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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拾·上) ...
女魃随众人回到被杨崇离淹掉的那片军营,用法力驱散了洪水,化解了灾情,解救了因大水泛滥而受灾的百姓与村庄。可因女魃天生异相,所到之处,人群皆避而远之,没有丝毫感恩之词。就像早就遇见了这样的结果一样,从始至终女魃一句话也没有说。
连续几日的施法劳作,本就天生异能,外加灵力使用过度,女魃身体中的强大热源不断溢出。最后,连阴烛都没有办法靠近了。他们每到一处,解除水患后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洪涝会一夜□□旱取代。
九黎的雨师见此情况,便降法为女魃设下了一道结界,稍稍阻挡女人身上的强大能量,不会伤及他人。
直到解救完受此场洪水迫害的最后一片土地,距离女魃出山已经过去了十天。莫随尘找女魃商量接下来的打算,女魃最后决定回军营面见黄帝。黄帝军队自那日离开后,便驻军到了涿鹿之丘,众人启程涿鹿。水患已解,雨师们本打算就此别过,可考虑到神女的隐患,川调姑娘提议暂时同行,莫随尘倒是没什么意见,阴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女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准备前往涿鹿的当天晚上,几个人窝在火堆旁休息。阴烛走到莫随尘身边坐下,莫随尘看着远处正在谈天说地的姑娘们,颇为感慨:“没想到,神女居然会和九黎家的女人那么投缘。”
阴烛道:“我之前听过一些有关黄帝这个女儿的事情。因为自幼与常人迥异,性格孤僻,相貌骇人,她的母亲便挖了一个洞,把她藏在里面。”
“藏在了里面?”
阴烛点头:“恩,她是在洞里长大的。”
莫随尘笑:“那岂不是和你一样?”
阴烛垂眸:“是啊~”
莫随尘感慨:“她母亲也是奇人,居然把自己女儿放在洞里养。”
阴烛眯眼:“听说,她母亲是一个异族人。被黄帝带回来时,遭到了很多非议。若不是黄帝力保且看在当时女魃的母亲已怀有身孕的份上,恐怕早就被驱逐出境了。”
莫随尘冷笑:“真是不论到什么时候,人都是残酷的。那后来呢?”
“女魃一出生,便是这副模样。众朝臣的态度,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吧~”
莫随尘眼睛一沉,点了点头。
“为了保护女魃,她母亲便把女儿放在了一个洞里,一放就是二十年。她自己也在那个洞里过了二十年清苦的日子。直到后来女魃悟道,入仙级登昆仑,她母亲都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洞。由于常年待在洞中的缘故,她的身体极速老化,最后是想离开也离开不得了。”
“就算是异族,黄帝的大臣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阴烛沉默片刻:“因为,她母亲不仅身为异族,而且还天生残疾。”
“残疾?什么残疾?”
“说来也挺诡异的,她母亲。。。”阴烛顿了顿,似乎连他自己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有些不可理解,“她生下来左手就只有两个手指。。。”
“你的意思说,她只长了两根手指?”
“对,另一只手好像倒是正常的。”
莫随尘若有所思,从中明白了什么:“手代表着一生的运势,自古对于手指残缺都视为大凶,非常不吉。朝臣当以大局论处,向来封建迷信,认为不妥也不是不能理解。”
阴烛将手放到脑后,倚在一棵树上:“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真假难辨,只能是说来听听罢了~”
他又看了看远处的女人们:“所以她从没有交到过朋友。那几个雨师不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都对女魃伸出了援手。”
提起雨师,莫随尘忽的严肃下来:“但是,我们不能把她们带回去。”
阴烛心领神会:“回黄帝军营,她们没命活。”
两个人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沉重。
莫随尘突然说:“我也没命活~”
阴烛表情一僵:“你和她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也是被九黎送进来的人,是他们的同伙!”
“你不是!”
“阴烛,没有证据证明,我不是~”
阴烛低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能证明!”
莫随尘笑的自然:“别说任性话。”
他抬头看天上的新月:“阴烛,该说再见了~”
听了莫随尘的话,阴烛愣愣的看他:“你要去哪里?”
莫随尘笑而不语。
“回话!”
莫随尘缓缓看向阴烛:“回我该回的地方。”
阴烛还要开口说话,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两个人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不知发生何事。
阴烛眯眼看四周,发现一片死寂,除了篝火旁的女人们正发出瑟瑟的低呼。经确认人影,并没有减少,不但没有少而且还多了。
火堆旁多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居然是——赵希吟!
