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丑小鸭》度阑

8、8

　　【2X16年3月】

　　湿漉漉的发顶慢慢浮出水面，露出圆润而白皙的额头，流动的水从头顶滚落，整张脸庞随机暴露在空气中。
　　野生眉下搭配圆润的杏眼，水珠经过平直的鼻，落到微凹的人中，最终在粉色的唇峰处消饵。
　　随着她踏出水面，积饱水的泳衣先往下坠了少许，又亲密的贴合她的肌肤，纤细合度的身材至此显露无疑，她并不是第一眼美人，但却越看越有韵味，瞧吧，她们躲在角落没多久，就有不少热情的老外过来要电话。

　　朋友白婷嬉笑着抛来浴巾，她反手接着裹住，几句话打发了狂蜂。
　　正歪脖擦头发，见到白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弯起笑眼，露出尖尖的虎牙朝白婷龇了下，白婷流氓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绝了！又纯又谷欠就是你！”

　　两人口头花花惯了，听到这话她一点不恼，只把大浴巾一裹，长腿交叠着躺到沙滩椅上。
　　两人这趟是约着到海滩度假的，不过今天没太阳，做不了日光浴，海滩边的人也相应少了大半。

　　白婷喝了点手边的果汁，“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定居。”
　　“嗯？”她越过白婷拿了瓶矿泉水，白婷之前特地做了美黑，她这一伸手，更显得她的皮肤又白又亮，仿佛在发光。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我过几天回国。”
　　白婷打量着好友，“有事处理？”
　　她嗤的笑了声，“是有些旧怨。”

　　白婷几年前刚见到何西滢，哦，曾用名何西涓的时候，她看起来糟糕透顶。
　　西涓的英语当时还很差劲，在学校里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怪人，留着一头极短的头发，平时除了弟弟几乎不和任何人沟通，虽然上着课，精神却总是很恍惚，看着就不太正常。
　　白婷的同桌当时斩钉截铁的下过定论：“她绝对、绝对是磕了药！”

　　直到她们被分到一个学习小组，白婷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毕竟瘾/君子绝不是白婷的交友对象，她愣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也回了声嗨，白婷这才发现她并不那么可怕。
　　后来好不容易熟了，白婷才知道她以前在国内上过S大，只不过很快退学了。

　　白婷当时就起了好奇心，“为什么退学啊？S大挺有名的，而且现在‘海龟’多了，留学生未必值钱。”
　　她对此没多作解释，只敷衍了句，“发生了一些事。”
　　白婷下意识追问：“什么事？”

　　西涓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有一颗钻石心，但她刚到国外的时候做心理测评，被诊断患有抑郁症，还是重度。

　　不是不想念完国内的大学，但S大却变成了她的噩梦。
　　报道没多久，她就被恶意举报，说她参与非法组织集会，被老师不信任的盘问了许久，好不容易放她去上课，结果多媒体课件里全是她的果照。
　　虽然任课老师很快撤下了课件，但这样的艳照向来传播速度飞快，在学校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之前，她已经被所有女生孤立。
　　而男生们则挤眉弄眼的笑着问她：“价钱多少啊？”“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么饥、渴啊~”
　　果照门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她是受害者，却还是被记过一次。

　　再不久，网上出了不少黑她的贴子，把高中时发生的事写了个七七八八，无数义愤填膺的网友扒出了她的电话和地址，天演也被连坐，电话骚扰成了常态，还有各种恶心的东西寄到住处。
　　无论换住址还是换电话号码，总会有“正义”的网友在第一时间公之于众，她和天演的电话几乎没法用，都被打爆了。

　　她本来还想再坚持下去的。
　　可是学校总以为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当时直接问她是接受休学还是退学。
　　她一下子热血上头，冲动的选了退学，接着就和天演双双改名出国了。

　　远离了漫天的谩骂，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坚强。
　　面对弟弟她依然可靠，但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的碎裂。
　　直到白婷闯入她的世界，她才慢慢脱离原来的闭塞。
　　后来她开始运动，学会打扮，渐渐适应了自己的生活，却总是心有不甘。

