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你也穿越了》喵星卧底

30、番外1

　　潇潇说我是二傻子，傻白甜里只占了个傻，稀里糊涂被人吃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其实，真正被吃还不自知的人是她才对啊。
　　——方旭
　　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刚上初中那会，见面发生在我被爸妈男女混合双打的时候，和她主动搭话是那天之后，和她熟络起来是一个月后，和她成为兄弟是一年后。
　　和潇潇相处的这些年里，有一件事她一定想不明白，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叫她大小姐。呵，她怎么不是大小姐了？怕痛怕苦还怕黑，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讲不得，死要面子地口是心非，她经常看的什么卡通里不都是有什么傲娇大小姐的人设吗？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认不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设？
　　面对这样的青梅竹马，我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啊！反正我皮厚，潇潇的拳头对我来说就是捶背的力度，她的怼天怼地怼我的本事其实也就那样，班里还有人问过我和这高冷学霸相处是不是很累，我其实想呵呵几声——其实我乐于陪她过家家，我乐于在她面前装傻大个，既然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觉得累？
　　潇潇一直以为我身边的朋友很少是因为我的脑回路清奇，可是她不知道先把天聊死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比如不会被某些女生缠着……相对于我，其实她更脑回路清奇吧？明明很想交朋友，但是每次逢人就是高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到最后自己没朋友还把责任推给我……真是个人才……
　　不过没关系，潇潇，我做你的好朋友就好啦！
　　我知道你高冷的表面下是疯子，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你不喜欢血腥，我知道你洁癖得厉害，我知道你怕蟑螂，我还知道你为了在成绩上超过我暗地里偷偷学习表面上却还装作是裸考……我知道你好多好多东西，所以你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的犯傻只是在逗你开心？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的醉酒是身醉人不醉？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知道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真的很期待潇潇知道这一切的表情，是不是和她给我看的小说里那些腹黑忠犬型的男主角一样？
　　但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那天窗外下着雨，电话响了，水开了。我关了水壶的电源，转身就看见潇潇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抖，这该死的场景和电视剧里的场景简直不要太一样。在到达那座桥之前，潇潇的身体一直在紧绷着，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害怕紧张过。下车后，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扎进人群之中，她是那样的无助，直到我捂上她的眼睛，我更是这样觉得。
　　半个月后我得知潇潇要走了，她的表姑过来处理了后事，还把房子卖了充作潇潇的学费。潇潇离开的前一晚，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说话，传到我耳边的是她极度压抑的哭泣。潇潇很难过，但她不愿让我看见，我想如果我这时候去找她，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再捅一刀，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还有我在”，可是话尚未到嘴边，她就率先挂了电话。
　　那夜的繁星恍若是幻境。
　　第二天，潇潇走了，我目送她离开，我不装傻了，她也不装了，我俩就这样没说上一句话就分开了。
　　很快我搬家了，我和潇潇之间的联系断了，我去了新的高中，认识了新的同学，可邻居家里没有新的莫潇潇给我认识，我成了孤身一人。但我也不是什么高冷的人，我也是男生，正值青春期，对爱情的懵懂让我接受了另一个女生，我可以感觉到她喜欢我，她会温温柔柔地给我准备好早餐，会在我上完体育课后递上水和纸巾，也会在放学后怯怯地拿着习题册来问我……嗯，是一个和潇潇不同的女生，如果是潇潇，我早上赖床没吃早餐她只会骂我一句活该然后再从包里拿出零食敲诈我，我上完体育课满身大汗她只会恨不得离我十米远然后赶我去换衣服，我放学后闲坐着她只会跟我比赛谁写作业快……
　　算了，还是不想了。
