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涯》离蒙

5、五

　　“喂……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临时有点事……”
　　“随便你！”听到对方狠狠挂下电话，离蒙有点好笑的摇摇头。
　　独自一个人来到高速公路，打开一罐啤酒，一仰头便一饮而尽。那年，也许是今天，也许是那年的某一天，他们就这样坐在高速公路旁的围栏上。她和卓木，差不多最后一次见面。
　　那一天，他告诉她，卓家的老爷子过世了，把遗产都留给了他，可那对夫妇不会放过他。
　　“蒙蒙，我要结婚了。”他静静的吐出这么一句。“我需要一个复仇的工具。”
　　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罐，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
　　“我会来接你。”他在酒醉的她的耳边轻轻说，然后他将小指上的尾戒取下，轻轻套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你的左手我不敢拥有，但请让出这个手指给我。谢谢你12年的陪伴。”
　　她蜷缩在床上哭了，她恨自己在这个诀别的夜晚的清醒。透过指缝，她看到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卓木，你要去哪里？只这一句，她问不出口。
　　第二天，她便搬出了卓家。

　　“你还知道回来！”一进门，离蒙就看见那个男人因愤怒涨红的脸颊。
　　“对不起，逛街逛的一下子忘了时间，下次我会注意的。”
　　“蒙蒙，下次，请你不要随便离开！”男人上前紧紧地拥住她，让她有些许窒息的感觉。她在他的后背轻拍，如同爱抚一个孩子般。她再一次对他——她的丈夫说“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究竟是对自己的在外游荡道歉，还是有其他的含义，他没有问，她更没必要答。他们俩都知道，现在这样，最好。
　　深夜，她翻身看着身旁男人的面颊，莫名的觉得很心痛。不自觉地她的手伸向了他的面庞。她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个男人也如此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滴。
　　如果有一天，我学会了憎恨，卓木，你将是我第一个要憎恨的人！

　　“江燃，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离蒙微笑看着背对着她装睡的男人。她不愿说出口，她已将他看清的事实。
　　“我……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那个……明天的公司宴会，‘SL’的中方代表李先生特别关照我带你一起参加，你看……”
　　“好啊，反正我明天，后天都没什么事！”离蒙说完对他展露最温柔的微笑。这是那十几年来她从卓木那儿掌握的最危险的武器。
　　江燃冲她敷衍似的一笑，赶紧心虚的扭头睡去。
　　如此尔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找不到保护你的人，就必须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即使牺牲了别人。

　　卓木离开后，她听说他随那个女人去了加拿大。一开始卓宁还经常来找她，质问她卓木是不是把卓家的大笔财产转给了她，离蒙笑着问，你想这可能吗？
　　21岁那年，年轻的她便委身嫁给了这个平凡的小公司职员——江燃。
　　她以为像他干净这样的人不会沾染那些功名利禄的思想，她以为和他可以就这么平凡的活着。然而一切只是梦想，只是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