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观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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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我才爬起，胡乱的洗漱一番后就坐在门槛上。想到后天就要去酒约，唉，我怎么想的出的，去和他饮酒。摸了一下脸，难道真要以这个样子去见丘处机？虽知道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无法避免的要见到这些人，但我真的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小竹，你起拉，你命真好，王妃这么宠你，说你病刚好，让你多睡会儿，还不让我们去叫醒你。”无疑的说这话的就是那翠儿。我闻声抬头，对着她傻笑了一下。这丫头心眼不坏，只是嘴巴毒点了。
“你看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就是发呆傻笑的，莫不是不光不能说话，连脑子都烧坏了吧。对你说哦，这几天晚上不要出去随便走动，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会有人无缘无故失踪，你最好小心点。”听着翠儿好心的提醒，我突然想到，那个瞎子。对，没错，那个和我同样被完颜洪烈救回来的瞎子就是梅超风，看来那些失踪的人都成了她练武的工具了。好想去见见她，呃，还是算了吧，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好了，快站起来，你看你屋里有凳子不坐，偏要坐门槛，就是个傻子。”说着翠儿伸手把我拉了起来，还帮我拍去了粘在身上的灰。照例还是对着她傻笑，“幸亏你遇到王爷王妃，不然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活着。”
她拉着我来到了包惜弱处，丹珠早就在那等着了，“你们俩怎么才来，王妃都等好久了。”原来她们一直在等我一起吃午饭，“大家一起坐吧”包惜弱柔柔的说到。她本就是平民出身，向来都是自己动手，虽说过了这十几年的王妃生涯，但还是俭朴的很，也不讲究什么规矩，这些日子来我都是和她们一起用餐的。
吃完午饭，包惜弱照例是去佛堂的，而我有时则会在旁陪着她，佛堂内侧有几排书架，据说是完颜洪烈怕她无聊，特意从各地搜罗来的，只是这包惜弱从未翻阅过。闲来无事时，我也会翻来看看，当初读书时一直期盼自己可以一目十行，记忆超群，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些都是完颜洪烈亲自挑给包惜弱的呢，这里面音律、诗词、医书、兵法等可以说包罗万象，短短几天我就看完了所有书。
为了三日后的约定不至于出洋相，我决定先置备些解酒药比较妥当。虽说看了医书对药方，病征、穴道等已相对熟悉，但毕竟从未接触过，而一段时间以来帮我看诊的纥石烈虽说已经熟悉，但终究不方便去向他讨教，也无法向他讨教，对于他们来说我现在是个哑女，总不能自打嘴巴吧。
晚上我又再次溜出了小院，直奔药房而去，这药房纥石烈只有配药时才会去，平时就一小厮看守。一直守在屋顶等待机会，终于等到有人拉那小厮去掷色子，我也乘此进了屋，凭着记忆，每味药材抓了点，包了起来，又翻箱倒柜的寻了些金疮药，云南白药之类。回到房中，把相应药材按比例配制，研磨成粉后替了纥石烈送我的安神丸瓷瓶中。
思虑再三，还是不能以真面目赴约，不是不相信丘处机，而是那酒楼人来人往的保不齐没这王府中人出入。虽说不会使用人皮易容之术，但好歹曾经花钱学过化妆，没本事化成天仙妹妹，但那石榴姐姐还是可以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那日的到来。
那日中午时我就开始装头晕,到了晚上更是连饭都在自己房中吃。怕人来探病不敢早走，好不容易捱到众人入睡，收拾一番后跃墙而出。
走在大街上拉了个人就问到了那柳得居所在，原那柳得居旁是棵百年柳树，又临湖边，景色极其优美，故因此得名，而一些纨绔子弟附庸风雅聚集此处，犹带的生意特好。
这中都应南宋朝廷的岁供等原因颇为繁荣，一路走来虽说已是晚上但酒楼瓦肆林立，还有不少蒙古、西夏服饰的人走大街上。
待到店中，丘处机师徒已守侯多时了，因我装束已变，是而走上前去，“丘道长，落情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无碍，贫道也刚到不久,姑娘请坐。”说着，正细细打量于我，我今日特意在右脸上添了条拇指长的淡淡疤痕，又在两颊点了些雀斑，两条眉毛也比往常粗黑了许多。
