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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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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其几乎是飞奔着来到医院,轻车熟路,在人群看到庞西要的时候,心里暗自想着,这个人还能和搀着他的护士开玩笑,说明问题不大。
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过于心急连续爬了6楼而导致的呼吸不畅,这下他看到人了,反倒不着急上去问庞西要的情况了,只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默默的跟在庞西要和小护士身后。
庞西要很难安静下来,左手打的石膏挂在胸前右手还不老实的想去摸小护士的帽子,护士娇嗔推了他一把,庞西要演戏似的身子往后倾几乎要摔倒......
但是没有人上去拉他,程其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庞西要表演,心里认定了他是演给自己看的。庞西要倾斜到一半的身子定在半空,仿佛是为了展现自己好腰力,侧着脸看到程其歪着头看自己,又默默地立直身子。
“程先生,你来了,把庞西要送病房去吧,我这还马上要下班了,有些交接工作没做完”,小护士看到程其赶紧抢着把话说完转身就溜了。
见小护士走了,程其才慢吞吞的走到庞西要的跟前,程其伸手准备扶着庞西要,庞西要躲了两步,一时间两个人都不高兴了,变成各走各的,庞西要左手石膏挂在胸前,瘸着左腿往前走着,可以说是完美的同手同脚了。
走到电梯口,程其才开口“你病房多少号”,庞西要摇摇头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知道程其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拉着庞西要转身就走,发觉庞西要左手打的石膏还挂在脖子上便自己转身走了。
庞西要看着程其走了,也不等他,也不顾玻璃上贴的禁止高声喧哗的字样,嘴里喊着
“我是伤员,你等等我!喂!”拖着一副废手废脚,跟上去,也不关心前面的人是去哪,程其母亲是医院的大股东,第一次打架受伤就是程其带他来这医院,那时他才15岁,程其比他还小两岁,那时候个子也比庞西要瘦弱许多,当时庞西要脖子上挨了一板砖,整个人没走几步就瘫软了,也不知道程其怎么就把他拖来医院了,虽然后来问过程其,程其说是打车来的,但是庞西要看来这是过命的交情。可能年少的时候想的少,很多东西是不必要有其他价值附加来显得稀缺和珍贵的。
庞西要拖着自己的手脚来到另一边的电梯门口,这边比其他地方就安静许多了,看到程其靠在电梯边上等他。
“程其,你有没有看到啊,我现在伤员一个,你不能照顾一下一个伤员吗?”说罢钻进电梯,程其也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没看出来你是伤员,看你嘴皮子还是很利落,我以为你身上石膏和绷带都是假的,只是给调查局看的幌子”,程其把庞西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三遍,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又补充一句“以后来医院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很忙”。
“叮”电梯门开了,整个vip楼层非常安静,消毒水的味道里夹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轻车熟路程其把拐角一间病房打开,这里面说是病房,更像独身小年轻自己住的公寓,日常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唯一有些不和谐的是大落地窗前摆着的书桌上密密麻麻的堆着半人高的纸质书,都是刑勘及司法一类的书籍。
“怎么,调查局又要给你加薪了,这么拼命呐,”庞西要毫不客气,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用尚不残废的右手随手捡了一本,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书拿在桌子上敲,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说话带讽刺的意味。程其根本没搭理他,自己去小厨房打开灶子烧了一壶开水,“别客气了,我不喝水”,庞西要站起身来也跟着到了小厨房,上上下下的柜子翻了个便。
“程其,我的酒呢?”
“扔了,你现在又挂着彩,明天还要拍片子,还要喝酒?”
