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雪夜 ...
-
完颜洪烈果然守信，第二日便领了琴师前来，本想在旁关注但又怕包惜弱不自在便交待了几句后离去了。
那琴师50许，穿一灰色长袍，发丝半白，身材消瘦，江南口音，说是姓徐。这徐师傅平时并不多言语，似是刻意于我们保持距离，但授琴又非常认真。还记得他刚来那天听包惜弱言语知是临安人氏吃了一惊，转而又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我们，幸好包惜弱当时并未注意，典型的江南文士作风。
时间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度过了半年，已到雪花纷飞时节了。常言道，技不压身，在这茫茫世间，我无所依靠，所以对练琴、练武之事非常努力。因本有基础，又加之勤学苦练，琴艺提高显著，令徐师傅颇感欣慰，感觉后继有人了。而包惜弱当初答应学琴也无非是为了我，所以对练琴一事并不上心，到了后来也不再学了，对我有此水平也是非常高兴的。
我每日清晨随徐师傅练两个时辰琴，午饭后陪着包惜弱坐一会儿，便借口回房午睡，用这段时间按梦中所见打坐练习吐呐之功，晚饭前后会去佛堂研习医书，到了晚上则会去后山练武，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完颜洪烈不管多忙，只要在府中每天早晚都会来看望包惜弱,而得到的也总是冷面相对，幸好有杨康居中缓和，以至气氛不至于太僵。
窗外雪花漫舞，我在包惜弱处弹琴。而她则抚着红枪对着门外已发了近一个时辰的愣了，翠儿感觉害怕叫来了丹珠，两人劝了半天，包惜弱却纹丝不动。因着杨康一早便出门狩猎未归，两人便去请了完颜洪烈前来。
“惜弱，你这是何苦呢，你本就身子单薄，外面又天寒地冻的，万一着凉该如何是好……”完颜洪烈双手扶着包惜弱的肩膀心痛道，又回头大声斥责站在他身后的丹珠、翠儿：“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姜汤，愣着干什么？”
包惜弱此时才算清醒，“别怪她们了，是我自己要看雪的。”说着便退了一步挣开完颜洪烈。
“惜弱，我知道你放不下，但这么多年了，你心里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我吗？”完颜洪烈望着包惜弱，眼里充满着期待。
“王爷大恩，惜弱没齿难忘。”包惜弱毅然回道。
“你们好好伺候王妃。”回身对着准备好姜茶回来的丹珠，翠儿道。“哈哈哈哈……”完颜洪烈大笑而去。那笑声无限悲凉，包惜弱听后眉头深锁。
至始至终我的琴音未断，一曲滚滚红尘。
这雪直到晚饭后才停，本不想再去后山，只因出生江南的我已多年未见下雪，便仍旧前往。
大概是天冷，连巡夜之人都未曾见到一个，一路而来，雪地上只有零星脚印。到了后山，抬头仰望天空，夜幕下繁星点点，只见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光线又折射到已积满雪花的桂花树上，恰似玉雕一般。
今日似乎有人先占了凉亭，抬眼望去，凉亭中有一人背对我而坐，琴声悠悠。是谁在如此天寒夜晚的王府后山弹琴？
待走近了，那琴声嘎然而止，只见凉亭满地酒坛，酒味扑鼻。“惜弱，惜弱……”完颜洪烈的声音飘进我耳中，想不到他还会弹琴，而且还弹的不错。
“为什么，为什么，你忘不掉那个男人，我有哪点比不上他的？”
“你难道真的看不懂我的心吗？我在你心中竟真的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惜弱……”完颜洪烈突然仰头大叫包惜弱，后又咚的一声头撞在琴上不动了，我等了会，见其仍不动弹，便进了凉亭。
睡梦中的完颜洪烈仍不停的唤着包惜弱，看着熟睡的他我不免一悲：大金六王爷，对一再嫁宋女如此痴情，却始终无法得到所爱。可悲可叹。
周围空无一人，并无随从跟随，想必他是独自携琴酒而来，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模样。我解了披风给他盖上，便出凉亭，自顾练功。约莫一个时辰后，回到凉亭中见其仍未醒来，便上前打算弄醒他，拿了披风便回去睡觉。
“惜弱，你来拉，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不知何时醒来的完颜洪烈突然伸手抱住了我，把我拉坐到他膝上，他的头靠在我胸前，，我能感到他呼出的气喷在我身上，“不要离开我，惜弱。”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我一惊，脸上也发起烫来，拼命挣脱，无奈他抱的太紧，最后我只能伸手砍向他后颈，才得以脱身。其中他并未真正醒来，只是单纯的感到身边有人，便认定那人就是包惜弱而已。
被惊吓到的我，捡起掉落地上的披风便狂奔回房，片刻后便已在床上，轻功能力已提高不少。
第二日我在口干舌燥中醒来，头晕体乏，大夫说是受凉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因受惊吓，赶回屋中，衣衫湿透而眠，不感冒才怪啊。却听大夫又说，王爷因昨夜在后山赏雪感染风寒，正卧床休养。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