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56、焕发青春

　　May电脑上的信息很快被小南截取，宇文中看着和风甜品店的加盟计划，摇了摇头，加盟只是饮鸩止渴，May是个高瞻远瞩的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除非，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牵制着她。
　　宇文中嗅到了血腥味，小海告诉她，两方博弈时，一定要善于发现敌人的伤口，然后借力撕扯。和风甜品店下一季度的主打产品就摆在眼前，宇文中对照着范本，做出了GM的换季新品，两个月之内，那口子就会打开，等待它的，将会是GM的猛攻。
　　临近傍晚时，宇文中决定给员工们开个会，相对于和风甜品店的焦头烂额，GM呈现出一片岁月静好，以往这些事都是小南在做，今日大老板亲自莅临，搞得大家有些紧张。
　　各部门负责人端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南总节奏明快地逐句翻译，宇文中继承了王师的风格，言简意赅，毫无拖泥带水之势，末了，那银发女孩站起来，向众人点头致谢。
　　‘南，去订个包间，晚上我请大家聚餐。’
　　“好。”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另外，把那些孩子叫过来。’
　　小伙子们听说宇文总要训话，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宇文中支开小南，独自坐在会议室主讲位上，用背投打字交流。
　　“不必拘束，请大家就坐。”
　　男孩儿们陆续入座，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一直以来，我都想和大家聊聊GM，这是十年前的照片，中间的人是我师傅，很遗憾，她去年病逝了……”
　　宇文中花了些时间，将GM的前尘旧事梳理一遍，之后她问大家，“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男孩儿们纷纷摇头，宇文中点了支烟，从冷柜里拿了些饮料分发给他们，又摆出四五只烟缸。
　　“我让小南回避，就是怕大家放不开，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们不用客气，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我向大家保证，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呵，宇文总真好。”“特此好。”
　　“弟弟们，我不是来听奉承的，论溜须拍马，你们和南总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刚刚是我没讲清楚，我想听的，是你们的意见。”
　　一说提意见，孩子们沉默。
　　“你们都是烹饪专业的学生，对口岗位本应在酒店，餐饮企业，现在一边学艺一边做网络直播，对大家来说都是挑战。20岁的人生，充满了可能性，我知道南总对你们要求很高，你们的工作强度也很大，有没有谁觉得太辛苦，举手示意一下。”
　　没有人举手。
　　“车轮直播那一周，你们每人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身体吃得消吗？”
　　“吃得消。”小伙子们异口同声，说得好像喊口号一样，宇文中揉揉太阳穴，感觉小南对他们进行了军事化训练。
　　“我也是烹饪职高毕业，知道很多人报这个专业并非自己所愿，你们当中，有谁真的对烘培感兴趣，愿意一直从事这个行业的，请举手。”
　　这次，只有三个人回应了她。
　　“感谢大家的诚恳，你们年纪还小，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规划，当下的GM，处在转型阶段，和你们一样，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以及忧虑。在这里，我先谢谢你们的努力。”宇文中起身，为小伙子们鞠了一躬。
　　“后面我会和南总商量，为你们提供更好的工作环境和学习平台，不管志向如何，大家一定一定要继续学习，这个社会的门坎越来越高，职高毕业证实在微不足道。”
　　说着，宇文中调出一张准备好的表格。
　　“鉴于专业所限，我提供了一些可行性比较高的进修课程，有成自考，营养师等等，这些稍后会发给大家，之后咱们统一安排。这些课程，完全出于自愿，不纳入到工作中，你们回去考虑一下。”
