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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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响彻了整个夏季，温柔的春风不再归来，追随着春天飘然离去。
靠窗的少年脊背挺直，长相清俊。他的头发挡住了小部分的脸，只露出尖瘦的下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白色校服，正低着头写试卷。
他做题的速度很快，一题接着一题，哪怕老师进来介绍转学生也不为所动。
直到——
“我啊？我叫齐啁，口字旁加个周的啁。”
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埋藏在心底的情感冲击着少年的五脏六腑，令他心神恍惚。手中的笔在选择填空题连过程都没有的、整洁的试卷上划出一道痕迹。
发出低低的嘎吱声。
好在声音小，没有人注意到。老师示意班上犯花痴以及窃窃私语的同学安静，环顾四周一圈，拍了拍齐啁的肩。
轻声道：“齐同学，你就坐在第四排靠窗那个位置吧。”
他点头。
贺酩的身体却猛然僵硬起来，他稳下心神看着手里的试卷，继续做。心却乱成了一团乱麻。
他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直到齐啁经过走道，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和同桌一个腼腆的女生打过招呼后，戳了戳他的背，笑得灿烂：
“贺酩同学，你好啊。”
他的尾音上扬，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让人看不出他是个骨子里就带着恶劣玩性的人。
贺酩转头，又低下眼睛不去看他，扯了扯嘴角：“你好。”便转身继续写下某个选项的答案：［A］
他明显还记得自己。
这个认知，结合和他再次相遇这种事情，让贺酩心底都开始欢喜。
齐啁将腿一伸，穿过桌腿搭在前桌椅子的椅沿上，懒懒地趴在课桌上。
这样的动作是很让人讨厌的，但由他做出来，仿佛就是理所当然。
贺酩转头看教室后方挂着的钟。
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毛绒绒的、小小的发旋，和浓密似鸦羽般的睫毛投下的浓重阴影。
齐啁睫毛颤了颤。
他立马抿着嘴，将视线复又放在试卷上，稳了稳心神，才猛然发现——
从齐啁出声那刻起，他所写的答案，绝大部分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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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暑假时，贺酩父亲酗酒去世，他对这个只会打骂他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怎么伤心。
贺酩中考成了市状元，在Q省这个教育大省的、学生人数最多的W市，考到这个成绩属实不容易。
一所私立高中为了拉到他提高升学率，给了他奖学金十万外加免去一切住校费用。
贺酩身无分文，自然同意。
他查资料总要借别人的手机电脑，或是到图书馆浸个三五天，暑假时，他便买了台电脑。
他小时候注册了个企鹅号，尝试着登了上去，却发现一个加好友申请。
【阿啁】申请加你为好友，验证消息：同意下哦，有事情。
贺酩下意识点了添加好友。
而对面似乎不在线，等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发了句：hi~
贺酩尝试回复了一句。
.：你好。
.：有事吗？
阿啁：交个朋友好不好？ ((≧︶≦*)。我看见你在百度不知道上回复的问题，过程让我能看懂，就擅自加了你资料显示的企鹅号，可以教教我吗？
这是打算白嫖了。
贺酩当时不懂这个词，只略略思考便同意，敲下一个字：好。
谁知道这个“阿啁”简直是缠上他了，每天都要发几个高中难题给他，贺酩起初是不习惯，后来渐渐意识到这样有助于自己提前学习高中知识。
对“阿啁”也存了些感激情。
而网线另一头漫不经心看着他发来的过程的齐啁，并没有这么多帮助他人的想法。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直到有天——
【企鹅语音】对方向你发起了语音通话。
阿啁：看不懂你的过程呢，开语音给我讲讲吧。
霸道。
贺酩面上出现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浅浅笑意，又有些忐忑，接受了他发起的语音通话。
“这里，为什么啊？”
对面少年的声音澄澈又干净，他开了视频，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草稿纸，贺酩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葱白的手指，和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粉色的指甲。
他一时愣住。
直到对面再一次出声，他才清醒，吐出几个字：“先作辅助线QE，因为……”
整个夏天，那少年的声音驱散了炎热，带来了温柔。
最后十几天，阿啁语不惊人死不休，发来一句话。
这时他已经知道了贺酩的名字，而贺酩，也知道他叫做齐啁（zhou）。
阿啁：贺酩，我们谈恋爱吧。我挺喜欢你的。
贺酩很难说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一丝惊喜、怔愣和铺天盖地的震惊。
他颤抖着手打字：好。
同性恋并不是全然为世人所不容，现在也不是被大众抵触和厌恶，但是齐啁喜欢男生这事，让他很惊讶——也只是惊讶。
只是……
俩人第一次开视频时。
看着少年俊俏的脸和漂亮的眼睛，贺酩忍不住一直盯着他。
对面的人情话仿佛信手拈来，从他的外表夸到内在再说一些甜腻腻的话，奇迹般让他的心也充满了甜蜜。
那十几天他荒废了功课，虽然一天俩人也就视频一俩小时。
明显可以发现，越随着时间的流逝，齐啁对他的态度越发显得散漫，有时就是例行开着视频自己和别人打着游戏。
视频全是齐啁挂断，剩下的时间，全都是贺酩在回想着他的一言一行，而不是如同以前那样认真地刷题。
暑假的倒数第二天，俩人通话。
贺酩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齐啁低着头玩手机，想着他说过的情话，没忍住说了句：“阿啁，你……”
“恩？”齐啁抬头看他，有些不耐烦。“咋了。”
“你还和谁谈过恋爱？”
贺酩想问问，想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尽力维持这段关系。
他不是傻逼，他已经感觉到齐啁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了。
“唔……你要听真话吗？”齐啁笑了笑，扬起凌厉而浓密的眉毛，轻轻撩了撩薄薄的刘海。
贺酩希望没有。
他点头：“嗯。”
“也就…四五个。不多吧？”
贺酩闻言，心底酸涩。
“不……不多。”
齐啁语气一转，“不过么，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让我觉得你在兴师问罪呢。”
贺酩急忙慌乱地解释：“阿啁，不是……”
齐啁打断他的话：
“所以……我对你没兴趣了。”
“分手吧。”
等到贺酩反应过来，视频已经被挂断，等他再发一句恳求挽回的话时，下方弹出小字和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已不是您的好友，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