　　她本身不是一个攻击性强的人，但她越是回想，越觉得过去陷入了一场阴谋。
　　如果她什么都没有失去，或许还有原谅的余地。
　　但现在再跟她谈原谅，她只会竖起中指！

　　“我总感觉你回去要搞大事出来。”
　　“有吗？”她耸了下肩。

　　几天后，度假结束的她搭乘飞机回国，向空姐那要了几份报纸。
　　报纸的内容平平无奇，她无聊打开遮光板，看着镜面倒映出的人影，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翁颖说过：“跟你们在一起的我好像一只丑小鸭啊。”
　　翁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真的吗？那总有一天你也会变白天鹅的。”

　　真傻。
　　手指不自觉把报纸捏出了褶皱，她复松开手指，抚了抚玻璃窗。
　　这九天之上的云团不是只有纯洁无暇的，还有黑色的积雨云。

　　丑小鸭不一定会变成白天鹅。
　　还有可能变成怨毒的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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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XX9年1月】

　　路准对朋友还真是没得说，第二天听到西涓生日过了，还很莫名的问：“哎？你居然生日也不告诉我们？”
　　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算啦，特意告诉你们，倒像是向你们索要生日礼物一样。”

　　路准后来告诉梁卓，两人都觉得有些奇异。
　　谁叫Y市就那么点大，有钱有权的就那么几个人，有些父母在孩子入学时就会特意提起，别忘了跟xx打好关系啊，这导致他们小时候开始就总遇到这样目的性强的“朋友”，对“朋友”便也产生了偏见。
　　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

　　无论是谁，对另一个人好总希望有所回报，或是钱或是相应的感情，唯独她付出许多却什么都不要。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这种类似看到喜欢的爱豆近在眼前，总想无意识奉献一切的感觉，相信全校不只她一个人有，只是偏巧她成了他们的“朋友”，倒显得她有所不同起来。

　　但是这种凭白无故的付出实在太轻易了，轻易的显得有些廉价，所以他们虽然感受到她的“真诚”，却还是要对翁颖高看一分。
　　她的付出若不平等，总显得有些卑微。

　　再说，人以群分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把人比作菜，路准、梁卓、翁颖都属同一层级的高档菜色，而她只是个普通的凉菜。
　　因为她太过普通，普通到泯然于众人。
　　别人有太多可挖掘的东西，而她显得乏善可陈。

　　但西涓在长久与翁颖的交往中形成了某种智慧。
　　每个人都有过自命不凡的时刻，但有时候就是要接受自己的平凡。
　　她下定决心做翁颖的绿叶，之后又飞速适应了做他们的配角。

　　谁叫她是颜狗！面对这些好看的人总舍不得生气！就算他们不怎么把她当回事她也……
　　顶多只当翁颖是知音至交，他们就是她能近距离接触的爱豆！
　　她再一次神奇的代入了妈妈粉视角：啊啊！我为你们打 call！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们好啊，妈妈爱你们！
　　总的来说，她真是病得不轻。

　　话说她第一次见到路准的时候，还以为他和弟弟天演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但接触时间长了之后，她才发觉路准更有领导力。

　　他这人不喜欢读书，在某种方面却是天生的不安现状，爱出风头。
　　说来奇怪，年轻的男孩子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也轻易不愿意服谁，但路准却偏偏有办法一呼百应。

　　高一的时候路准和梁卓还是一个班。
　　有一次路准刚好外出，其他人问要不要去操场打篮球，教室里一片死寂。
　　那个人不死心，直接问了梁卓，“一起打球吗？”
　　梁卓头也没回，显见是拒绝了，倒是对方嘴贱，“梁卓！什么意思啊，他一叫就应，我这一叫就不理了？你就跟路准是朋友？你们这关系好的，‘基情四射’嘛！”
　　梁卓这看起来从来不挑事的人，居然一言不发，起身就朝那人打了一拳，一脸你再说句试试，眼神挑衅又危险。

　　本来都快打起来了，没想到刚好路准哒哒的走进教室，欢乐的叫：“各位兄弟！今天天气太好了，去打篮球吗？”
　　这下之前没应声的男孩子一个个都跳起来热烈回应：“好啊！”
　　路准一句废话没有，捡起桌腿边的篮球扔给了梁卓，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下子化解，架自然也打不成了。

