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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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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越想越头疼,又恨不得自己多生几个脑袋,说不定可以找到解困之法,做鬼难,做人更难,做一只是人的鬼难上加难,生生的把一个直爽的鬼逼的人不人,鬼不鬼,白花花如是说。
沉思半响,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夜谈草木院,先探探风。
只是探风难度也不低,草木院自从今早刺客拜访过后加强了守卫,戒备森严,她万万不可像白日那般直接上树了,爬围墙的话,她的影卫兄弟们应该都在墙上早早的守着她了,如果扮作丫鬟溜进去的话以她的肤色应该很快就会被人认出的……
不管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花花踏上沾染了白日气息留下来一层露珠的小径,小碎步踢着小径上大块的石子,低着头放空自己的脑袋,任思绪随处乱飘。
却突然听见有人吆喝着兄弟二字,不远不近的撞入白花花的耳中,她抬眼瞧去,原来时今早的鸡蛋兄正热情的朝她招手。
他换了一件玄青色短襟,煤黑色下衣,加之肩宽腿粗,直挺挺的站着,倒是一扫早晨的霉态,有种正义使者的感觉。
此时他正大步朝她跑来,没几步就到了她跟前,“兄弟,你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了,我看你这么沮丧,你在伤心个撒呀?”他不解的问着。
沮丧,她只是低了个头而已,有流露出沮丧伤心这样子的情绪吗?白花花本欲想回答其实我只是吃撑到了,转念一想,他是较为接近主人的影卫,那么何不从他下手。
她一转脸,开始唉声叹气,愁云密布起来,“兄弟,其实你不知道啊,我被主人罚面壁思过,我内心是有多揪心啊,我这么的敬佩主人,可是他却百般嫌弃我,苍天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就打碎了几个花瓶而已,那也是为了保护主人啊!”
白花花仰天长叹,捶胸顿足,趁着自己从眼中挤出泪水时偷偷瞄着身旁的威猛大汉。
他也许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哭,有些手忙脚乱的哄着她,“兄弟,你别这样说,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欣赏她?
白花花见他大大的眼睛中流露着真诚的目光,没有半分虚假,便竖起耳朵来听自己到底有什么优点。
“你任劳任怨,干活的时候不偷懒,啥苦活累活你都干。”
那是被逼无奈。
“你生病了还坚持值班,就比如今天上午你就凭借着你一人之力抵抗了敌人,你尽忠职守。”
那是因为没人替我值班,我好心替你。
“你不挑食,吃饭吃的多。”
如果吃菜有选择,她会挑的。
“影卫里只有两个女的,你现在长得也不赖,但是你从不会偷奸耍滑,勾三搭四,要别的男人替你站岗。”
那也得她有这个外貌资本。
合着这些话真的是不是在讽刺她没人爱吗?白花花抽着嘴角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掰着指头数她优点的大汉,他数完后对她露出安慰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深意。
“冒昧的问一句,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师兄季风叫我来的。”
白花花颔首,这就解释的通了吗?听说季风有个师弟叫做燕行,性子跳脱,大大咧咧,得罪人了也不知道,到现在还能在影卫这个职位上混的原因是因为一是他是季风的师弟,更重要的是,他的功夫和季风不相上下,曾经在危难之际救过主人一命。
“其实这也与我有关,要不是我贪吃,主人也就不会赏我云片糕,我也就不会找你替我值班,你也就不会被罚了。”他颇为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疏于职守,又怎会害这小兄弟在这夜不能寐,深夜出来赏景。
“兄弟嘛,还论这么多干嘛?”白花花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毫不介意,接着说“我只是想去主人的院子里再看看主人而已。”
听到此话,燕行兄突然大惊,看着她的眼神莫名的奇怪,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之后又是一副唏嘘感慨的表情,“没有结果的。”
白花花随着他的表情心脏可谓是七上八下,自从被主人问了曼陀罗的事情之后,抗打击能力后退了一大步,“燕行兄,你这是何意?”