“姑娘今日的模样似于那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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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声坐在下首，“呵呵，道长取笑了，想是那日风高夜黑，落情又不知从哪落得一脸圬泥，您看不真切罢了。”
“此事不提也罢，来，贫道敬姑娘一杯，那日贫道卤莽，还望姑娘不要挂怀。”说着，丘处机举杯站起一饮而尽，见势我只得起身举杯回敬，“本应落情向道长赔罪，岂能让道长赔礼，真是折煞落情了。”举杯一饮而就。这米酒我本就喝不惯，加之喝的又急被呛的咳嗽不已，稍时便觉得脸面发烫。从前只喝啤酒与红酒，白酒、黄酒之类从未尝过，据说后劲极大，今日怕是要洋相百出了。
“姑娘果真豪爽，来，贫道再敬姑娘一杯。”站在旁边的尹志平早已将我二人的酒杯倒满，“岂敢，这杯应是落情敬道长手下留情之恩。”言毕，我又饮下一杯，此时的我头开始有点发晕，话也多了起来，“小二，拿上好花雕，记得加梅子煮上片刻，这天还热，姜丝就不要添了，今儿我作东。”“得勒，姑娘，您几位稍待。”小二应声而去。
闻言，邻近几桌食客都纷纷侧目，都被我一一瞪了回去。怎么，女人就不能喝酒了吗，什么道理。
“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解惑。”这丘处机朝我供了供手道。
“道长如若不嫌，还是叫我落情吧，不知道长有何事相询。”该不会问我怎么知道他教杨康功夫的吧，我心里想道，忙回答。
“那夜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何以认出贫道，又是从何得知金国小王爷与贫道学武的？”丘处机直视着我问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请我喝酒无非是想套我话而已，丘处机看来也不象外界传言的那样直来直去嘛。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其实那日我是因着桂花香味而来，不想却听见道长在唱岳爷爷的词，就好奇多呆了会。至于为何会认出道长那就更是简单了，道长成名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日我见着道长，便想这江湖上有如此气派的便是道长您了。而金国小王爷之事，也是先前在街上无意听人说起那小王爷正向一道士习武，而正巧落情在王府后山看到您，便联想在了一起，现在想来真是荒谬之极。”
就在丘处机还要发问的时候，店小二适时的出现了，“姑娘，您要的酒给您备好了，几位请慢用。”说完将酒布好退了下去。
“道长，请尝尝，落情听人说这柳得居的老板本是绍兴人氏，家传酿酒，花雕最是一绝。”
我将温好的酒帮他满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落情再敬道长，此杯为我当日偏听误会道长，险些毁及道长清誉向道长赔罪，我先干为敬。”
丘处机也一干而尽，“落情姑娘，你这一身功夫从何而来，轻功当世少有，那日你记恨贫道才说你无门无派，如今是否可以如实告知呢？”
“丘道长，不是落情有意隐瞒，只是真是无法言明，再说落情哪有什么绝世武功，那晚只顾逃命动作快了点而已。”我心虚的回道。
“贫道看姑娘身怀高深武艺，只是似乎不太会应对。”“不瞒道长，落情是会些三脚猫功夫，但从未和人交过手，您还是第一个。”我顺势回答。
一问一答中，我已不知不觉将整壶酒喝完了，正待要唤小二，却见门外有一锦衣男子被一帮仆从前呼后拥的让进门来，那小二早已迎了上去，“哟，钱大人，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您老的位子还给您留着呢。”那锦衣人右手边的灰衣仆从早已不耐烦的把小二推了出去，小二一个踉跄正好撞到了站在丘处机身后的尹志平。
“对不住，真对不住，您没事儿吧。”被尹志平一把扶住的小二回身连连道歉，而那锦衣人也闻声向这望来，只见他三十五、六岁年纪，但眼神却甚是浑浊，皮色尤白，看似长年不晒阳光所致。突然他两眼放光，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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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丘处机也感觉到那人朝这儿走来,转过身来,刹时变了脸色,而一股杀气正往外散开,我一个激灵，酒意也清醒不少。
