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变成行星守护你》楚思

25、第 25 章

　　李星本以为会和警察站在同一战线。

　　派出所门前挂的国徽庄严而肃穆，李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紧握的拳头放松，他踏上台阶，缓慢而坚定地朝接待大厅走去。

　　看到李星走进大厅，一个穿警服的男警卫走过来问他：“这位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报警。”

　　“行，你在接待室里等一下，我去叫老曹。”

　　老曹并不老，三十出头的年龄，是这里的一位内务警察，平时不出警，主要是接待一下群众，处理一些杂事纠纷。

　　警卫之所以喊老曹过来接待李星，主要是看李星年纪轻轻，进来时不慌不忙，身上也没什么伤，想着他来报案，应该是被偷被盗这种事，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老曹，有个年轻人报警，你去给他登记一下。”

　　被叫的老曹，正在写他的月底工作总结，“马上马上，等我写完。”

　　基本只要有人来报警，警方都会受案，并做个笔录，之后再根据犯罪事实的大小来决定是否立案，立民事案还是刑事案。
　　老曹拿了张受案表，拿上笔，端着他的茶叶杯，走进接待室，坐在李星面前。

　　若是年轻的警察受理案子，一般会先板着脸问姓名、年龄、籍贯、常住地。但老曹当了十年基层民警，鸡毛蒜皮的事他处理得多了，说话也就直接了，一般不按流程走。

　　他坐下去，开门见山第一句先对李星说，“先说下，被偷被骗，金额三千以下，不能立案哈。”

　　老曹坐李星对面，递给李星一张表让他先填着，然后自己悠哉地喝了口茶水，明显没把李星当回事。

　　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老曹想。

　　李星看着自己面前的民事案情登记表，没有动笔，他将表拿起来，在手里揉搓成纸团。

　　纸张在李星手里发出‘咔啦啦’的声响。

　　看见李星这样，老曹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猛地发出咔的一声响，他板起了脸，拿出警察该有的威严，沉着声问李星，“你这是什么态度，知道这里是哪吗！”

　　李星将手里的纸团投向垃圾篓，接着回答民警，“我知道，这里是派出所，但那张表，我不填。”

　　他要报的案是刑事案件，但刚刚让他写的那个，是民事案件的表。

　　李星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我报案，蓄意谋杀案、器官买卖案。恳请警方立案侦查。”

　　做在李星面前的老曹，被李星的话惊得两眼直瞪，他咽了口唾沫，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我报案，蓄意谋杀案，器官买卖案。”

　　老曹面前有个做笔录的本，按理说，他现在该把报案人的话，完整地*写下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又看了看笔录本，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写了。毕竟，他一直都是在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大的案子也不过是斗殴打架。

　　“你等会，我、我、我去叫我们队长来。”

　　这次李星没有等太久，很快进来了两位警察，一男一女。

　　女警察带着眼睛，手里拿着纸笔；男警官戴着肩章和胸章，警服警帽穿得板板整整。两人神色严肃地坐到李星面前，不苟言笑。

　　女警先说，“接下来你的话，将被录音，请如实报案。”

　　男警问，“你和你所说的被害人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李星愣了一下，他和盼儿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他也没深想过，朝夕相处的舍友？交心的朋友？道士与鬼？还是……

　　“我们没任何关系。”李星说，无论他怎样认为，在外人眼里，他们都不会有关系。

　　男警官继续问，“既然没有关系，你是如何知晓案情的？”

　　这位男警官名叫刘为，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依他处理刑事案件多年的经验，报这种案的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害人自己报案，另一种是群众举报。

　　李星和被害人没关系，那就属于群众举报。

　　但群众举报，基本只是陈述一下目击事实而已，最终案件的类型是由警方定义的，但李星是直接很明确地说出了案件类型——蓄意谋杀，器官买卖。

　　陈警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如何知道案情的？”

　　李星既然来报案，就已经整理好要说的思路了，他省略自己和盼儿之间的事，将自己总结的疑点清晰地叙述出来。

　　“最初，我只是听小区里的人说，我住的房子死过人，房东的女儿是煤气中毒死的，但我发现厨房并没有煤气灶，而且在老居民楼里，门窗的密闭性很差，就算有煤气泄露，也不致死。这是疑点一。”

　　“我继续寻访，得知女孩中毒那天，是他父母叫了救护车，如果同在一个屋子里，为何只有女孩一人中毒，父母没事。这是疑点二。”

　　“房东女儿去世后，他们儿子拖了几年的白血病，立马就治好，骨髓移植需要很多钱，钱是哪来的，为何如此巧合。这是疑点三。”

　　“据我了解到，房东目前也是租房住，女孩死后，他们不久就搬出了自己的房子，做了恶事的人总会心虚的。这是疑点四。”

　　“我在女孩房间里发现了一本日记，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父母有暴力倾向，而且重男轻女严重。这是疑点五。”

　　说完这些，李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继续说，“种种迹象表明，女孩死的蹊跷，我怀疑是凶手就是她的父母，希望警方立案侦查，我会积极配合。”

　　听完李星的一大段叙述，陈警官一直严肃紧抿着的嘴唇，有些放松，“不错，你条理挺清晰的。”

　　他站起来拍拍李星的肩膀，“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李星坐着没动，他抬着头看着面前的警官，隐忍着火气问，“让我回去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信我说的吗？”

　　陈警官站在李星面前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看看悬疑小说，侦探电影，但别总是代入到生活。”

　　李星气的直发抖，他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冲面前的警官吼到，“你就算不信我说的，也该立案调查一下！”

　　他指着陈警官肩章，质问：“你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吗？！”

　　陈警官看着面前质问自己的少年，把身边的女警支开，扯凳子继续坐下，看着李星说，“我对得起。”

　　李星鼻子上出了一层汗珠，他喘着气站着，没有坐下。

　　面对面前满怀怒气的少年，陈警官很平静，“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们去立案侦查呢？”

　　“你前面说了很多条疑点，但每一条都是你的主观推理而已，你有什么证据？”

　　李星着急地辩解，“种种迹象表面……”

　　陈警官打断他，“停，根据你的描述，我整理的思路是——女孩因意外事故进了医院，抢救失败后，父母捐赠，这样看合情合法。”

　　听到这样的话，李星额头的青筋直蹦，他上前扯住陈警官的衣领子，“那你怎么不想想，我的猜测如果是真的呢！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陈警官将衣领从李星的手里拽出来，看着他说，“就算立案，就算是真的，也是悬案，证据链的瑕疵太大了，这种案子破不了的。”

　　“破案的原则是疑罪从无，你懂吗？意思是——如果没有证据，那么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就不能定罪。”

　　“不是我们警察不作为，而是，我们若只听你讲的‘种种迹象’，不讲证据，这不就是乱扣帽子，滥用职权嘛。”

　　“我和你一样，一样希望惩恶扬善。但作为警察，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认定一个人的罪与恶，是需要证据的，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法立案。”

　　李星倚在墙上，突然有种无力感。

　　陈警官走过去，拍怕李星的肩膀，“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个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坚守正义，但也需要我们审查证据，让正义符合程序，而不是盲目地去正义。”

　　陈警官心里很清楚，李星说的不管是不是真的，证据都是缺失的，无法立案破案。而且这么多年，经他手的刑事案，破案率是百分百，他不想打破自己的这个荣誉。

　　李星目光有些颤抖——你们都没有立案去查，怎么就这么肯定没有证据。你们不查，我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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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