他望向她的眼神中蒙上了层淡淡的忧愁,“主人早几年前心里就有了人,你放弃吧!”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初浴桶里的告白,当时他就是当值人员,主人怎么会与影卫在一起,没想到她现在还没想通,贼心不死。
“可是我喜欢主人呀,有什么办法呢?”白花花掩面而泣。
女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啊,燕行立马怀中的手帕递了出去,板着脸道,“也罢,我就带你去死死心。”
就这样,白花花在燕行兄的带领之下,避开了层层的守卫,躲在了主人屋后那一堆蓬松的草丛之中,听着主人的墙角。
屋内传来清脆的女声,娇滴滴的叫着主人为沈黎哥哥,一会儿又是沈黎哥哥你渴不渴,一会儿又是沈黎哥哥你饿不饿。
简直羡煞在外头吹风提心吊胆瑟瑟发抖的两人。
“这小姑娘谁呀?”白花花压低声音道,“也忒厉害了吧!”这么晚了还能在主人的房间之内逗留,主人还没把她赶出去,她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她叫林晚,天下第一镖局总镖头林力的独生女,林力是主人的师傅,林晚与主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燕行凑到她耳边说道,“人长得也漂亮极了,你就放弃吧!”
赤裸裸的挑衅,白花花冷笑着直面他的否定,她直了直身子,怎么,她不配吗?
回应她的是燕行不堪的摇着头答道,“你还是多吃两碗饭吧!”
白花花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分强烈的冒犯。
不过,这个林晚姑娘不会就是主人的心上人,深藏已久的白月光吧,来头不小呀!若是主人娶了她为妻,那相当于镖局都是他家开的,这财路不得拓宽好几丈。
“林晚,夜深了,回去吧!”
主人美色在前依旧淡定自若波澜不惊,白花花很是佩服他的定力,而那位姑娘则假装听不懂这么直白的拒绝,反而一个劲的东拉西扯,不断嘘寒问暖,任谁都听得出她希望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连白花花都心生不舍,多好的姑娘啊!
这就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性格这么好还不要,难道是像她一样貌若无盐。
正当白花花欲偷偷瞄一眼这姑娘长得事怎样时,小腿边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蹭她,她低头望去,是一只又胖又壮橘色的猫,在夜色中眼睛泛着绿光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时的还用粉色的小爪子挠一挠她。
太萌了,白花花的心软的都要化了。
这是哪来的猫呀?太符合她的胃口了。
白花花轻柔的抱起它,让它凑到正专注的听墙角的燕行面前,燕行朝她不耐放的摆了摆手,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燕行,你看一下嘛,这只猫它好可爱。”白花花本着有好东西就要与自己的朋友分享的原则,怎料燕行怕猫,等瞧清楚她手中时什么时,吓得尖叫了一声。
刺耳的声音过后,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四个字,大事不妙。
下一秒,季风冷着脸出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一手一个把他们提去了主人的面前,知道自己错了的两人老老实实的被提着,怂成一团,白花花手中的猫更是直接卷成了一个球。
以前总是没有机会接近主人,这下好了,一天之内见主人两次,她会不会被搞死?
白花花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燕行更是快趴在了地上。
“听墙角听的开心吗?”今晚的主人显得有些慵懒,像是没睡够的样子,他半撑着头,袖子洒在宣纸上,笔山搁的狼毫笔尖上的墨汁还在滴落。
两人双双紧闭牙关皆不回答,一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一人是不敢。
见状,身着鹅黄色衣裙站在主人右边研墨的姑娘含着笑意出口,“你们一男一女真是有趣,沈黎哥哥问你们一句而已,你们干嘛那么害怕,说说又不会怎么样?”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莫不是做贼心虚?”
这一激,燕行这般光明磊落的汉子自然受不得怀疑自己,又急又不好意思说,脸憋得通红。
趁他还没说出口,白花花忙举起怀中的橘猫,“我们在外面捡到了一只猫。”只不过猫的说服力不大,幸好燕行回过了神瞬间接上,“我们怕桃子走丢了就赶忙送回来了,这毕竟是主上的爱宠。”
主人将眼帘微微抬了抬,对着她怀里的猫懒洋洋的招手,温和的说道,“桃子,过来。”
也许是被主人虐待了,桃子破天荒的依旧躲在白花花的怀中,不屑的转了个圈,蹭了蹭她的手,把屁股对准了主人。
白花花面上还保持着平静,风雨不动安如山,心里面早就笑成了一团,手上顺了顺它的毛,桃子,你这是在公开的挑战你亲爱的主人的权威。
“沈黎哥哥,我去吧!”鹅黄色妹妹一见主人蹙眉,便急急忙忙的想来抱桃子,还没抱上便被主人伸手拦住,直接拒绝。
清秀的脸蛋顿时不太好看了,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
“林晚,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好吧!”