　　再说路准打球，别人打他也打，别人老老实实，他却喜欢玩各色花样，时不时就要炫个技。
　　单指旋球是基操勿6，更别提那些华丽的假动作、漂亮的三分球，无论进不进球，他都要给自己壮下声势，“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的队友还往往很配合，嘻嘻哈哈的应：“棒呆了准哥！”

　　学校里的各种业余活动更别提了，他爱好广泛的很，除了那些考试竞赛的，他几乎样样都要去掺一脚，就算失败也弄得风生水起。
　　他是个喜欢自己找乐子的人，没到一处就笑到哪里，以至于太多人喜欢跟他凑一块了，他这人活得太生动有趣，哪怕只是跟他一起出去散个步，他都能让你一点都不无聊。

　　路准大大方方的接近西涓，其他男生又老是起哄，西涓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学校就那么点大，西涓不过小小打听，就知道了这群男生不安好心，拿她打赌了。
　　在听到他们的赌注后，她一点都没有伤心，还偷偷的去问了声，“你们的赌约现在还能加人吗？把我加上呗，包你们赢！”
　　惹得路准知道后又好气又好笑，反倒自己先放弃了。
　　还义气的说：“算了算了，拿朋友打赌不地道。”
　　她连忙赞同：“那倒是，不过你既然输了，请一个喝奶茶是请，请一群人也是请，不如再加我们几个？”
　　路准无奈妥协。

　　那段时间她早上跑步，下午喝奶茶，后面一称体重，好嘛，一点没减，反倒还重了几斤。
　　路准嫌弃的要死，“你就胖吧，胖死你算了！”
　　她面无表情的听他讥讽，朝他挥了挥拳头，“再说！金刚芭比打你哦！”
　　然后生无可恋的依在翁颖旁边，继续化悲痛为食欲，吨吨吨吨的又吸一大杯。
　　“哇，我好怕啊！”路准装模作样的抖了抖，笑的她珍珠呛到食管，噎得差点背不过气，连忙自己掐着脖子狂咳，这副囧样逗得旁观的路准狂揉肚子。
　　梁卓也是奇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简直就像长在路准笑点上！随便说句话路准都觉得好笑！
　　真是让人花样迷惑。

　　他们很快迎来了寒假。
　　这一年难得下了雪，路准行动力十足的在企鹅上叫：“出来爬山吗？”
　　西涓探了探温暖的被窝，再看看外面飘的白雪，“拜托你饶了我吧。”
　　然而路准的缠功一绝，根本很难拒绝，马上就连发十几条轰炸她。
　　“快出来、快出来！”
　　“你养膘呢？不跑步还不爬山？是嫌游泳圈不够粗吗？”
　　“巴里巴里！干巴爹！还不出来思密达！”

　　惹得本来在刷视频的西涓连连被消息提示震的手麻，简直不堪其扰，深觉他未来的女朋友绝对会被他逼疯，只能悲愤的起床，“别催了！我起来了起来了！”
　　“棒极了！”他立马回一句，“快，叫上翁颖！”
　　。。。啊！她捂着头，她就知道！

　　她一直觉得，或许翁颖有厌男症也说不定。
　　谁叫翁颖私下里就算看见了他们发的信息也不回，很久才会回上一两句。
　　而只要是她的信息翁颖就回得飞快，而且还少有拒绝。

　　每次叫上翁颖，路准就极有眼色的只带上梁卓。
　　他不是不能把通讯录里的朋友都叫上，问题是他干嘛要带那么多情敌？
　　而带梁卓就更逻辑简单了，梁卓的沉默寡言正好突显他的能言善辩，梁卓的无动于衷又正好衬托出他的体贴温柔，简直完美！
　　而被叫来的梁卓，md智障！没看过雪吗这么兴奋！我要在家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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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扑到心破碎
也别去怪谁
只因写的文太毁……
唉，我没有信心写下去了QAQ
这数据凉得让我怀疑自己写得特差，心态天天崩，写的不得劲
缘更吧
我滚回去写另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