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玥奇女》素不识

19、萧渊水出闺成大礼，十月怀胎郭氏产子

　　萧家所在的萧城距离叶城走得慢也有半月的行程，所以萧家送亲的车队也很早就准备启程了。萧夫人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儿，又是高兴又是心酸，想到女儿就要出嫁，又嫁得这么远，便忍不住眼泪。可是叶家是好人家，齐谟也是重情义的好孩子，和水儿又有从小的情分，实在是好亲事，萧夫人还是欣喜的。
　　“娘，怎么哭了？”看见母亲流泪，萧渊水拿出手绢细细替母亲擦拭。
　　“没事”萧夫人拉下萧渊水的手握在手里，“娘是高兴的，我的水儿终于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娘，嫁人了，也是你女儿啊。”萧渊水靠在母亲怀里撒娇。
　　“是啊，是娘的女儿。”萧夫人拍着女儿的手，又是怜惜又是骄傲，“水儿，你嫁过去后要孝顺公婆，爱护小姑，体贴丈夫……”说到这里，萧夫人的声音停住了，刚进来准备看女儿话别的萧家主，听到这里也不由停下脚步，而这时只听萧夫人道，“水儿，娘的话，你一定要听进心里。叶家与我们家最大的不同，便是这‘男子40无子方可纳妾’，你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你的幸运，也是为娘最大的放心，所以你嫁进去后一定要尽快生个儿子。娘这一生就是希望你和你哥哥能过得开心。”
　　“娘，女儿会好好过日子的，娘你也要放宽心啊，哥哥以后娶了嫂子，肯定会好好孝敬娘的，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一定要放宽心，，好好保养身体。”子不言父过，萧渊水不好说自己的父亲，但她实在担心母亲的身体。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意思。”萧夫人微笑，“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大多如此，这世上的女子也不止娘一个，都这么过来了。娘现在并不觉得伤心了，有你们，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可是，”萧渊水哽咽，“像娘这么好的人，明明值得更好的，明明可以过得更幸福。”萧渊水仰望萧夫人，“娘，您心里还有爹吗？”这么多年，她看着娘一步步走向心死，到现在无欲无悲，实在替娘心痛。
　　“这话，水儿竟然问了，娘就跟你说说。”萧夫人揽住女儿，轻叹，“你外祖父也不止你外祖母一人，你一定也看过你外祖母如何整治小妾和庶出子女的。”
　　“女儿很是佩服外祖母的手段。”萧渊水点头，“外祖父那么多小妾，无论使何种手段，外祖母都能化解，护着母亲、姨母和舅舅们平安长大。”
　　“你是没看过你外祖母的苦楚。”萧夫人也是轻叹，“娘那时，看着你外祖母从盼望着夫婿一心一意的幸福，到后来心死如灰，你外祖母是夭折过一个孩儿的。世上的女子多是这么过来，不去爱，不去期盼，自然就进退有度了。”
　　“娘！”萧夫人陷入往事的双眸竟隐隐透露一股看透世事的伤悲，萧渊水不由担心的轻轻扯动萧夫人的衣角。
　　萧夫人回过神，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水儿，娘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懂。”想到叶家的情况和叶齐谟的人品，不由安心不少，“来，娘给你理理头发……”
　　门外，萧老爷终究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去…….
　　三月十六，叶齐谟成亲的日子，一大早，叶府上下就忙开了，虽然几天之前萧家的花轿已经到了叶城，停在叶城萧家别院了，可是迎亲也够众人忙的。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萧家大小姐那一百二十八抬分量十足的嫁妆了，宅院、田地、店铺、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各种奇珍一抬一抬从街上穿行，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直呼果然是世家名门的气派。每次三大世家嫡小姐出嫁的场面，都让老百姓看得惊讶。
　　齐诺因为身体不好而且又是没有出阁的姑娘，所以并不出面接见宾客，而郭氏作为名义上的当家主母，虽然生产在即，也只能站在前面和前来送礼的各家夫人打招呼。当然不忘带着叶齐薇，虽然叶齐薇已经出嗣旁支，可是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叶齐薇毕竟已经和四皇子定亲了，听起来还是很好听的，所以，李氏抓紧时间带叶齐薇见识世面，努力多让她认识一些人，也学着处理中馈。可是叶齐薇却跟得不情不愿，因为今天的婚礼，皇家也派人前来贺礼了，派的就是四皇子，她想去见四皇子。皇帝可能也有让四皇子见见未来岳家的意思，虽然叶齐薇已经出嗣旁支，可是毕竟还是叶家女，成帝还是要表示一下看重的。平王也想来，可是六国宴之后，他在异世界得到的东西还需要和成帝商量，因此来不了。
　　最亲爱的大哥成亲，齐诺也很高兴，而且她也很喜欢萧渊水，所以虽然不能去前面凑热闹，却可以去洞房看热闹，顺便在老哥没回来前代替他陪陪新娘子。叶齐谟是新郎，不过也只能再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喝了合卺酒后去前面陪酒，想洞房，早着呢。
　　“渊水姐姐，哥哥终于把你娶回来了。”拉着萧渊水的手，齐诺笑嘻嘻的打趣，“哎，这么美的新娘子，哥哥只能看一眼，该多失望啊。”萧渊水今天的确很美，浓妆遮不住清丽绝俗之姿，一身大红嫁衣更衬得人比花娇。
　　听到齐诺打趣的话，萧渊水红了脸，却很快回过来瞪了齐诺一眼。因为是新人，倒不好多说什么。
　　而徐氏却乐了，拉过齐诺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都被宠坏了。”又转头对着萧渊水笑道，“应该是叫嫂子才是啊。”
　　原来不是替自己做主的，萧渊水顿时哀怨了，脸颊更是绯红。
　　“是。”齐诺笑着接口，对着萧渊水开口，“妹妹不懂事，嫂子原谅这个吧。”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的笑了。
　　洞房顿时嬉笑声一片，徐氏好容易缓过劲，指着房里的其他人给萧渊水一一介绍，因为身份，陪在新房里的人倒没有很多，萧渊水也乖巧的喊人......在众人的说笑声中，时间飞快的过了，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徐氏领着齐诺和其他人离去.......
