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末路》火焰鸢尾

16、第 16 章

　　战火的硝烟很快要弥漫到了上海，大街上随处可见准备逃荒的难民，以及坐以待毙的人们。
　　苏小小与乌轶扬决定去杭州躲避一下风头。
　　火车站前，方锦年来给他们送行。
　　乌轶扬依旧对方锦年视若无睹，倒是苏小小与方锦年熟悉了很多。
　　“景枫他不来吗？”
　　“恩、他是军火商嘛，这是赚钱的大好机会。”
　　“那你呢？陪景枫吗？”苏小小始终不肯叫方锦年姐姐。
　　“………………”
　　“小小，火车要开了。”乌轶扬冷冷的插了一句。
　　方锦年微笑着看着两人上了火车，微笑着看着苏小小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和她道别。
　　“呜————”伴随着高亢的鸣笛声，火车咔嚓咔嚓的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将月台抛在了后面。

　　火车渐行渐远，乌轶扬坐在车内，沉默。耳边忽然仿佛听见了枪的轰鸣。他身子一震，猛的拉开窗子，“锦年————”有些失魂的打叫。
　　车窗外是一成不变的荒芜，哪里还有那抹窈窕令人魂牵的身影，风急速地翻涌，却无法将那悲凉的声音传到它应该归属的人的耳中。
　　半晌，乌轶扬默默的坐回车厢，有些自嘲地笑笑：“幻觉吧，我应该狠她才对。”

　　方锦年看着开始移动的火车，想伸手去触一触那个让她牵挂的人，可始终是忍住了，掌心中沁出的汗水浸湿了严老板早上差人给她送来的消息。
　　火车卷起的风吹散了她随意绾起的发，乌黑的鬘发卷着大大的波浪如海藻般落下，在空中兀自飞舞。
　　随着火车，方锦年不觉间来到了月台的尽头。
　　尽头除了铁轨，荒芜一片，杂草丛生，风撩起她的发，遮住了她如水清澈的眸。

　　是末路了…………
　　轶扬，我们终究还是末路了。
　　剪不断，理还乱，割不舍，聚复难。
　　轶扬，我时常会想，是因为医院的一个错手，还是因为我们命中注定呢？如果当初在医院里没有那个插曲，我们是否仍会在一起呢？也许会吧，但我们却注定不会在相爱，因为我不再是我，我们终究是有分无缘，所以应该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们有缘无份，能相爱却无法生同衾死同穴。回想起我们的初识，在“末路”，是否那一眼便奠定了结局的无法更改，还是在更早结局便已谱好，我们只是在末路徘徊？
　　来不及再多想，来不及在感叹，身后枪支上膛的的声音打断了方锦年的伤感，她转过身，面对前来杀他的杀手，嫣然一笑：“你来啦？麻烦你啦！军部的效率果然很高啊。”手中的字条随风飞扬，舒展开来，上面的字迹模糊，隐约可见四字————尽力动手。
　　其实相通了也就不难知道谁是幕后凶手了。战火马上波及上海，战争在所难免，战争所需的军需无外乎就是枪支弹药，药品，粮食，布匹之类。掌管军火的麒麟帮是不能来硬的，只得慢慢谈，而粮食布匹不同，乌家和苏家向来交好，同时两家在生意上向来是来不得半点马虎，自然招惹军部怨恨，枪打出头鸟，以儆效尤。他们的目标只在于掌管粮食和布匹的龙头，而不在于个人。牺牲固然有，只是现在方锦年让它降低到最小了。
　　杀手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失神双翼拂过，仍能淡然面对如斯，况且还是个女子，但是久经沙场的他很快镇定下来，那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方锦年脆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