莫随尘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因为那个男人实在太容易辨认。赤红的头发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明艳,赵希吟面朝篝火,坐在一块岩石上一动不动,其他雨师也都认出了来人,吓的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缩在一起。
这个男人出现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阴烛他们都没有察觉。只有女魃一人面不改色的坐在原地。
女魃:“何人?”
有雨师小声回答:“他是东岳天老,赵希吟。。。”
莫随尘和阴烛想要上前,阴烛的脚刚一迈开,始终没有说话的赵希吟,嘴角噙着笑突然开口:“别动~”
他的目光相即投在了二人身上,莫随尘感觉一阵恶寒,下意识的拽住了阴烛的手腕。他忽的想起这个男人曾使用过的法术——大弶,莫随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阴烛靠近他。
一旁神女开口:“阁下就是九黎五大护法之一?”
赵希吟收回在阴烛等人身上的目光,重新望向火堆,不紧不慢的说:“正是。”
“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有雨师嘀咕:“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多少年?十年总有吧!是谁把他放出来的?”
小个子姑娘拦住她:“注意言辞!你想被烧成灰吗?!”
赵希吟眯眼打量女魃身后的女人们:“你们就是杨崇离养出来的雨师?呆在这些人身边倒是安稳~别急,还轮不到你们!”
他转而看女魃:“神女,我们兵主说想要见你。”
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特别是女人们对赵希吟的反应,莫随尘预感到这个男人只怕比杨崇离还要危险。
女魃冷笑:“我与九黎一族并不相识,我想知道兵主见我的理由。”
赵希吟目光犀利:“兵主如何打算,我可不知道。他只说要见你,可没让你问理由!”
女魃脸色一沉:“我若是不走呢?”
四目相对,谁都不再说话。女人们吓的瑟瑟发抖,她们似乎非常清楚,惹怒东岳天老是什么后果。可是莫随尘从刚刚开始就感到非常奇怪,赵希吟无缘无故找到女魃,到底是为什么?女魃出山一事人尽皆知,若真的想要抓她或者阻止她,为何偏偏选在水患解除的现在?而且,赵希吟又是如何准确的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的?除非。。。
莫随尘转头看向女魃身后的九黎雨师们,没有做声。
赵希吟低笑一声:“你们干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们兵主只是想请神女帮我们解除一处水患。”
女魃也笑了,表情可怖:“谁不知道,东岳天老掌控着天火。以你的本事解除水患这种小事,不需要我吧。难道。。。”
她顿了顿:“是一心湖?”
莫随尘蹙眉:“一心湖?”
阴烛低声说:“你还记不记得,应龙将军曾降雨淹没的那片九黎村庄?”
“记得。”
“大水过后,那里便化成了一片死水湖。不知道为什么,凡是九黎家的人都无法靠近那里,一旦接近便会被一股强大的法力弹回来。自然,就算赵希吟有本事解除水患,也无济于事。”
赵希吟没有回应,似乎是默认了。
女魃捡起地上的落叶,若有所思:“天老太看得起我女魃了,那湖乃天地所化,别说凡人,就是仙人都无能为力。除非,有人能不把天放在眼里~”
赵希吟表情一变:“看来,神女不打算跟我走了。”
女魃看着手里的树叶转瞬之间化成了灰尘:“一心湖底是当年九黎巫女研究巫蛊禁术的地方,那里所藏秘密至今连兵主蚩尤都不曾得到。这么多年,兵主大人还没有放弃吗?”
赵希吟缓缓站起身,走到篝火前。
“放弃?”他背对着众人,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莫随尘至今都依稀记得,他是这样说的:“若是他们哪怕有一个懂得放弃,这场仗早就打完了。。。”
话音一落,火堆中突然窜出几只火兽,张牙舞爪立在众人面前,将女魃围在了中间,看架势随时都会发起进攻。女魃苦笑着,没有反抗,雨师们惊魂未定的挤到一棵大树下,看着眼前的凶兽。火兽大概一人来高,全身燃烧这熊熊烈火,这是赵希吟操控火焰制造出来的东西。
阴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莫随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走近到阴烛身边。
女魃不屑:“赵希吟,你真的以为,这些东西会伤到我?”
“当然不会~”男人嘴角挂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但我最近得到了一个宝贝,在一个洞里。”
他故意把‘洞’字说的很重,女魃神情一滞:“什么宝贝?”
