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变成行星守护你》楚思

18、第 18 章

　　母亲猛地踹了一下桌子，吱——桌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比这更刺耳的是她的声音，对我无休止的抱怨和咒骂。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她发作，看着她骂我木头、只会吃的蠢猪、贱人、废物、就不该有你。

　　面对母亲的歇斯底里，我只能简单而机械的像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的道歉没有用，攻击我，是她缓解委屈和痛苦的一种方式 。

　　她站了起来，我预感中的更恶毒的话呼之欲出，然而没有。她穿上棉衣，趿上棉鞋，推门走了。

　　我知道她是去医院了，他们都去医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终于彻底安静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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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到这里该翻页了。

　　“给我。” 女孩大概是听到了纸张翻页的声音，她从床上走了过来，站在李星一侧。

　　“啊？” 李星还没从日记上的内容回过神来，突然被打断，有些发愣。

　　女孩的脸色苍白，她死死地盯住李星手里拿的日记本。日记翻开着，展露在灯光下的钢笔字已经有些褪色了，但此时此刻却格外得清晰，格外得刺目。

　　她的那些晦暗往事，荫蔽心思，本该永远的封在日记里，藏在角落里，而现在，它被展示出来，被翻看着。这种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展示身上的伤疤，久违的羞愤和难堪侵蚀着她，让她感觉尊严瞬间崩塌。

　　她伸手想把日记本抢回来，合上，永远合上。

　　李星拿着日记本，看着面前的女孩，她一遍遍徒劳地想把日记抢回去，悲愤的样子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却又无法反抗的小兽。

　　他赶紧将本子合上，放回衣柜里。

　　日记中的女孩和面前的女孩重叠在一起，李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先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本是日记，刚刚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名字。哦！你是不是叫许盼儿？”

　　女孩沉默着点点头。

　　李星搓搓手，想缓解一下气氛，“许盼儿是吧，嗯……那我以后喊你盼儿吧，挺好听的哈。”

　　女孩一副嘲讽的表情：“好听吗？我不觉着好听。”
　　女孩转过身去，留给李星一个冷漠的背影，“你出去。”

　　李星站在原地没动，当时他心里有个清晰的想法，就是现在自己绝不能出去，也许是日记上的内容太过沉重，也许是女孩的背影太过孤单，他做不到不管不问冷漠离开。

　　李星绕到女孩面前，微微弯腰，望向女孩的眼睛，轻声对她说，“让我陪你一会，行吗？”

　　那晚，许盼儿鬼使神差的让李星留了下来。

　　李星让她产生了恍惚的错觉，也许是少年的声线太温柔了，也许是他的眼睛太真挚了，让她有种被捧着珍视的错觉。她恍惚中想起曾经摘录的一句诗歌——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皓月清凉，你是人间曙光。

　　她看着面前的男孩，茫然地张张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赶他走的话。

　　李星坐在女孩的床上，床上的波波球还在闪着光，蓝色系的光粒打在李星的身上，形成美丽的光圈。

　　他搓搓手，摇晃着腿，想尽量自然地跟她随意聊天，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个，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庭吗？”李星问。

　　女孩抱着双膝，下巴枕在膝盖上，听到李星问的话，她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将脸转向一侧。

　　李星看着女孩逃避的样子，后悔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是真的不会讲话，“啊！对不起，那不聊这个。”

　　出乎李星意料，女孩很快又将脸从膝盖抬起来，对李星清浅一笑说：“没事，有什么不能聊的，都过去了。”

　　许盼儿缓缓地向李星讲起了她的故事，“我身体很好，从小几乎没生过病。我还有一个弟弟，他从小就身体弱，因为他的病，大家一直都无微不至地宠着他。小时候，每次看到妈妈把弟弟抱在怀里输液，就好羡慕啊，我就想如果有病的是我，该多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自嘲地对李星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很蠢对不对？”

　　李星没有说话，安静地听下去。

　　“其实呢，如果有病的是我，只会被遗弃而已，又怎么会带我看病呢。我太笨了，很久才明白。”她说出这些话时脸上一片淡然，甚至嘴角抿出浅浅的微笑。

　　李星看着女孩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突然想流眼泪。此时，女孩抿唇微笑的样子美极了，李星只觉得她笑得很苦。
　　李星很想去抱一抱她，不是因为女孩漂亮的脸蛋让他产生暧昧的想法，而是因为李星注意到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微微颤抖……

　　他心疼得慌。

　　李星赶紧岔开话题，他想了很多无聊的笑话，逐个讲给她听。

　　他讲笑话的时候，女孩就低着头安静的听，每讲完一个笑话，女孩都很捧场，扯出个浅浅的笑。

　　李星看的出来，即使笑话讲得一点也不搞笑，她也会捧场地笑。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却忽略自己的情绪。

　　李星不想让她这样迁就，但他实在也想不出好的笑话，于是对她说，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听吧。

　　女孩点点头，托着腮等着李星讲故事。

　　临开口，李星才意识到，他似乎也不擅长讲故事。

　　女孩子爱听什么故事呢？李星绞尽脑汁想了一会。意识到无论是童话故事还是爱情故事，他都没阅读过相关的书，只能现编一个。

　　“从前呢，有一个白雪公主，嗯……名字叫灰姑娘，那个，有一天她出门，嗯……遇到一个骑着龙的王子，然后呢……嗯……然后他们就好上了。”他把能想到的所有童话元素都用上了。

　　李星挠挠头，冲女孩说：“完了。”

　　女孩眨巴眨巴眼，眼里染上笑意：“这样就完了？那……你的故事挺别致的。”

　　李星知道自己的故事拙劣，但看着女孩带笑的眼睛，他还想继续讲下去，“我没看过故事书，小时候看过四大名著，我会讲三国，你要不要听？”

　　李星自顾自地讲起了《三国演义》里的故事，这次他讲的很好，绘声绘色，起承转合。他先后讲了——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义释华容道。

　　等李星滔滔不绝地讲完三段，女孩才插了一句：“你讲的都是关羽的故事，三国里你很欣赏关羽吗？”

　　李星接着点评道：“三国里的人物都各有千秋，各有个的筹谋。关羽此人义气，他做事不图权不看利。”他想了想说，“关羽呢，通俗地说就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看向李星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问出一句没过大脑的话来。
　　女孩略显苍白的脸透出红来，她为刚刚问出的话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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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李星会怎么回答，猜对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