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千羽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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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春花还未谢，姹紫嫣红，惹得飞蝶翩翩环绕，庭中的槐树上，一群黄嘴小雀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那几个侍女掩着嘴，笑意盎然地看着竹衣寒。
侍女小落说：“哎，小池，你说主家带回来的这女儿怎地如此纯净英气？我都想上去亲她一口哩！”
“哼哼，必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女，你看我的手，常年为主家浣洗衣物，蜕皮蜕得。昨夜，我们几个为她沐浴更衣，那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细腻柔滑的……唔，除了右手手腕上筋脉有些发蓝，其它地方，似个婴儿一般，必是大户家的女儿！若是我似她这般养尊处优，我也能哩！”小池望着自己的手。
其他侍女哄笑。
小落掩着嘴说：“小池常跟着主家，用词说话都显得高贵了。”
“跟着主家有什么好的，日晒雨淋，洗衣做饭，忙东忙西，又累又厌！小落，你若是羡慕我，倒不如与我换一下，你也跟着主家出出远门。”小池一脸苦。
小落拂手，笑道：“我呀，才不会小池姐姐那些‘暖床之术’哩！”
小池撕住小落的嘴，小落讨饶。
众侍女又是一阵哄笑。
小霞挥挥手，说：“小声点，吵醒了老夫人，要罚跪的！”
小小点点头，对小疏说：“小疏，你去看看老太太醒了没，别又没人在身边，喝口茶都得自己动手。”
小疏点头，款款而去。
小小悄悄说：“听说老夫人想把小疏提作主家的‘夜侍’！”
小池脸上的笑脸即刻消失了。
小落撇撇嘴，说：“夜侍有什么好，一夜熬着，就为了给主家盖被子，递尿壶，我还不稀罕哩！”
“你个傻妞，做好了能当侍妾呢！”小小打了小落一下。
“那我得去找老夫人问问，我能不能去换个班当当。”小落挤眉弄眼。
嘻嘻哈哈，小池又与小落打闹到一处。
大家安静下来后，小落问：“何人如此狠心伤了这么个小女儿。”
“主家与我是在孝衣乡遇到她的，大抵是从岭那边的军营逃出来的吧。”小池望望竹衣寒。
小霞说：“不会，营里的女子都是衣不蔽体的，她衣服上虽灰土很多，脏兮兮的，可是针脚细密，用的金丝，何其精致……”
小池点头说：“确实如此，那靴子估计够你我一年的工钱了……”
斥语声传来，小小探出头去一看，说：“呀，小姐来了！”
众侍女迎出去。
屈橦气呼呼地走过小山林苑的曲桥，小池她们过来行礼。
屈橦望着小池等人，喝问：“二哥呢？”
小池回说：“天蒙蒙亮时出去了。”
屈橦说：“去飞龙郡赴宴怎地不跟我言语一声，突然自己就去了。”
小池低头说不知。
“哼，我知道，必是怕我又耍酒疯，丢了他‘千羽公’的脸面！我一会去告诉阿娘，某些人成天脱光了去山上与几个男子一起修什么‘道’，我倒要看看阿娘怎地说！”屈橦脸气得鼓鼓的。
侍女们不敢应声。
屈橦回身两步，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转身推开一众侍女，冲到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熏香袅袅，案上的书信墨迹已干。
屈橦大呼：“二哥，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不然让我寻到了，有你受的！”
屈橦拍案转身，看见一个女子昏睡在床上。
“出去饮酒吃肉，回来还带个小美娘，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低贱狡诈空虚寂寞……”屈橦二目喷火，双拳紧握。
竹衣寒睁开眼，伸手放灵，青光闪。
“畜生二哥，还玩个云士！”屈橦一边掩目，一边痛骂。
竹衣寒想起身，却又昏了过去。
“你们几个进来，你们‘小夫人’晕了。”屈橦撇撇嘴。
小池等人进屋将竹衣寒重新安顿好。
长云流转，艳阳高照。
乐游乡的田地里，农人忙活累了，都坐在田垄上休息闲聊。
两个翩翩男子，骑着白马青驹，一前一后，快鞭而过。
一些农人认识那前面的男子，有个中年人说：“我们千羽公又在忙什么修道炼丹的事情了。”
农人们说到“千羽公”，传言极多——从“千羽公光着身子跟男人一起夜宿山中”，到“千羽公娇小丰满的妹妹酒后乱性”，再到“林苑里的混乱情事”……
众人说得没完没了，说得越来越高兴，一个个说得仿佛亲眼所见……
一个老者拿木杖打那些农人，说：“千羽公做什么事，与你们这些懒人有什么关系？”
中年农人说：“怎么没关系，他成天享受，我们受苦。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他那什么林苑给推倒了……”
老者笑，说：“你吹牛的功夫可比你种田的功夫厉害多了。他只要能保我们苍梧郡太平，他修道炼丹又如何！”
“就是，这炼丹的千羽公比那好色的北丘公要好多了。”有农人赞同老者。
中年农人说：“你们呐，就是目光短浅，那北丘公是个讨喜的皇亲，还擅长治理地方民事。我们这位是叛国者屈放之子，从中原迁贬至此，倒台是早晚的事，以后我们肯定要跟着他受苦受难，搞不好，连小命都得丢掉……”
众人沉默。
老者说：“远处望一条路，能看到尽头，但当你走到尽头，却发现路还长着呢！这种事，我们担忧又能如何呢？不如种好田，存些粮食，就算有战乱也能混个饱腹啊……”
中年农人站起来，对老者说：“老伯啊，你们老的就是迂腐，不知变通。你想想，若是这千羽公叛乱，我们举事冲进他的林苑，将他杀了，把首级送给皇帝的军队，我们可就大富大贵了！哪里还要在此种田呢，哈哈……”
老者笑，说：“好啊，要是这几年千羽公都没动作，你岂不是要带着全家老小啃土吃……”
中年农人一听，火冒三丈，扛起农具回家了。
黄苍乡的乡道上，大成跟月雨梨会合了。
听瑶派人把那些从雄虎营出来的女子迎了去。
听瑶问月雨梨：“寒妹妹怎么不在？”
月雨梨说碰上了一个老者风士，二人大战，结局未知。
“不会有事吧？”听瑶眉头皱起来。
“放心，主家那么厉害……”大成昂头说道。
听瑶邀请大成与月雨梨同回暖香小筑。
月雨梨与大成对视了一眼，说：“我们再回去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女子。”
大成与月雨梨一个骑着赤驹，一个骑着花骢，鞭马赶往孝衣岭。
“前面刚说你们主家多厉害，这么快就虚了。”听瑶摇头。
天阴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千羽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