赵希吟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安静了下来。树林里静的,只能听到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嗒,嗒,嗒”
很慢很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里靠近。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一个朦胧的火光远远飘来。愈来愈近,莫随尘看清了,是一个人的影子。
但是,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应不应该把它称做‘人’都是一个问题。那人影全身被火焰包裹着,莫随尘第一反应就是,这也是赵希吟用火焰制作出来的人形,像那几只凶兽一样。然而,当人影缓缓靠近以后,莫随尘闻到一股浓重的焦臭味,偶尔有清脆的爆裂声从人影身上传来,火焰中的黑影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似乎非常痛苦。
一旁阴烛的脸冷若冰霜,莫随尘看他,却听他低沉的说:“那是一个人,一个活人~”
吃惊之余,莫随尘反问:“活人?被这样的大火焚烧,几乎面目全非,怎么可能还活着。况且,就算一开始活着,现在也早就被烧死了!”
但是,事实证明,它还可以活动,至少不会是死物。
赵希吟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开口:“怎么样,我做的小玩意儿不错吧!”
川调妹子实在忍不住,吼道:“你想干什么!”
赵希吟笑的阴险:“九黎巫女有一种术法,名为锁魂。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样,锁住魂魄。即便身死之人,也可以像活人一样,不死不灭。”
女魃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说什么?”
“这就是我要送给神女的宝贝啊!我曾去神女居处拜访过,虽然神女没能见到,却是发现了一个女人,她当时染了重疾就快要死了。我想这个人一定和女魃相熟,于是便好心的救了她一把,帮她锁了魂。”
赵希吟围着火堆踱起步来,四下观望,当真是一派圣贤雅士的脸孔,然而就是这副模样说出的话让人心惊胆寒。
女魃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火人:“不,不可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希吟故作惊讶:“怎么?原来女魃不认识她呀!怪不得我问了她半天你的去处,她就是闭口不言,原来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我,所以我给她降了一道天火。没想到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如果女魃不认识这个人的话那么就是我赵希吟错怪她了~”
在场的人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面对这毛骨悚然的场景,如魔鬼附身一般的赵希吟。莫随尘心中已经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他攥紧拳头,脸色铁青。
女魃像傻了一样的杵在原地,她抖动着干瘪的嘴唇,似乎想说话,可是只看到嘴唇的颤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火人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缓缓抬起了手,手掌所伸方向正是女魃站在的地方。所有人清楚的看到,那只手掌上只有两根手指,如今已经变成焦黑色,像两个烧焦的木炭。
这个女人正是女魃的母亲。
女魃‘啊啊啊!’的惨叫出声,疯了似的扑向火人,若不是被雨师们一把拦住,恐怕她也要变成第二个火人了。
赵希吟的天火并非寻常火焰,乃是一种圣火,沾染其身致死不灭,直到被烧成灰烬才会罢休。可丧心病狂的是,他对女人施展的锁魂术又是一种让中术者不死不灭的法术。女魃的母亲灵魂被锁,动弹不得,身形不灭,天火不熄,永远的死亡轮回,简直是活地狱。
女魃大骂:“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有什么问题冲我来,关我母亲何事!停下!让你的鬼火停下!!!你不得好死!!”
女魃的凄厉声回荡在整个深林中,所有人面如死灰。莫随尘朝女人们喊:“你们不能降雨浇灭了吗?”
川调妹子狂摇头:“不行的,天火的诅咒太可怕了~”
另一个雨师大叫着:“是啊,赵希吟的火,谁去浇灭,谁就同样受天火焚烧!”
也就是,无能为力~
身后,阴烛忍无可忍,他一把推开莫随尘走向赵希吟。莫随尘来不及拦他,只能追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阴烛眯眼:“你到底为何而来?”
赵希吟狞笑:“为找神女而来。”
莫随尘低吼:“你撒谎!”
他撒谎,他从刚刚开始就在撒谎!
赵希吟不以为意,莫随尘走到女魃跟前,查看她的情况。只见女人已经完全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瞳孔涣散,目光呆滞,嘴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完全就是一副病态的模样。
莫随尘思索片刻:“赵希吟的天火这么恐怖,难道就当真无人可敌了吗?那岂不是我们都得等死?”
就在这时,阴烛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伸手去锁赵希吟的喉咙。赵希吟鬼魅一笑,右手挥掌挡下了阴烛的攻击,左手顺势抛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火球。
莫随尘心跳都要停止了,他高呼:“当心!”