　　“宇文总，你是不是要开除我们了。”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发问。
　　“我是希望你们各取所长，做一些直播以外的尝试，GM还有很多部门，可以提供给大家更好的晋升空间。”
　　“可是我们觉得直播很好呀，好多人来看，和我们聊天，送礼物……”“挣钱轻松，粉丝就能养着我。”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明天开始，我们不提供抽奖机会，不发优惠卷，谁能举手向我保证，在线人数不变。”
　　会场沉默。
　　“下一个问题，你们真心相信所谓的平台流量吗？你们口中的粉丝，三年五年都不会喜新厌旧吗。如果这几个问题你们不好回答，咱们换一种问法。甜品店这么多，如果没有优惠卷，作为一名消费者，你会买GM的产品吗？”
　　“可能不会吧。”“不会经常买。”“偶尔。”
　　“GM的产品，哪里不好？”
　　“太传统了，像老人家吃的。”“保质期特别短，买完就得吃。”“我妈说油多，不健康。”“有点儿贵。”“不潮。”
　　“慢慢说，我记一下。”
　　记录完毕，宇文中又和小伙子们讨论着所谓的潮流，那些孩子虽然年轻，但主播带来的可观收益让他们出手阔绰，从甜品聊到潮牌，又聊到年轻人的消费习惯，宇文中接受着00后的再教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大家越聊越热闹，小南第三次打电话催促时，宇文中拍拍巴掌，“好了好了，今天先到这儿吧！公司聚餐，我还要过去照一面，老人家的活动，你们肯定不感兴趣。哪位是队长？”
　　“我是。”
　　“你带大家去玩吧，明天拿□□找我报销。”
　　“真的？！谢谢宇文总！”
　　“玩儿归玩儿，不要喝太多，明天还要工作。”
　　离开孩子们，宇文中回归到成人世界的秩序中。次日，她安排了一系列市场调研，随后让小南开车在楼下接她。
　　“要去哪儿啊？我这儿还好多事儿呢。大山送你不行吗。”
　　‘不行，我想和你约会。’
　　“哈？你说啥？”
　　小南看着导航目的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网红打卡一日游？”
　　宇文中戴上墨镜，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一整天，她都对工作只字未提，只顾着逛街吃饭喝下午茶，血拼买来的大包小包堆满了后备箱，直累得小南求饶。
　　“不行了不行了，我腿都要断了。”
　　‘啧啧啧，体力真差。’
　　“你还是让我回去工作吧，我想上班。”
　　‘出来玩儿，你不开心吗。’
　　“有你在，自然开心。”
　　马屁精！宇文中把一大兜子盲盒拎出来，‘恕我愚昧，这玩意儿有那么上瘾吗？’
　　“有啊！买一堆囤着，心情好的时候开一个，不好的时候也能开一个，特别解压。”
　　‘解压？南，和我在一起，你累吗。’
　　“累啊！你看看我这腿，都肿了！”
　　宇文中拉起他的手，神色严肃，‘别打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干嘛问这个，还有，你昨天跟那群臭小子说什么了，今天他们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嫌我年迈色衰，见异思迁了？说，是哪个小蹄子！”
　　‘能不能好好聊天。’
　　“哦。”小南终于安静下来，“不累，很开心。”
　　‘我一直在意自己的目标，却从没问过，你想要什么。’
　　“小海姐，你在吗。”
　　‘嗯，都在。’
　　“姐你记得吗？那时候你说让我跟着你，你给我全世界。现在，我觉得全世界就在我眼前，每天都特别刺激，特别过瘾！”
　　‘过瘾？’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一成不变，实习那会儿，我瞅着部门主管混吃等死的模样，就觉得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那样的人生多没劲呀！我喜欢你，因为你有趣！”
　　‘喜欢我还是喜欢小海。’
　　“都喜欢，哈哈别打别打，我喜欢小海姐多一点，但是你也不错，就是闷了些。”
　　‘以后你每周给自己放天假吧。’
　　“不用不用！我不累，我要为GM鞠躬尽瘁！”
　　‘那……找个时间，一起去探望下伯母。’
　　“真的？！”小南激动地跳起来，“我妈早想见你了，太好了！我我，我也投桃报李，什么时候你父母来了，我保证伺候好叔叔阿姨，当个一百分女婿！”
　　‘臭不要脸。’
　　“所以你今天带我约会，就是为了哄我？”
　　‘不全是，我想体验一下年轻人的生活。’
　　“妈呀，80后老阿姨焕发青春了？”
　　‘是60后老店要焕发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