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高冷师父》梦寻子

5、初成

　　路雪笙在疏雨阁内感受到了白烟山少有的温暖，“这里比鸳瓦楼温暖”。
　　还没说完，她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太唐突了，然后不停拍打自己冰冷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便搬过来。”白路尘拿起水杯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路雪笙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发出很低很低的语调说“真……真的吗？”
　　“若是你舍不得，那便还是住在你娘亲的鸳瓦楼。”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水。
　　路雪笙接过水放在嘴边吹了吹。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娘？”
　　“是，也不是！”
　　才被他的温柔给迷到，就又被他的话给迷惑了。

　　白烟山学堂坐落于白烟山半山腰，学堂共分为五间，一间珍藏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天下史记和各门各派的器谱心法，被视为“天下珍馆”。另有一间载有白烟山秘史，连白烟山灵主白路尘也不可随意进出，若是强行翻看秘史，定会损魂耗灵，修为低者更甚。其余三间分别是“律堂”、“术堂”、“武堂”。律堂由残画亲自管理，术堂原是归属于浅梦，现如今，术堂与武堂均归东斜管理。

　　路雪笙早早地就坐在术堂角落的一个位子，脑子里还在回想昨晚的事情。

　　突然，背后有一双纤细稚嫩的手拍了一下路雪笙的肩膀，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却不见人影。

　　“看什么？”萧云和萧瑶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迟疑了一会儿。

　　萧云看着她懵懵的眼神，心生一计。一本震惊的说道：“你听说了没，白烟山百年前闹过鬼！”“听说也是在招生这时候，一些弟子总是感觉背后有只手在拍自己，可是一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萧暮云的语气似真似假，再加上刚刚拍路雪笙的那只手，路雪笙不得不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最后，这萧云还一本正经的附加一句：“不过至少我们现在没有人真正经历过，所以啊，也有可能是那些先人为了减少竞争，所以故意撒的谎。”“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谁也没看见萧云这得意的眼神和嘴角。

　　萧云越说越离奇，路雪笙心里还真怔了一下，差点儿就被他捏造的故事绕进去了，就这一点得幸亏是萧瑶良心发现，揭穿了萧云的小计谋。

　　“行了，你刚刚练的分身术怎么样啊？”
　　“你？”萧暮云用他那带点怒气的眼神看着萧瑶，似乎在责怪他拆自己台。
　　“分身术？”路雪笙这时候反应过来原来是被萧云这个古灵精怪给骗了。
　　其他弟子此时也陆续到了术堂。
　　就在弟子喧闹之时，东斜身边的一位修士走进术堂，宣布道：“今天东斜灵主有事在身，不来给各位上课，灵主让我带领各位去白烟山珍馆，各位请随我来。”

　　弟子们抱着好奇心跟着这位修士来到了珍馆。

　　修士：“珍馆里不容喧哗，请大家进去之后保持安静！”

　　推开门，一片黑暗，但看得见馆正中有一座高高耸立的梯式书架子，初见这种无边无际的书架，弟子们便已经感到激动欢喜了。

　　修士点燃了正中一台主灯，其他烛灯也跟着亮了起来，瞬间亮堂起来的珍馆更加地惊呆了众人，世上竟有这样一座宝藏珍馆，大概在这里查阅可以无所不知了吧！

　　萧云与萧瑶二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从彼此的眼神中确认自己看到的没错。
　　路雪笙此时反倒异常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
　　大家都去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魂灵之术之类的书籍。
　　萧瑶看着路雪笙独自坐在一处发呆，便走过去靠着她坐下来。
　　手里还不自觉地翻着刚刚找到的书，是一本《皇族》。
　　“若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不如说出来。”萧瑶注视着她。
　　路雪笙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会永远陪着你，不论你在做什么。”
　　路雪笙动摇了，扭头看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地靠在萧瑶的肩上。
　　在另一边看书的萧云撞见了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

　　路雪笙像往常一样下课后回到鸳瓦楼，却看见一修士在门口候着。
　　修士看见路雪笙回来了，连忙上前行礼，“路姑娘，灵主让我来唤你。”
　　“灵主，唤我？”
　　“有何事？”
　　“不知，只是请您前往疏雨阁。”
　　路雪笙虽说只是一个小姑娘，但灵主厚待之人怎么也配的上一声尊称“您”。

　　听到灵主这两个字，路雪笙心里猛地怔了一下，“那便搬过来”这句话在脑海里重复出现，昨晚的话，她只当他在开玩笑，怕自己多情，便不再多想。

　　路雪笙只能怀着疑虑前往疏雨阁。
　　从鸳瓦楼到疏雨阁这条路很长，昨天夜里，路雪笙也走了半个时辰。
　　两人同行，路雪笙免不了要打破沉默。
　　“你是？”
　　“姑娘，在下万余。”
　　“万余殿士在白烟山待很久了吧。”
　　“有二十余年了，一直跟着灵主。”
　　路雪笙越发好奇，“那你一定很了解灵主了。”
　　“姑娘，在下只是个殿士……”
　　是的，白烟山唯一的殿士，地位仅次于三位灵主。
　　万余嘴上说着不想僭越，但看着路雪笙如此诚恳地要求，便多少也说一点。
　　“灵主自出生起，便生长在白烟山，他本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但……”
　　“但是什么？”路雪笙有些急切。
　　“二十年前，因为一次暴乱，失去了半颗心脏。”
　　路雪笙顿时怔住了，怎么会有人失了半颗心脏还能活着，失去了半颗心脏活着是什么感觉，会痛吗？
　　“灵主是天生的灵，没了心脏也能活，只是自此少了些情绪。”