那火若是落在阴烛身上,阴烛岂不是也要被活活烧死,连命都没有?
然而,让莫随尘意想不到的是,阴烛不慌不忙的放出一阵妖气,直接打散了赵希吟的火球,莫随尘这才长出一口气。但是,这气还没有出完,就看到更多的火球像血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阴烛周身阴寒之气越来越重,眼中金瞳也越加冰冷。他强大的气场震慑的四周树木沙沙作响,好似悲鸣。几个雨师由于受不了阴烛妖气影响,痛苦的瘫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低吟起来。
再看火球雨早就灰飞烟灭了。
莫随尘知道,阴烛生气了。赵希吟自然也感觉的到,在阴烛强烈气场的压迫下居然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两人对峙了片刻,似乎是寻不到任何可乘之机,赵希吟一个闪步跳到火兽中,把手一挥,几个火兽便直接朝阴烛张牙舞爪的扑来。阴烛躲躲闪闪,几脚就把它们踹飞出去,消失在树丛深处。还不等回神,火堆旁一声惊呼,赵希吟居然趁阴烛分心之时,反手将一团人头大小的火球甩向了莫随尘等人所站的地方。阴烛一惊,翻身跃到莫随尘身前,已经来不及用妖气阻挡,阴烛竟直接伸手用手背打散了火球。身后的莫随尘见此情景,倒吸凉气,一把拽住阴烛。如果说莫随尘刚刚是面如死灰,那么此刻便是心如死灰了。他想也没想一把拉过阴烛的手,本以为阴烛的手臂沾染天火一定会燃烧起来,至死方休,然而令他没有想到,阴烛白皙的手背上,虽然被留下了一块浅浅的灼烧痕迹,却并没有火焰燃烧。阴烛一脸坦然的站在原地,莫随尘抓着他的手一通检查,边检查边道:“你疯了是不是,自己怕火不知道吗?居然用手直接来挡,你是不是傻啊!”
阴烛看着神色紧张的莫随尘,也不说话。
莫随尘看了半天,发现并无大碍,但仍是心有余悸:“有没有烫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火熄灭了,但那可是天火啊,疼不疼啊!”
莫随尘心思全都在伤口上,却听到上方阴烛道:“是啊,疼死了~~”
凡是清醒的人都听出来了,阴烛这句话答的虚伪极了。
莫随尘却信以为真:“那可怎么办啊!”
阴烛委屈,把手举到莫随尘面前:“吹吹~”
“啊?哦~”
莫随尘真的要吹,忽然感觉阴烛的手在颤抖,不光手,他全身都在颤抖。莫随尘慌忙抬头看他,却看他正在很努力的憋笑。莫随尘哀怨:“完了,完了,烧傻了!所以,脏东西下次都不许乱碰!”
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远处的赵希吟突然咳嗽了一声:“你俩玩儿够了没有?干什么?别搞的被我赵希吟的火烧到就好像沾到了什么屎一样,好不好!那不过是普通的一团火,要不要被你俩弄的那么夸张啊!”
听此言,莫随尘一阵疑惑:他为什么要用普通的火丢过来?他分明可以用天火置我们于死地。
阴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收敛笑意,道:“并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不能!”
莫随尘看阴烛,等着他的解释。
身后的一个雨师突然说话:“天地自然,一物克一物,没有什么是真正万能的。他赵希吟的天火虽然难缠,但却有一个限制。”
“什么限制?”
阴烛:“一旦释放天火攻击,只要此火不熄,他将无法再次发动新的天火。”
莫随尘望向一旁的火人,那焦黑的人影还在凶猛的火焰中颤抖低吟着。某种程度讲,他们被女魃的母亲救了一命。
女魃也突然望向火人方向,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赵希吟踱到火人身边,对火人道:“快看,你的宝贝女儿在看着你,你不是很想要见她吗?她现在就在那,开不开心啊!”
女魃大吼:“闭嘴!你闭嘴!快把你的火熄了!熄了!”
“神女,你不能怨我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山洞这么多年,为何你的母亲还在那里受苦?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救了,显然是在自生自灭。敢问,你那伟大的父王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些什么?说什么保护子民,守卫华夏,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保护!”
莫随尘听着天老的话,仿佛有针刺下,他心道不妙。川调妹子也意识到了,立刻扶住女魃的肩膀:“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挑拨你!”
