄呗。
　　云飞不屑：“切！像我这么有原则的人岂是什么都吃的？”
　　“狗屁原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才是原则，你倒是给我贯彻一下我看看。”
　　“张嘴！”一勺子把云飞嘴巴堵上。云飞两腮鼓鼓的，那双眼睛像极了怨妇。
　　“你乖乖地给我嚼烂咽肚，敢吐一口，我就喂你两口！敢不嚼烂，我就直接拿个管子给你灌！我有的是时间，看咱俩谁能耗过谁！你知不知道你一天不吃东西，娘有多担心？嚼烂咽肚！”云皓又盛了一勺汤拌了几下米饭。

　　云皓软硬兼施地终于把小祖宗喂饱了，然后累倒在床上，小弟云飞枕在他的胳膊上，小破孩，喂你吃顿饭比我做一天功课还累。再想想凌涵，啥时候吃饭让大人愁过？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云皓闭着眼睛，无力地说：“云飞啊，下次吃饭痛快点，你下次再这样，我就罚你饿饭，听到没有？”
　　“大哥，下次别把菜烧得那么难吃行不行？多放点肉行不行？”云飞滚起来，趴在大哥身边，伸手挑开大哥的眼皮，把自己的大脑袋凑过去，咦，里面有一个小人，是我吗？云飞好奇地发现。
　　云皓一动不动，等他看得差不多了，猛地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啊”地一声，云飞吓得差点从床上栽下去，云皓就势将弟弟搂在胸上，侧过身，将他安全地放在里侧。
　　云飞哪干啊，上去扳过大哥身子，骑在他的身上，拿拳头擂起来。云皓也是刚受过家法的人，背上也有伤，不过比起爹打的轻多了，因此也不在意，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小弟云飞那是被自己气恼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狂捶，所以后背的伤疼的厉害，反手一勾，将小弟带了下来：“好了，吓你是我不对，可是人家要睡觉你扒人家眼皮就对了？”
　　云飞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嘀咕：“睡觉还能说话？”
　　云皓大笑，绘声绘色地重复某人名言：“刚才说梦话来着，不行啊！”
　　云飞大窘，满脸通红，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皓见状，更疼爱他了，一把搂在怀里，云飞这个小破孩就像小猪一样在自己怀里拱啊拱，他也不怕喘不上来气？呵呵，这个别扭的小破孩，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