只见那人看也不看我俩，在尹志平面前停了下来盯着他看，小二识趣的退开了。“小道长，你没事吧，瞧这细皮嫩肉的，别撞出好歹来。”话说那样子就只差口水没流下来了，说着他转身对着随后跟来的仆从喝道：“你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轻重吗？要是小道长有什么事，绝不饶你。”变脸可真够快的，前一秒还笑容可掬的望着小尹，下一秒就对着手下疾言厉色了。看着这一幕，我差点把口里的酒喷出来，小尹被人调戏了，这钱某人原来是个断袖，怪不得瞧都不瞧我和丘处机呢，我俩一个丑女另一个是老头，也难怪，放眼全场，也就这小尹显得俊秀。
“道长，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小的吧，不然我家大人饶不了小人呐。”那灰衣人向着小尹讨饶道。这小尹本就被那姓钱的话弄得脸红，又听了这灰衣人的话，更是难堪。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店中其他人的注意了，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杯筷，望向这边看好戏了。
丘处机脸色越发难看了。“小道长，不如让在下陪同去医馆检查一下。”说着便伸出手去要拉尹志平，此时的小尹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一个闪身避开了咸猪手，钱某人不死心又近前一步，而他那些随从也围住了小尹。
“小道长……”
尹志平见师傅坐着不动不敢擅自出手，只得连连后退，今天丘处机师徒出门并未带剑，在众人眼中不过是普通修道之人，钱某人自然不怕了。
就在这看戏的当口，我又示意小二上酒，独自品茗。不知丘处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一直不出手，看着徒弟被人调戏，不过那脸色堪比煤灰了。
“这人是谁啊，刚听到小二叫他钱大人，是哪个衙门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底下有不少人很好奇，
“小二，你过来。”临桌一人叫道。
“客官你有何吩咐？”小二急忙应声。
“我说小二，这钱大人，是哪门子大人呐。”“嘘，您老小声点，这钱大人呐，是南边派来进贡的，一年总要来上几回，每次都会来小店喝酒的。”这小二轻声答道。
“我呸，还不就是金人的一条狗而已，拿着百姓的血汗，作威作福。”这位大哥倒是好样的。
突然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啊……”一声惨叫，只见一着蓝衣，容貌娇好的大约二十左右的女子正手持长鞭，而那钱大人的右脸上多了一道血痕，看来刚才是此女子出的手。“你是何人，敢出手伤本官？”这钱大人右手捂脸，左手正指着那女子。
丘处机此时脸色恢复了正常，也正看着此女子，“风舞扬，你奈我何。”好冷，这女子冷冰冰的吐出了这七个字。
姓钱的随从见主子被打，抛下尹志平，冲向了该女子，只见这女子，又是一鞭子抽去，我这时才看清这鞭子，足有2张长凳的长度，要使好此鞭，没个几年功力可不行。这帮人本就没多少真本事被这风舞扬几鞭子抽过去，衣衫破烂不说，脸上身上具是鞭痕，都吃痛散开了，“还不快给我滚。”钱某人忙带人逃出了酒楼，临走还回望了尹志平一眼。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这风舞扬也是个怪人，在钱某人带人走后丢下了几锭银子说是赔偿店中损失后也离店而去了。我还想去和她套套近乎呢，要是能学到那一手耍鞭手段该多好啊。
这次尹志平可被吓的不清，众人皆散了，他还没恢复过来，虽说自小习武又独自去蒙古送信，可说是江湖中人了，可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作为观众的我免费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真是不枉溜出府门。算算我也喝了两壶酒了，头也越发的沉了，也该是回去睡觉的时候了。于是起身向二人告辞，“落情姑娘这是要走了吗，贫道还一去处想请姑娘同往呢。”
我没听错吧，还有地方要带我去？我可去不了了，这花雕后劲太大，如今看来是上头了，“怎么，落情姑娘没兴趣？”这丘处机正看着我问道。
想了想后，去就去，大不了再轻功逃命呗。从袖中取出了两粒解酒丸服下，“好，落情就陪道长走一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观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