赵希吟嘿嘿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而神女呢?为了黄帝解救众生,不惜放弃仙级出山救世,得到了什么?荣耀?恩赐?奖赏?没有吧~你连百姓的感谢都没得到,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怪物!”
阴烛打断了他:“要打就打,别这么多废话,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赵希吟:“九爷,别说的这么可怕,你也得做得到才行啊~”
莫随尘心想:看来,他已经注意到,我们都在忌惮着他的大弶,不敢轻举妄动。
女魃几乎快要趴在地上,喃喃道:“别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赵希吟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既然是怪物,就要做怪物该做的事。去做菩萨,只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有泪水从女魃眼中滑落,但还没掉下来就马上蒸发了。她才发现,自己连哭泣都是奢望。女魃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那颗脑袋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她连可以抓的头发都没有一根。她绝望的抬起头,似乎还在挣扎:“我做什么,都没有指望过得到相应的对待。我只是做我想做的。。。”
赵希吟嘲笑:“想做的?这真的是你想做的吗?别自欺欺人了,人类的恨意比任何一种法术都可怕!女魃出山一事连我们九黎家都听说了,黄帝军不可能不知道。而你们正打算与黄帝汇合,为什么黄帝军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别说派人来助你解除水患,甚至来接应你回营的人都没有一个,为什么?你可是他的女儿啊,是王女!可你过过一天王女的生活吗?你被当做王女对待过吗?黄帝儿女众多,他们都和你一样吗?你吃的苦受的伤就是应该的吗?黄帝将你送上昆仑,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自己!我不相信你没有发现这些!我更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
“啊啊啊啊啊~~”
女魃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赵希吟的话如同压垮她精神最后的稻草。再也无法忍受,女魃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搀扶着她的雨师被推出了数丈远。她眼露凶光,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一股股黑色的气体从女魃身体中涌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所有人骇然的站在远处,看着女魃身体的突变,哑言失色。
她终于还是,失控了。。。
下一刻,失控了的女魃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般。伴着一声刺耳的咆哮,她暴躁的推开众人,冲出了深林,很快消失不见。一切发生太突然,包括赵希吟在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时,赵希吟才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这个笑被莫随尘尽数看去,瞬间心就凉了。他一把抓住身前的阴烛,声音有些打颤:“遭了,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什么?”
“他故意在这时候激怒女魃,让她在极大的愤怒中丧失心智。女魃体内的强大热源,全部凭借她的各人意志在压制。一旦陷入癫狂丧智,热量扩散,必酿凶祸!”
川调妹子问:“女魃她怎么了?”
莫随尘阴沉着脸:“她,堕魔了~”
身后的女人们纷纷倒吸凉气,有人提议:“我们去阻止神女!”
赵希吟冷冷道:“那你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说着,一个火人挡在了莫随尘眼前。仅管知道事态紧急,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沾染天火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来人又是女魃的母亲,实在不忍下手。
对面传来赵希吟得意的笑声:“你们输了,这就是你们自以为是的下场!”
他又转手指雨师们:“背叛九黎,必死无葬身地~”
火人缓缓向众人逼近,莫随尘甚至都已经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那致命的灼热。大脑在飞速旋转寻找对策,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身旁阴烛的手。阴烛显然也有些无济于事,没有什么动作,见莫随尘来握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挡在了莫随尘的身前。
莫随尘站在他背后,低声问:“可有办法?”
阴烛也侧头悄声回应:“可能只有跑了。。。”
看来,阴烛并不想与火人正面冲突。
“赵希吟在,跑的掉吗?况且,我们就这样丢下女魃的母亲,让她永远忍受无间地狱?”
恐怕,任谁也无法一走了之。若这样离开,良心都会倍感煎熬。
“他的目的就是想看我们对女魃母亲出手,好两败俱伤,顺便拖延时间,放走堕魔的女魃。”
身后女人声音传过来:“卑鄙!”
莫随尘神情黯淡:“看来没有第三条路了。”
此刻,火人距离众人已经不到半米。就在莫随尘以为已经无能为力的时候,一个声音蹿了出来。
那声音是这样说的:“谁说没有第三条路?”