　　萧渊水知道叶家是和善的人家，徐氏和齐诺她也很熟悉，并没有紧张感，唯一不好应付的是李氏，不过自己是新媳妇，暂时也不能做什么，不妨安心看她出招。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丫鬟禀报，“大少爷回来了”，好吧，最先应付的应该是这个人才对。
　　叶齐谟含笑看着红着脸上前给自己更衣的媳妇，越看笑容越深，也越发兴味，看得萧渊水越来越恼，脸也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刚替他脱下来的外衫一下子扔了过去，娇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自己更衣梳洗，真等着我来服侍你啊？”
　　叶齐谟失笑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垂眸看着害羞的小妻子，“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变贤惠了，这下破功了吧。”
　　“感情你还不乐意我贤惠啊。”萧渊水笑嗔。
　　“哪能啊”叶齐谟识时务的讨饶，看着萧渊水的目光情意绵绵“娘子不管怎样，为夫都只有欢喜的。”
　　被心上人这样看着，萧渊水再怎么大方得礼，终是红了脸，洞房中一时和乐融融。洗漱完毕，叶齐谟正准备一亲芳泽时，门外小厮敲门，“大少爷，夫人要生了。”
　　即使是继母，也是母，郭氏生产，于情于理，萧渊水都必须出面，可是今日是萧渊水成亲的日子，产房又一向被认为是污秽之地，与喜事相撞，叶齐谟哪里舍得委屈她，因此安慰道：“渊水，你就在房里呆着，我去去就回。”
　　“等等”萧渊水拉住叶齐谟，“知道你是怕委屈了我，添丁进子本就是喜事，我去看看也无妨”又高声喊侍女，“花铃、花绯，进来伺候我梳洗”，她嫁给叶齐谟，以后必定是叶家宗妇，这点事都经不得，何谈以后。
　　知道萧渊水去才是正理，叶齐谟也只得同意，不过还是安慰萧渊水，“婶母应该已经过去了，有她在，不会让你进产房的。”
　　等萧渊水重洗梳洗上妆后赶到正房时，果然徐氏和叶齐诺、叶齐薇都到了，看到萧渊水冲冲赶来，想到母亲生产九死一生，而这人却嫁进来和母亲争管家权，叶齐薇忍不住恶言道：“看来嫂嫂不吉利得很，刚进门就冲撞得母亲生产了。”
　　“齐薇”徐氏呵斥，“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添丁进子是喜事，怎么不吉利了”。
　　萧渊水不好自己开口，叶齐诺却不能忽视她的委屈，因此只是对柳泱道：“二姑娘既然已经出嗣旁支，怎么还住在叶家主宅，让人送二姑娘回去。”
　　“叶齐诺，你过分，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赶我走？”叶齐薇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本来就是郭氏求情，她才能留在主宅，可是叶齐薇留着就忘了自己被出嗣的事了。
　　父亲心中还是看重这个女儿的，叶齐诺无视叶齐薇留在主宅，也是估计叶向烨的心情，见吓到了叶齐薇，也不好太过分，只是对她道：“叶齐薇你记住，现在你只是暂住在叶家主宅的旁支女，里面生产的人你最好称一声大夫人，也不再是你母亲。如果你还闹腾，我就让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叶齐薇很想说她不敢，可是想起父亲同意了自己出嗣旁支，把话彻底吞了回去，低头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很得厉害，等四皇子登基，等他成为皇后，一定要让叶齐诺付出代价。可怜的叶齐薇之前被关在尚书府，后面又被直接带回叶家，根本不知道向贵妃被贬黜冷宫的事。
　　安排好客人离开后，叶向烨也赶到了，焦急的等在门外。郭氏生产还算顺利，折腾到次日天刚鱼肚白时产下一子，叶老太爷和叶老爷自然很高兴，叶向烨为次子起名叶齐谨，取自谨言慎行之意，本是指望次子长大后行事谨慎，却被郭氏理解成让儿子小心做人，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免又生了一场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