　　万余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所谓少了些情绪，便是现在的“高冷”。

　　万余引路雪笙进了疏雨阁的一间已经为她收拾好的厢房，就在白路尘所住的正房东侧，里面最明显的摆设便是火炉，一开门能感受到室外与室内的温差。

　　路雪笙看见此景，心中满是谢意，“多谢殿士！”
　　“姑娘，这些都是灵主特意嘱咐的。”
　　路雪笙若有所思……

　　红罗殿

　　秋阳焦急地在殿中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几分钟后，秋平大喘着气快速走进殿中，秋阳听到了秋平的脚步声立刻向前，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公子的消息吗？”
　　秋平应道：“我们派往白烟山的人来消息说没有看到公子出现在白烟山。”
　　秋阳挂着忧虑的脸色道：“公子从未在下人面前露面，更何况是早早就被派往白烟山做卧底的低等属下，公子不会有事的……”
　　“可公子若是去了，为何不找我们的人帮忙？”秋平还是不放心。
　　“不管怎样，我们要相信公子，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秋阳看着秋平认真说道：“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不要打破公子的计划即可！”

　　疏雨阁

　　路雪笙初来乍到，便在疏雨阁到处走走逛逛，最后停在了梅树前。“疏雨阁四处不见一颗植物，为什么在这儿会有一颗梅树？”
　　路雪笙正想的认真的时候，白路尘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你在看什么？”
　　“树。”
　　“树有什么好看的？”
　　“树……”
　　路雪笙突然回过神来，是谁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便回过头来看到了白路尘。
　　路雪笙赶紧行了个鞠躬礼，“灵主。”
　　“无妨，你说这树有什么值得好看的？”白路尘接着刚刚的话题，走近了梅树。
　　“因为整个疏雨阁就这一颗植物，而且现在正值腊月，却没开花。”
　　“是呀，因为它从不开花。”白路尘眼睛凝视着这棵树。
　　“那为何灵主要养它？”路雪笙心里更觉好奇。
　　“因为它跟我一样……”
　　“没有梅花，可以种栀子花。”
　　“为什么是栀子花？”
　　“我喜欢栀子花。”路雪笙骄傲地说。
　　白路尘注视着她，没错，像栀子花般，纯洁无瑕。

　　术堂上，路雪笙一直发着呆，在想白路尘昨天的神情，不禁有些心疼他。
　　“雪笙，你发什么呆呢？”萧瑶萧云二人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
　　“我在想，白烟山里有没有可以种一片栀子花的地方。”
　　“有啊，荒林。”萧云不经大脑地说出一处地方。
　　“别瞎说。”萧瑶阻止他，“荒林乃禁地，进去了就出不来。”
　　路雪笙见萧瑶如此抵制，便也不再提起。

　　天渐渐暗下来，路雪笙独自一人跑到荒林探路。白天她并没有在意萧瑶所说的话，为了不让他担心，只能闷不做声。
　　夜安静得怖人，没有一丝亮光，路雪笙一直走到荒林深处，不见人影，一点声响就能使路雪笙吓得打寒颤。
　　一向路痴的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路雪笙又冷又害怕，便随便找了一处山洞躲起来，避避风，也避避鬼……
　　刚进洞，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这一夜，白烟山雨雪夹杂着下了起来，她一直晕着，不知这夜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她缓缓地睁开眼，山洞外白茫茫一片，雪花如絮，发现在自己躺在山洞里，盖着一件陌生的毛皮衣物。
　　她模糊地看见一名红衣少年守着正在燃烧的篝火。
　　少年发现路雪笙醒过来了便向她走近。
　　路雪笙还沉浸在恐惧当中，看到陌生人前进，紧紧地将双臂抱在胸前作出防卫的姿态。
　　少年见她害怕，便没再向前。
　　“你醒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儿？”路雪笙无力地问道。
　　“昨夜在荒林中迷了路，躲进了这个山洞，听见有声音，便不小心把你当成了歹徒，敲晕了你。”少年顿生羞涩，连向路雪笙鞠躬道歉，“姑娘，实在对不起。”
　　路雪笙摸摸自己的后脑，果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你也是无意，那便原谅你了。”
　　“谢姑娘，今后姑娘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路雪笙见他身上穿的单薄，便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迟疑了一会儿。
　　“衣服还给你。”路雪笙说着便把衣服伸手递给他。
　　“姑娘，你身上冰凉，还是你穿上吧。”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冰凉？”路雪笙的防卫意识又莫名加重了。
　　“别误会，我只是给姑娘把了个脉，才发现姑娘天生体寒。”
　　路雪笙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了戒心。
　　“你，叫什么？”路雪笙好奇地问道。
　　少年没回应，似是在思考什么。
　　“我叫路雪笙！”路雪笙只好打破安静，先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严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