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斗地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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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笼罩了这个本就冷寂的沙漠时，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里照旧带着明亮的光，屋内几人和乐融融——
“单走一个六——”托尼无精打采的丢下张塔罗牌。
“K。”下家伊森打了个哈欠一只手还放在太阳穴上揉着。
王炸——我就一张牌了。萨兰一副看破红尘的亚子，背后的话却加粗荡漾着欠抽的不得了。
“靠！！”一直虎视眈眈盯着萨兰出牌的托尼愤懑的丢掉手里的两张牌：“这完全不符合我算的概率——不玩了不玩了！”
萨兰：……
同样从打牌开始就一直输除了和萨兰是队友的时候的伊森：……
托尼连续跪了好多局怀疑人生去休息了，萨兰朝他耸耸肩也离开了。
沙漠里的夜晚总是寂静又冰凉的，如白天的热情如火截然不同。
伊森半靠着胳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慢慢回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他醒来的时候第一次觉得睡的很安宁，也很舒服，没有感受到一点沙漠的炽热。他还以为是到了黄昏时候，挣扎着起来看看情况如何——万一快到晚上了他可不想冻死。
……然后就看到了天花板。
水晶做的，他能清晰看到美丽的黄昏消逝。
伊森第一反应是自己在梦里，第二反应是托尼没逃出去他在昏迷期间见了上帝。
……
不管怎么样，还是决定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的伊森缓慢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下压着一层厚厚的细沙，被透明的刚好能容纳成年男性大小的盒子收拢。
——说是盒子，其实里面躺人反而像是棺/材吧？……
伊森刻意忽略了这种诡异的像小说里吸血鬼出场一样的开端细细观察四周。
……四堵纯白色的墙和可以看清底下沙砾的地板，教堂式尖耸的天花板以及他身下这个棺/材。
其他什么都没有。
嗯……这个用东方的古话来形容是不是就叫家徒四壁？
伊森的手试探性贴近那宛如水晶一样的棺材时才感受到一丝凉意，这才发现——包括周围的墙壁，都是由浑然天成的冰做成的。
在托尼喊完前面有个怪人就晕倒了所以啥都不知道的伊森：？？？我见鬼了？？还是全息投影？？
冰为他提供了安宁感，散发的寒意又层层析开在黄沙里而不至于打扰人的休息……绝妙的构造。
伊森随手抓起一把细沙在手里感受，发现它就像水一样流走只余一丝令人舒服的凉意。
嗯……然后伊森把周围看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发现带在身上的木仓支还在，心大概定了下来。
看来是被人救了…不过军方会给伤患安排这种冰做的房子？？难道是用来养伤？
不论怎样都无法解释这间冰房的伊森决定四处走走…然后发现，这间屋子没有门。
伊森：？？？
伊森：什么意思，我自己想办法融化这冰搞个门出来？
所以当萨兰安置托尼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不停用交替的手反复搓冰墙的男人。
萨兰：……
萨兰缓缓打出一个？
突然旁边的墙像是被直接吞噬并且被伴随着沙漠夜风进来的少年吓了一跳已经掏木仓的伊森：……
然后事情就发展成了他跟着那个不知来路的孩子去看托尼——说真的，身为一个物理学家，伊森在看到萨兰轻而易举的控制冰来去自如已经大吃一惊……却紧接着发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出现在少年的身上。
托尼在他的隔壁躺着，但是差距仿佛天差地别——
连续累了很多天没闭眼的男人抱着不知道哪来的枕头睡的正香，明明跟他一样全是油和污渍的头发与脸颊此时焕然一新，像是被谁细细的拂去尘埃，抚平皱纹与烦恼。
他孩子气的扁扁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没有棺/材一样诡异的床，托尼躺在底座是冰铺了层干衣服的超级大床上，盖着脖颈自带一层貂毛的红色披风睡的正香，白绒绒的毛绕着他的脸围了半圈，温暖的面色都红润了起来。
伊森：……？
本来伊森觉得自己睡的很舒服的，现在他却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腰疼和凄凉。
伊森：这个世界果然不正常，我们不是在逃命吗？
伊森：我知道托尼给我吹过人人都爱斯塔克，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别对待吧？
伊森：所以我们真的是被救了吗？这孩子怎么肥事？
然后伊森就跟萨兰对望良久，直到萨兰犹豫了一下凝出一杯水来递给伊森。
睡的早就渴的不行的伊森：…谢谢。
