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乖巧友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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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晚上我赢了，”告别前王杰希说了这么半句话。
想要赢得的不只是赛场上的胜负。
渴求的东西只是等待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荒废光阴。
王杰希不介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喜欢，这是他青春激情的一面。
但他又是聪慧沉稳的少年，早已给自己不稳定的一面带上了缰绳，把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
少年是冲动的，少年也是含蓄的。
他渴望她与自己心心相印，闻弦歌而知雅意，从一个开头就洞悉他的雀跃。
他想要把握住的，他无法把握住的——
叶修挑起眉，眉尾间飞扬的，是属于她的自信与傲慢：“那就拭目以待吧。”
谁都无法掌握住的，正是女孩的笑脸，与她超凡脱俗的心。
谁也不能。
即使是创造奇迹的魔术师也不例外。
这晚比赛结束，照旧是吴雪峰带了大部队前往记者会。
叶修在一阵窸窸窣窣后，穿好了老吴千叮咛万嘱咐说最近夜风有点凉开始降温了的外套。
她顺手往衣兜里摸了把，撇了撇嘴。
就说老吴没这么笨，能把火机或者某个东西掉口袋里留给她。
一边嘟囔着抱怨了两句，她一边拉开门走出了备战室。
门外打眼一扫，冷清安静得能拍恐怖片。
而等她“咔嗒”一声关上门，冷不丁地，一个幽幽的声音自后飘来：“叶修。”
前两天刚陪人看过的鬼片中的某一幕飘过脑海。
手指间又是一声“咔嗒”，叶修默默地把门把手攥在了掌心里，这才慢吞吞转过身。
打旁边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让她顿了下，默默地把门把手揣进了兜里，乖巧友善地轻笑了一声：“这么巧啊。”
并不知道自己其实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的林敬言被这种乖巧友善迷惑住了，摸了摸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啊……”
“嗯……”林敬言有些迟疑。
这要换了几年后，老林同志久经磨练的厚脸皮能让他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和叶修“又来了……”的无语鄙视只自顾自地睁眼说瞎话。
然而现在的林敬言无疑还是青涩的，经历不足的。
就像他并不知道，叶修轻盈的笑脸背后是差点一门把手砸爆他脑门的险恶。
这并不是一场巧遇。
或者说大半部分不是。
迟疑过后，他选择了实话实说：“也不算巧吧。我听别人说你从来都不去记者会，所以我也没去，想着估计能刚好遇见你。”
这其中的巧合，大概只在于时间，好在这个时间上的容错率挺大，至少就林敬言看来，就算他走慢一点，两人也会在通道里遇见吧？
“哦，找我什么事啊？”叶修问。
“也……”林敬言再次话到嘴边迟疑了片刻，自觉嘴拙舌笨，脑子也不灵光，想不出什么粉饰的话。
他有点自暴自弃，也有点无奈：“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比赛结束了看上去还有不少时间，就想约你走一走聊一聊。”
自暴自弃的林敬言微微别开脸，觉得脸上又热又臊。
好在这是晚上，走廊里的照明度想来还不至于清晰到这个地步，既然照不清叶修眨眼时睫毛的翕动，也自然分不清林敬言脸上的暗色哪里是光下的阴影哪里是热意涌上的飞红。
扯了扯嘴角，林敬言刚嘟囔了一句：“算……”
就听到叶修爽快的应声：“行啊！去哪走啊？”
真的假的？！他把嘴里的嘟囔咽了回去，惊讶地快速转过头。
只见对面的姑娘已经在一路的灯光下走到了他身侧，并肩而行往外走去的同时微微一笑，说：“聊一聊赢家的苦恼？”
确定了，是真的。
虽然呼啸今天晚上也赢了，可是你听听这话，让输家那两家战队听到了得有多扎心。
至少秉性纯良如林敬言，这种话是说不出来的。
也只有叶修，一边扎了下别人的心，一边关心了下林敬言，一切做的自然而然。
赢家的苦恼吗？
林敬言当然是有苦恼的，虽然今晚呼啸赢了比赛，拿到了漂亮的分数。
可是后面呢？
再往后呢？
今年正是联盟建立的第三年，起于草莽的开拓者们或者不甘、或者颓丧、或者释怀，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这片他们挥洒了青春的领域。
有的人走得快。
有的人走得慢。
呼啸就是走得巧了。
一下子正副队全退了，林敬言顿时成了全队的最强者，当之无愧地接任了队长。
这当然称不上什么冒险，最起码今天晚上还有一个更冒险的，人家微草战队直接就是让新人当了队长。
可是和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魔术师比起来，那真是——小小的林敬言，大大的压力。
可是这会你让林敬言倾诉压力，他却又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在这份沉默转变成另一种压力之前，叶修偏头瞥了他一眼，打衣兜里掏了根老吴特意放进去的饼干棒，“咯嘣”一声咬断，跟着就“咔嚓咔嚓”咀嚼了起来。
夜里的走廊，就算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这点毫不遮掩的咔嚓声也传得很响。
叶修完全没自觉。
一根接一根，眨眼就啃了三根，咔嚓声不绝于耳，简直吵得人脑袋疼。
“你干嘛呢？”林敬言无语地看过去。
“饿了。”叶修说，冲他翻了个白眼，好一通诉苦，“你都不饿的吗？前前后后这都打了好几场比赛了啊，老林！”
“饿是饿、”林敬言顿了下，惊觉，“你干嘛改口叫我老林？”
“老林那不是走了吗，你升辈分了。”叶修张口就来。
升你大爷啊！林敬言挺想槽她一句的。
可是刚才那声音吵归吵，被这么吵着——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天花板：饿死了！
“走走走！长辈带你吃饭去！”林敬言干脆就占了这个便宜。
“请客吗？”叶修一点都不客气，一股子“有奶就是娘”的迫切。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明显到林敬言被狠狠憋了下，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她一眼：“请！”
走到尽头的通道外，耀眼的白炽光打在脚下，幽静与回声也一道远去，外界嘈杂的背景音中，是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和微微的喘气。
“你们，去吃夜宵？”一路冲刺过来听了最后一耳朵重点的某人伸胳膊扶了下墙。
他抹了把灯光下亮晶晶反着光的汗水，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抬起了头。
王杰希快速又凌厉地掠过了林敬言，对着叶修笑了下，接着再次看向了林敬言，笑得腼腆又期待：“我能和两位前辈一起去吗？”
是再乖巧友善不过的后辈了。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乖巧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