　　我日复一日地过着校园生活，随着高考的结束，我和女朋友的恋情也到此为止。我不否认男生都喜欢这种软萌型的女生，我也不否认我的确喜欢她楚楚可怜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所以我尽量去维持一个学霸男友的形象，可是分手那天，她说我看上去虽然很好很完美，但是她总觉得我对她的喜欢仅流于表面，这份恋情就仅限于表面上的那样美好。她说我从来不会主动去靠近她，不会主动去牵她的手，不会主动亲她，可当我说在学校不能有过火的行为之后，她脸上的悲伤更浓重了。
　　她哭着对我说：“你看，我现在都跟你提分手了，你却连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怎么女生都这么难以捉摸，我又没有劈腿又不是没有顺着她，她说的话我几乎从不反驳，她提的请求我都没拒绝过，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而且既然分手已经成了定局，再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没有无用地挽留而已。
　　远处传来飞机引擎的声音。我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他身边，看不见他的时候会忍不住去想他，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的生活，他在做什么，他会说什么……这些靠自己就可以想象出来。
　　我停下脚步，随着这句话涌上脑海的，是潇潇的脸。
　　高考完的这一夜，我想，潇潇会坐在某一个安静的角落，吹夜风，看夜景，如果我们还没分开，那我一定会忍不住凑上去捣乱，然后她肯定会说……
　　我闭上眼睛——糟糕，我真是太糟糕了。
　　潇潇没有了音信许久，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在她可能报考的学校里都托人找了一遍，没有结果。浓浓的挫败感萦绕在我心头，听过一句话，其实有些人，我们已经见了最后一面了，只是当时的我们不知道，就像我以为还能再见到潇潇一样。
　　人们总说电视剧太狗血，什么真假千金车祸癌症的剧情太假，但事实上，生活才是跌宕起伏的，你觉得剧情狗血，只是你没遇到过狗血的生活。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和潇潇重逢的时候，她会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会梳着什么样的头发，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我打招呼，她会跟我说什么……直到在某个狗血的早晨我狗血地割伤了手，然后狗血地接了个电话，最后狗血地知道了一场狗血的车祸。
　　我顺着新闻找到了潇潇。
　　绝望犹如一汪死潭，没有大风卷起的巨浪将你掀翻，没有尼斯湖水怪让你陷入疯狂，它只是像流沙一样慢慢让你下陷，只不过流沙不会吞没你，绝望却能。
　　窒息的感觉和溺水一样，我沉下海底，缺氧的无力感已经消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分出神，来想潇潇心脏停跳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和我这般，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灵魂飘了出来，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断气。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成为了另一个人，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照顾我的人叫李如瑟，她在我昏迷的时候一直照顾我，温柔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我喝醉后照顾我的莫潇潇。
　　渐渐的，我开始融进了这个世界，我拥有方文旭的记忆和能力，应付身边的人易如反掌，只是活在权谋当中的每一个夜晚，我总会想起和潇潇比赛写作业的时候，潇潇性子颇傲，在我面前永远不服输不示弱，每次我都怕她想题想破了脑袋而故意让着她，而她赢了得意洋洋的模样竟然不知不觉地成了我在这陌生时代生存的动力。
　　随着这具身体的年龄增长，我知道身为古代人已经到年龄成亲了，而婚姻是往往不能自己做主的，我这个“旭王”更是。我不介意娶一个我可能不喜欢的女人，而且还可能不止一个，我不介意去演一个丈夫的角色，我也不介意未来可能会拥有的几个不是由我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生下的小孩……其实只要不是潇潇，我真的不介意。
　　反正都无所谓了。
　　直到看到公仪潇的画像。
　　我吓了一跳。
　　像，真的太像了！跟潇潇十五岁、我们分开时的模样简直是一模一样，哪怕是个痴儿，我也认了。
　　我没想到上天又给我砸来第二个惊喜。
　　那是莫潇潇的脸，莫潇潇的眼，莫潇潇的神情，然后莫潇潇的声音印证了我脑海里疯狂涌现的想法：“方，方旭？”
　　老天！你这样突然，我会开心到暴毙的你知不知道？！
　　潇潇不像我一样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她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我们之间相差了三年，所以她不知道我二十二岁的心理年龄让我已经脱离了十九岁时刚刚悟出真爱的幼稚模样。可能是这张脸太会骗人，让她以为我还是我们分开时的那个傻大个。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继续做她的傻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