“那也不能扔了吧,可以等我身体好些了再喝”,庞西要自觉理亏,跟着程其又回椅子上坐下。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打架斗殴带着一身伤回来?”程其手里虽然翻着书,但是心思全在桌子对面的那个人身上,憋了半天还是不吐不快。庞西要好似听惯了这句话,转过头不知是在看着窗帘,还是窗户边其他的什么东西,干干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做个地痞,刚刚和你交手的是真正的□□!”程其尽量控制着好让自己的声音里没有情绪,但盯着庞西要的眼光里仿佛要吃人,他真真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几次气到昏厥,从中学时期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两个人年纪加起来都快60岁了,庞西要这些年几乎都在暴力与被暴力中度过,庞西要说自己是在维护正义,程其并不认同他口中的正义。
耐人寻味的是,据说庞西要那素未蒙面的父亲也是在帮派斗争中丧了命,后来他和母亲才搬到安门市来,地痞流氓的孩子也要是地痞流氓这样似乎也说的通,但是程其不一样,程其的父母是靠卖医疗器械起家的,程其是非婚生子,他母亲程莉17岁的时候就生了他,等到他要上学的时候父母才办了结婚证,10岁以前的程其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读过书,父亲似乎永远都在出差,年幼的程其跟着母亲一直在搬家找爸爸。
“嵩江的人这段时间我们正在查,好几宗案子都跟他们有关系,你昨晚怎么会和他们交手?”程其前倾着身子问庞西要,庞西要准备摊手才发觉左手的石膏和撕扯的痛感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只得作罢,“这些我两个小时前在调查局一五一十的说的很清楚了,你是准备再审我一次?”话落音,屋子里一阵沉默,厨房的水这时倒是很有眼力见的开了,“赶紧去给我倒水,我渴了”庞西要听水开了,没好气的指使坐在对面的程其。程其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威胁似的说“我已经把密码重置了,不论进来出去都改了密码,不说清楚你别想跑!”
“我不跑,我现在是瘸子,怎么跑?”程其转身去厨房倒水的空档,庞西要拖着伤残的手脚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户前,眯着眼打量着窗帘杆,拉开双层窗帘里面的薄纱,又敲了敲玻璃,三层?这分明是防弹玻璃,又看了看窗帘杆,反应过来的庞西要拖着腿尽可能快的向厨房移动。
程其正在往杯子里灌水,虽然受了伤,但庞西要进到厨房却还是迅速的关上了门,关门的动作虽然没有发出声音,程其还是立马察觉到了,微微侧头,庞西要警惕贴在他身后,“别动,这里被人做了手脚,客厅有窃听器!”,低声道,程其比庞西要高出半个头,身后的人呼吸贴在贴在程其耳后,本来紧张的氛围,听着庞西要紧凑的呼吸声,反倒让人觉得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了。
小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连着长线和感应器的尸体摆在桌子上,“你不是改了密码吗,这东西哪来的?”庞西要一边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问着身边的人,“我不知道,门和密码都是这个月初才换的,换门的人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全程在场,他们没有进来”程其的语气坚定,“而且我进调查局不到2年,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接触的都送局子里待着了”庞西要一下截断他的话,眼神一顿,“是冲我来的?”庞西要心里冒出来这几个字。
程其脸色也立马阴沉了下来,盯着庞西要,一副要让这人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就不客气的架势。程其生气左不过也就是把有棱有角的精致脸蛋拉长点,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和额头突起的青筋就感受不到他的怒气,这是庞西要这么多年来总结的经验。庞西要这人脸皮够厚,心思也是摸不着的,不想说的事情,牙齿一颗颗掰开敲碎对他也不会松口。
一时又是安静。
“嗡”,庞西要兜里的手机振动作响,程其立马按住他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手伸到庞西要的腰间摸手机,“喂,程其你TM摸哪呢,手机在我上衣口袋!”,庞西要的挣扎目前也仅限于嘴上,程其根本不理会他,腰间摸了一圈,手准备再向下时庞西要赶紧换了吸了口气沉着语气说“别闹了”,程其这才收回向下的手,把上衣口袋的手机拿出来,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本地号码,程其一手抓着庞西要,一手按了免提键。
“喂,庞西要”,一听是小护士的声音庞西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呢,这么晚了想我了吗”花哨的语气让人发腻,“没时间给你瞎掰,明天早上8点去4楼,你还有3张片子要拍,你别睡过头,别忘了”,庞西要冲程其来了个挑衅的眼神,“哎哟哟,谁对我这么贴心啊,我好感动哦”,程其看着眼前这所谓的伤员,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个对庞西要揩油的人和自己毫无关系。“谁这么贴心?都是程其安排的,他让我明早给你打电话叫你,我怕自己忘了,就先.......”程其立马按了手机,停止通话,两个人因为这通电话一时间都说不出来话。
程其洗完澡出来,庞西要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本书,这人全神贯注的样子倒是还有几分精英的样子,程其怀着径自去了卧室,他心里还是想着庞西要和嵩江的人打架的事,毕竟庞西要以前没有和□□动过手,况且嵩江还是安门市不小的涉黑组织,关键他和庞西要也就3个月没有联系,庞西要怎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手下就聚了百来号人?期间庞西要从来也没和他提起过这些,程其穿着浴袍躺在床上,脑子却都是客厅里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