这是一个带着川调口音的声音,莫随尘下意识的回头,看到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圆圆的矮矮的川调妹子。
她却没有对上任何人奇怪的目光,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火人。下一刻那火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串长长的低吼,随后没有了动静。
赵希吟隐隐感到不对劲,上前拍那火人的肩膀。谁知一拍之下,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火人却突然像被抽去了灵魂,摊在了地上。天火还在熊熊燃烧,但是这次,这具不毁不灭的身体终于还是土崩瓦解,化做无数沙尘,随风扬去。天火因失去燃烧的本体,随即熄灭了。
终于,熄灭了,这场地狱般的噩梦,终于灭了~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连赵希吟都被突变吓住了手脚,不敢再动。只是对川调妹子投来了一个复杂戒备的目光,他含糊着问她:“你。。。解除了锁魂?!”
川调妹子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平静的回答:“是的。”
莫随尘恍然。原来如此,既然天火诅咒无人能除,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不是熄灭大火,而是让这具身体死去。只要锁魂解除,灵魂离体,女魃母亲脱离苦海,即便燃烧,也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更何况这具身体焚烧多日早已支离破碎,只是因巫术囚禁,无法殒灭。如今,锁魂被化解,天火不熄自灭。
女魃母亲,死了。
莫随尘从没觉得,死亡是让人如此期望而解脱的事,也从没像此刻一样为生命的离世而感到欣慰。
但是,对面的赵希吟似乎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突变。他向前迈出几步,沉着脸,目光中充满犹疑:“不可能!小小雨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是九黎家的巫女,也不是人人都习得此术的!”
川调妹子:“那是自然。”
“那又是为什么?!你使了什么诈!”
女人侃侃摇头,她脸上挂着一抹笑意,那笑很淡很淡,不易察觉,但却笑的非常自信与沉着。莫随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女人淡淡回答:“你问我为什么?那是因为,锁魂术原本就是我创造的!”
“!!!”
听过此言,每一个人脸上闪过的不可思议,不亚于赵希吟脸上的表情。
“你创造的?你以为你是谁?”
川调妹子:“我是谁不重要,但你不要忘记你是谁!”
赵希吟脸上的肌肉僵住了,川调妹子继续道:“我本不想出手,但你天老似乎真的要以为自己上天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但得到的确是女人一串轻蔑的笑。有一个雨师喃喃细语:“锁魂,是高级巫女使用的巫术,我记得当初创造锁魂的人是。。。”
赵希吟好像被提醒到了,但又实在难以置信,他扭曲的脸上阴晴不定,几乎在牙缝挤出来几个字:“你是。。。天麓?!”
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不,不可能,天麓已经死了,她就是死在一心湖底的!”
川调妹子不说话,周围的雨师们却按捺不住,追问:“天麓?你真的是天麓?你没死?”
“不可能吧,兵主当初如何寻她都没找到一点消息,连黄帝和杨崇离都没有,怎么会?”
“就算没死,你为什么不现身?又为什么现在才现身?”
川调妹子默默听着,突然道:“死了~你们说的对,天麓已经死了~”
一直没做声的阴烛开口:“是被应龙杀死的?”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目光中没有一点光彩:“天麓,是被杨崇离杀死的~”
“啊?”有雨师好似听天方夜谭一样,“谁不知道天麓是杨崇离最爱的女人!他为了她让黄帝十万将士陪葬!怎么可能杀死天麓?”
莫随尘心念一闪,道:“因为,他要杀死的十万人中就有天麓。。。”
说完,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若川调妹子当真是杨崇离的未婚妻,当日施法引水的一众雨师中就有天麓本尊。杨崇离绝情的抛下为他卖命的九黎雨师,实际上等同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命运弄人,实在叫人啼笑皆非。莫随尘忽然忆起,杨崇离被阴烛打伤时,假扮川调妹子的天麓曾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未看一眼的留下一句:“滚开!”
现在想想,当时女孩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一阵无言,川调妹子缓缓开口:“缘尽~当止~”这句话是用一句完美的普通话说出的。接着一阵劲风吹来,那个圆圆矮矮的身影消失了,一个面容清秀略显消瘦的女子站立在众人面前,这个人便是天麓。
就在人们还在为见到天麓真容而议论纷纷时,突然有人低呼:“赵希吟呢?”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那个危险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消失了。
阴烛冷冷道:“他走了~”
“走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天麓眯眼:“他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早已不必纠缠,更何况遇到我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若真斗起来,他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走就走了吧~”莫随尘心里巴不得他走。不论是天火还是大弶,对阴烛来说都是威胁。
阴烛倒是不慎欢喜:“别再出现在爷面前!”