伊森连续喝了好多杯水才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然后看着那边同样无聊的萨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是哪？”
伊森：这是个很诡异的孩子——但是好像是斯塔克的粉丝？应该可以信任吧。
伊森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就莫名的很信任。
萨兰：？？？你说呢？
萨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又低头看了一眼地板。
这不是才黄昏吗……？这个男人已经看不清脚下踩着的是沙子了？还是一直被小斯塔克先生架着撞到了脑子对沙漠产生了什么误解？
萨兰陷入沉思。
莫名被用同情眼光看了一眼的伊森：？？？
接着他两还没说上句话，托尼像是做噩梦一样惊醒了。
托尼猛然坐起，身上的披风顺势滑落露出一丝春/光，又被坐在床边眼疾手快的萨兰把披风按了回去。
才注意到托尼是光着的伊森：？
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gay了的托尼：？？？
“哇哦。”伊森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托尼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男性意味不明。
“这只是个美丽的意外。”萨兰说的理直气壮。
托尼：……
伊森：…信你才有鬼。
直到托尼号令他们出去自己换上衣服的时候伊森还在想幸亏自己没这么疯狂的粉丝，不然生命危险还没完还要被精神污染。
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实验了一下冰镜能力的萨兰：……
伊森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托尼很快穿着那套逃亡时破破烂烂的衣服出现了。
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是被汗浸湿过和被血泡过的痕迹都消失了，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贴在托尼身上。
伊森：？
伊森转头对萨兰心情复杂的说：“你还帮托尼把衣服洗了？”
萨兰：？？？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啊。
伊森看看自己衣服上依旧存在的污渍，又揉了揉油腻的头发，心酸的无以言喻。
伊森：差别待遇，举报了。
伊森看着托尼，托尼看着萨兰。
托尼首先很满意自己的处境，然后新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融化的冰目光里充满了研究的狂热，然后又在看见萨兰脸的时候就像半路被人泼了盆凉水一样脸上的喜悦消失了。
观看托尼变脸全程的伊森：？
托尼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指出萨兰的身份：“你是夏勒·格林。也是吝啬鬼请见鬼？”
萨兰：？？宁又知道了？？
出人意料的，萨兰用yes来承认身份后，托尼反而警惕的意思要从眼里溢出来，甚至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握紧成拳了。
“哦，请容我问的直接——”阔友重逢却不敢懈怠的托尼眼睛紧紧的盯着萨兰：“boy, 你是怎么从墓碑里爬出来的。”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萨兰背后的词还在重组的时候，托尼就用一种带刺的语气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连军方都没找到的地方？穿着那身滑稽又奇怪的衣服，还掌握了一些……”他皱了皱眉，“戏法？”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知道你这种能力会带来什么吗？”托尼不赞同的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是夏勒的话——”
心虚的萨兰：这事说来话长。
“所以这里是哪？”托尼反问：“嘿，别告诉我这是什么所谓的安全屋？还有，军方什么时候到。”
萨兰在一连番的炮弹质问中突然觉得斯塔克和福尔摩斯真像（……）
解释起来非常费劲，伊森和托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写字写了半天才理清楚来龙去脉，譬如托尼之所以光着是萨兰突发奇想把他扛着塞进了冰镜，结果由于镜子里没存放托尼尺寸的衣服所以只是给他一键清洗……然后人衣分离。
就粗略瞥了一眼就心虚的萨兰实在不敢再因为给托尼套衣服而惊醒这个看起来就累了很多天的人了就自己把身上那套繁琐的骑士服装解下当了床褥，又换了一套刚好自带厚实披风就给托尼盖上了。