鹅黄色妹妹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还没踏出门又折返回来拿自己绣的香包,临走时还不忘记用水灵灵的眼睛如刀似的剜着白花花和她的猫,之后又用含情脉脉的眼神不舍得望着闭目小憩的主人。
“燕行,你去送一送林晚。”主人淡淡的开口,等人走光了,他还未醒的样子,似乎真的睡了过去。
空气中静的连根针都能听见,白花花大着胆子仔细地瞧着主人,烛火微微的摇曳燃烧,橘色的烛火为他的半边脸镀上了暖色的光,使他的姿色不至于那么美艳,而是有了一种宁静祥和如玉般的美。
正当白花花看的入神时,他睁开了眼,微微仰着头直直的对上了白花花探究的目光。
此时白花花已经走到了书案前,弯着腰探寻着怎么样更方便下手,她就等着一掌掏心了。
目光所及,呼吸相触。
白花花预想的被一掌掀飞并没有出现,她看着主人漂亮温柔的眉眼,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眷恋依赖的情欲。
她一定是魔怔了,为什么想离开却深深陷入他的眼神中,无法自拔,直到猫炸毛的一声叫才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橘猫被清醒后的主人握着四只已经被墨水染黑的爪子,不让它继续在纯白的宣纸上留下墨迹,他敲了敲它的头,“你这一只只会惹祸的小祸精。”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没有厌恶的神情,只有纵容和喜爱,仔细看却会发现主人的耳尖残留着一丝红。
白花花越看人猫恩爱的样子越不是滋味,这年头,人活得还不如一只猫。
“过来帮我研墨。”
“是的,主人。”
主人斜着眼睨着她,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他没有追究白花花为什么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很不错了。
白花花心甘情愿的磨着墨,他现在醒了,只要里面有一点儿不对劲,外头季风就会踹门而入,杀的她片甲不留,她有些丧气,感觉自己就像自己手中墨锭下不断被来回旋转搅拌的墨汁一般不见出入。
半个时辰之后,主人撑着头又睡着了,但只要白花花有什么小动作他就立马醒了,满含幽怨又不爽的望着她,吓得白花花劳心劳力不敢偷一点懒,不轻不重的磨着。
研墨时,要力气很简单,她多的是,只是她一向力大,生怕毁了这砚台,简直是小心翼翼,提着口气在做事。
没想到,就这么谨小慎微,砚台还是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就跟白花花的心一样。
主人果然醒了,蹙眉瞧着她,眼眶中满满是刚睡醒的不乐意,不悦之意浮在玉面上,他嫌弃的望着白花花和砚台,“不是说叫你轻点吗?”,之后随便丢去一张白纸盖在砚台上,嗓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你可记住了,这紫端砚,一百两一个,要赔的。”
主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有你早上损坏的佩剑,打碎的花瓶和摔碎的玛瑙,给你打个折,大约是五百两银子。”
以前的主人笑起来那是让人如沐春风,现在他就是只狐狸,“主人,我今早不是为了救您吗?这不合适吧!!”白花花摸了摸鼻子,讪讪的样子。
“没什么不合适的,保护我是你的责任,做不好,扣你工钱,打碎了东西,那是你额外的开支,是我的损失,为什么不算钱。”
“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
你怎么不说你的命不值钱,白花花在心里骂道,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都没有享受人间的繁华,你这是剥削。
白花花一脸愤懑的样子落入沈黎眼中,他倒是觉得颇为有趣,在没摸清她的底细之前,她的债务应该还不清了,纵使还清了这项,总会有其他欠债的机会的,是不是呀,桃子,他心情愉悦的捋着橘猫的毛,橘猫蜷着身子在他怀中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