天麓带着其他雨师走到女魃母亲骨灰前,将它们收敛安放,祈愿逝者安息。随后,众人便开始追寻女魃的踪迹。
在路上,有人问天麓,是如何逃过洪灾的,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又是去了哪里。然而天麓只是低头不语,雨师们见天麓神色有异,也便不敢再提。后来莫随尘才知道,天麓在九黎家的地位其实与五大护法是相齐的,甚至还要高。难怪赵希吟见到她会如此忌惮。她是九黎巫女最高权威,也是当年兵主决定秘密研究巫蛊时唯一的反对者。但终究寡不敌众,兵主一怒撤去了她大巫女一职,失去了对此事的掌控权。此后不久应龙降雨毁村,之后杳无音信。
又有人突然问:“杨崇离会不会找来啊?”
也是,如今天麓身份暴露,如果杨崇离知道消息必定会来围堵。先是一个赵希吟就已经让人焦头烂额,虽然杨崇离没有他棘手,但也毕竟是五大护法,硬碰硬肯定没有好果子。然而,天麓却表情释然:“放心,他不会~”
“为什么?”
“赵希吟不会把见到我的事告诉给任何人,包括杨崇离。。。”她抬头目不斜视着远方缓缓亮起红光的天空,“赵希吟因其弑杀成性,被兵主禁足十五年。大战在即,之所以蚩尤破例重用赵希吟正是因为他们认定我死了,九黎骨干流失,迫于无奈。若他将我在人世的消息散布出去,无疑是把自己重新送回牢狱里。”
莫随尘眯眼:“所以,这也是你最后决定坦露身份的原因?”
“是~”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片集市区,虽然还是清晨,然而却已经沸沸扬扬。街道上挤满了乌泱泱的人群,如热锅上的蚂蚁,全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随尘认出,这个地方他们前几日刚刚解除水患,此镇的百姓应该已经可以正常生活。然而,再看集市城镇,哪里还有什么原来的模样,全部化成了一片废墟,比被洪水摧毁时还要严重。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如今已经干涸见底,只剩下了龟裂的河床,千疮百孔。
莫随尘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惊魂未定的老伯停了下来,转头对莫随尘道:“是,是女魃,那个女妖,她,她疯啦!中邪一般的闯进镇里,二话不说毁了所有的东西,还,还吸干了镇里所有的水源,现在,这里的土地已经死了,我们都完了。。。”
几个人默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沿着女魃的足迹一路追击,一路上哀鸿遍野,大地干枯不留一丝生机,莫随尘只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了人间地狱。百姓怨声载道,对于女魃的恨更是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一时间,咒骂声、讨伐声肆起。凡是女魃所到之处必灾祸不断,大旱严重程度甚至几十年都不会再起生机。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旱魃’这个名字出现在了民间百姓的脑海里。
民间开始流传这样的话: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最后,黄帝终于再无法坐视不理,派出了军队,安抚民心,赈灾接济,并下达了追讨女魃的军令。
数日后,莫随尘一行人在赤水终于追上了女魃。此刻的她已经完全丧失心智,不论众人如何喊她,都是人兽不分,无差别攻击。最后是天麓用巫术锁住了女魃的行动,才强行让她冷静了下来。莫随尘将安放女魃母亲骨灰的木盒递到女魃手里。
莫随尘:“你的母亲已经安息了,她不希望看到现在的你。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多日的奔波似乎消耗了女魃大量灵力,手里捧着骨灰盒,女魃的情绪这才缓缓平息。她盯着那木盒呆立良久,周身的怨气渐渐消散,双眼不再是浑浊的灰色,隐隐闪出水光。
她抬起头,看向众人,大梦初醒般,喃喃道:“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有雨师不甘心:“什么叫回不了头?这又不是你的错!”
天麓还算镇定:“事已至此,任何解释都是无力的。皇帝军正在四处追讨你,我们必须躲起来。”
女魃愣愣的看着天麓:“不,我去找父王。。。”
众人面露惊骇:“什么?!疯啦!你难道还指望黄帝会袒护你吗?”
女魃摇头:“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找死吗?”
天麓道:“事情虽然是你做的,无法弥补。但起因错不在你,你没有必要承担所有,这对你不公平,对你母亲亦是。”
提起母亲,女魃才缓缓定住心神。若此事在黄帝面前表明,必然要将女魃母亲重新展露世人,这对她的母亲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不论赵希吟那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都无疑是对女魃母女的二次伤害。为了母亲,女魃显然不能做这种逆来顺受般的决定。
女魃眼含泪水:“我该。。。怎么办?”