至于为什么伊森没有，因为他失误翻车后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也给伊森清洗一遍。
伊森：…谢谢，我还是脏着吧。
确认萨兰的说辞至少现在这种没法判断的情况下没有漏洞可以信任，托尼才沉默了一下直接把萨兰狠狠的抱住。
突然变成路人的伊森：？？你两要是还有别的戏我就先走了。
“我很抱歉。”这大概是托尼成年后，说的最少的一个词。
——曾经在托尼和夏勒大吵了一架后，托尼一气之下给管家设置工作模式，专注发明了好几天。
直到第七天老贾突然冷不防丁的说：“先生，【吝啬鬼请见鬼】已经七天没有新消息了。”
“喔？我假设还生气的应该是我？”托尼气消了一点，又有点别扭的赌气说“我是说——管他做什么。”
老贾稳如泰山：“线下的夏勒先生七天内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表言论。”
“好吧，好吧，难怪是未成年的小朋友——”托尼心虚的嘟囔着。“瞧，小孩子生气就是这样子的。”
“先生，您说的那些话很伤人。”旁观了炸药桶托尼怼人全过程的老贾平静的说：“并且他还是您少数一直维持交往的朋友。”
“现在没有了——”托尼准备让管家禁声。
“他失踪了。”老贾突兀话锋一转，内容却让托尼惊讶的顿住了。
“喔……也许早就找到了只是警察局的档案没有更新？”起初托尼以为这是孩子离家出走，试图将可能性往好的方面想，却在老贾的沉默里越发感到不安。
后来托尼试着找过他，借由安保系统和智能管家一遍遍的搜索着，几年后顺藤摸瓜的击溃了十几个拐卖孩子的组织。
那些孩子的家长又哭又笑，媒体们也在疯狂报道身为军火商托尼奇怪的举动。
斯塔克工业的一楼多了很多锦旗，也多了很多托尼个人维护者，甚至有一年纽约评选公众人物的时候托尼因为各种帮助孩子回家的举动，在那次投票里远远拉开了第二名一大截子的支持率。
可是都没有。
托尼再也找不到那个和自己从未谋面却相聊甚欢，从时下流行一直吹到历史责任的小伙伴了。
紧接着，他暗中帮助的西西薇娅突然买了去哥谭的机票。
他以为西西薇娅是要离开这片伤心之地——毕竟这位女士在这里亲手撕开了相处十几年的丈夫伪善的面貌，也是在绝望寻找孩子无果后开始了绝地反击。
……然后在抓住拐卖分子的尾巴后发现是自己的丈夫为了钱而卖了孩子。
托尼以为自己能为已经逝去的曾经以争吵结尾的好友守住西西薇娅，至少别让那位可敬的女士也消失于世。
结果当天，他听到了老贾用公式化的语气给他念的那则新闻。
“纽约直飞哥谭的航班半空发生爆炸……乘客无一生还。”
自此托尼放弃了无望的找寻，夏勒和西西薇娅成为了他心中难言的一个担子。
西西薇娅女士一直不认夏勒的死亡，于是在西西薇娅遇难后，母子二人的葬礼在一起举办了。
托尼借着老贾的视角久久的凝望着墓碑上素不相识却有一种无名熟悉感笑容灿烂的少年，安静的遁入了实验室。
所以他才能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仍然从语句和陌生又熟悉的面容里确定夏勒的身份。
他还活着，托尼淤积了几十年的抱歉总算有了倾诉的出口。
他不是在为自己和夏勒的争吵而道歉，也不是把夏勒被绑架的责任拉到自己身上，而是抱歉……
——作为一个朋友，他明明有那个能力，却找不到夏勒的一丝踪迹，最后却连西西薇娅也堙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萨兰安静的感受这个拥抱的温度，紧紧的回抱住。
我很高兴——萨兰这么写道，眼里带笑。
高兴至少曾经，夏勒还有这么一个把他放在心上不放弃的朋友。
伊森：…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斯塔克说出这个词。
托尼和萨兰就像达成了什么共识，在萨兰感应周身水元素确定他们被军方找到是很快的事后甚至准备回去再睡一觉。
夜幕被星星所点缀，漫长等待中无聊的快长毛又没有研究器材的托尼忍无可忍的让萨兰掏出点能消遣的东西。
萨兰手伸到镜子里找了半天掏出来一副镂有精致花纹的塔罗牌。
伊森看着在纠结玩21点还是什么的两个人试探性的插话问道：“嘿，你们知道…斗地主吗？”
托尼：？斗什么，斗我？（发出了首富的声音。）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自诩为地主本主的托尼回回合合叫地主然后回回合合的跪给萨兰的牌运。
局局白嫖胜利的伊森：……
伊森睡下的时候，隔壁懒得再建一个屋子的萨兰准备直接睡在床旁边拔地而起的沙发上被托尼拉住了。
“嘿，好歹是你造的这一切——我是说，这床也挺大的。”托尼虽然有洁癖，但是什么时候还是分的清楚的，更何况他有些话必须要讲。
托尼直视着萨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今天交代的确实很坦诚……但是，这件事情不应该告诉别人，你有这种变种能力——”
军方的手电筒隔着墙壁透来，有夹杂的呼唤声衬着托尼的声音响起，他暖棕色的眼睛里突然带了一丝笑意。
“我们都一身无依，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斗地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