天麓淡淡回答:“藏起来,再不对世人。从现在起,神女女魃。。。死了~”
当然,这个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是让旱魃这个可怕的传言永远消失在百姓的嘴里。
天麓望向四周:“这里是赤水,这里有一条赤水河。传说此河中水为天上之水,永不枯竭。神女在丧失心智的情况下想要在这片土地降下大旱,受赤水河影响没能得果,因此才会被此地绊住脚,前进不了半步。”
雨师们醒悟:“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里追上她!”
莫随尘抬眼看一直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的阴烛,开口道:“也许,这是天意~”
于是,众议后,天麓引着女魃等人度过赤水,安顿在了赤水河畔。莫随尘没有过河,当然阴烛也没有。安排好一切,天麓便在河畔设下了一道结界,这道结界设的当真巧妙。以赤水河为引,结界阻隔两岸一切水路,众雨师以水为媒,将赤水河畔的一切隐去,化出幻像。只要赤水河不枯竭,这道结界就永远存在,没有打破的一天。没有人能再渡水过河,自然河畔的人也同样再也无法渡水出来。画地为牢,这是最终女人们一致同意后所选择的道路。没有什么明智或愚蠢,只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宿命使然。
躲在河畔,此生不见世人。除了女魃,天麓和雨师们又何尝不是为自己画下牢笼?她们中,有的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死去,若还留在人间又是多少的腥风血雨。有的,被家族遗弃,没有归宿,甚至连信仰都被剥夺了。如果说,女魃出山是一场悲剧,那么她们又何尝不是呢?谁都是命运的小丑,表演着不同的丑角,最后只有自己在哭泣,哭的很滑稽。
莫随尘站在对岸一直到日落西山,他问阴烛:“黄帝不是通晓乾坤卦象吗?他难道不知道女魃身在何处?”
阴烛靠在很远的一棵树上,悠悠道:“当然,知道。”
莫随尘回头望他,他继续道:“但是,他不会来~”
“何意?”
“他既然能知道女魃隐在赤水河畔,那便也能知道蚩尤神力在女魃手里——黄帝的目的是什么?”
莫随尘一怔:“封印神力,不能让这力量被世间之人得去,也不能让蚩尤有复活的机会。。。”
“所以,”阴烛两眼散发出冷冷的寒光,“他的目的达到了~”
莫随尘心狠狠往下一沉,他明白了,女魃画地为牢甘愿与人间一刀两断,谁也出不来同样谁也进不去。那么女魃手中的残甲随她一起被留在赤水河畔,脱离人世,这与封印神力有什么区别?
他同样明白了,为什么从始至终黄帝都不曾出手,为什么赵希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得知女魃的下落,为什么女魃多日行凶却没有一个帝军真正意义阻止此事,为什么女魃最终会被赤水拌住手脚,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从女魃出山那一刻起。不,应该是从杨崇离引洪水残杀十万将士时起,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是阴烛带兵寻找神力?还是应龙降雨淹村?
莫随尘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只觉自己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操控着。自己就像一颗棋子,在既定的道路上行走,还自以为是命运的反抗者。
莫随尘苦笑:“难怪这一路你都格外安静,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端倪?”
阴烛没有回话,但即便不说莫随尘心里也明白。他叹了一口气,和阴烛一起离开了赤水。
莫随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阴烛面无表情:“回军营。”
莫随尘惊讶:“你可想清楚了?”
阴烛沉着脸:“只要活在世上,任谁都有许多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宿命~”
脑海中响起了茕桑的声音:“坊主,我们逗留的太久,快没时间了。”
莫随尘探头窥了窥阴烛的脸:“怎么,你不打算问问我去哪里吗?”
阴烛却眼神复杂,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他轻声道:“女魃的事让我有些明白了~”
“哦?是什么呢?”
“对于一个人而言什么是最好的和我所希望的无关。换句话说,你说你要离开,那就一定是最好的,不论是哪里,都好~”
莫随尘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心里又暖暖的,莫名有些感动。
阴烛斜眼看着他,斟酌片刻才道:“离开之前,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
莫随尘一愣,随后点点头,笑道:“好~”
传说赤水河畔生活着赤水女神,其前身便是旱地女魃。但大量记载文献中赤水女神与女魃的故事全部都是独立分开的,并没有具体记述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小杨同学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她们联系在一起,总算是完整了一段传说,算是向先人致上一份微不足道的敬意。。。。。梦境之章马上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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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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