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崩三]雷电女王》恹荼生

14、共感

　　第二天，芽衣被卡卡西指派去贴身保护达兹纳造桥，鸣人和佐助则继续练习利用查克拉爬树，一帮人起了个大早，伊那利这熊孩子依旧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在吃早饭的时候甚至对芽衣重重冷哼了一声。

　　芽衣向来是不和小孩子计较的，毕竟还有塑造发展的空间，稍微过分一点也值得原谅，虽然她现在也是个十岁左右的小鬼，但这态度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很值得刮目相看了。

　　“你这小鬼意外的不错嘛。”

　　达兹纳扛着一根横梁经过，边忙碌边和芽衣唠嗑：“你是四个人当中最客观的了，真好奇你经历了什么。”

　　“是吗？”

　　芽衣握着栏杆，凝望着远方水与天的交界处，漫不经心地道：“可能在某一刻，感同身受吧。”

　　她当年也是尽自己所能温柔对待周围每一个人，但自从ME社陷入经济丑闻、她的父亲锒铛入狱后，那些原本会对她回报以友善的同学朋友们，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或者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虽然一一忍受下来，但肯定会失望的啊……她的温柔，根本就没有打动任何人。

　　鸣人和佐助不必说，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心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努力变强就可以解决一切，这种想法肯定早晚要接受社会的毒打。

　　卡卡西是看过太多，他自己那么重的杀气，手下不知道屠过多少这样的村子了，怎么可能会对这里产生共鸣。

　　说到底，只有她更接近普通人罢了。

　　太阳东升西落，夕阳将大桥的影子拉到了对岸，暗沉的色块仿佛未知的命运，却早已定好了轨迹，达兹纳收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芽衣去集市里的菜店买这几天所需要的食物。

　　说是集市，也不过窄窄一条街道，两旁尽是些闭门谢客的低矮房屋，破旧的窗户与斑驳的墙壁下零零散散地坐着骨瘦如柴的小孩或老人，大街上游荡的人也大多一副憔悴的面孔，颓废而低迷的气息从每个人身上溢散开来，芽衣几乎被这种气氛压得无法喘息。

　　就连所谓的菜店也空落落的，几乎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所以即便芽衣费尽心思，今天的晚饭还是比昨日的简陋。

　　但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佐助和鸣人照例是特训完回来，一身尘土也不清理一下就直接吃饭，两人是宿命的冤家，不对盘好久了，较起劲来根本不会看气氛，他们同时撂下筷子互相瞪了一眼，对芽衣道：“再来一碗！”

　　“你们两个……已经吃三碗了吧。”

　　芽衣温和一笑，将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如果一会儿敢吐出来的话，就让你们舔干净哦。”

　　二人同时一僵，冒出冷汗，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齐齐摇头，脸色变得格外精彩。

　　“嘛，他们也是很努力在练习所以消耗比较大，不过还是少吃一点为好，忽然吃那么多很伤身体的。”

　　卡卡西干笑着打着圆场，偷瞄了眼芽衣的脸色，心里嘀咕着这孩子怎么忽然就暴力起来了，被任务影响情绪可要不得，这个要慌啊问题很大。

　　“情况真是越来越严峻了啊。”

　　达兹纳用筷子戳着碗边，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脸上愁云密布。

　　“是啊……大桥什么时候才能造好呢……”

　　芽衣也托着下巴，一副担忧的样子，仿佛他们二人突然统一了战线，她由局外人变成了当局者。

　　“所以……发生了什么吗？”

　　卡卡西听完了芽衣一天的见闻，苦恼地摸了摸一头白毛，他一直认为队里唯一的女孩子是安静乖巧令人省心的，结果……居然有这么强的同理心吗，这可不适合忍者啊。

　　“卡卡西老师，我看这里有些人也拥有查克拉，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学习忍术呢？”

　　芽衣有些困惑：“如果干旱就用水遁带来甘露，如果土地坚硬不可开垦就用土遁翻松，如果缺少原料就用火遁……雷遁和风遁也能作为能源使用，长此以往，就算自给自足也比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吧。”

　　“对啊，没错！”鸣人疯狂点头：“学体术也可以啊，这样就不怕卡多那种坏人了！”

　　“呵，快醒醒吧。”

　　佐助冷笑一声，凉凉地道：“你们觉得如果一个人学会了忍术，他还会甘于种地吗？”

　　当然不会。

　　仿佛拨云见日的天空一下又被阴霾遮蔽，芽衣郁闷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人类对力量的追求，仔细想想，如果学会了忍术，还有多少人会选择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度过一生呢？即便有恐怕寥寥无几了吧。

　　“嘛，就像佐助说的那样……”

　　卡卡西单手拄拐站起身，路过时用小黄书敲了敲鸣人的脑壳，笑眯眯的道：“你们两个的想法很好，但无论是忍术还是体术，都要从小修习才能取得成果，但若真的从小学起，也就不适合当个普通人了。”

　　“不过……别太担心，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生存方法嘛。”

　　他是笑着出这番话的，不得不说，卡卡西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具有迷惑性，你根本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单纯在嘲讽，芽衣已经放弃分析他的笑容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是空的，身体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世上没有留恋之物，也没有思念之人。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这个世界既然还有普通人，那必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存在即合理。

　　帮助达兹纳的女儿收拾好碗筷，芽衣带着经津主来到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乘着月色连起刀术来，几日没有战斗，她的身手都要退步了。

　　就在她站定之后，草丛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芽衣一下子握紧刀，查克拉和崩坏能双股能量锁定目标，熟悉的气息反馈到意识中，她瞬间放松下来。

　　“是佐助？有什么事吗？”

　　草丛里又传来摩擦的声音，安静了几秒，佐助从暗处走到芽衣面前，月色明亮，芽衣看到他的脸有点红，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

　　“咳……那个……你昨天教鸣人的秘诀……是什么？”

　　狼狈地问完，少年侧着头避开芽衣的视线，月光为他尚显稚嫩的轮廓打上一层浅浅的银边，加上深蓝色的头发与衣服竟全然是冷色调，但脸上越发明显的红色又为他添了点属于孩子的活泼。

　　芽衣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没想到佐助会问这个，原来在相同的领域，天才和吊车尾的起点居然是一样的吗？

　　饶是如此，她仍然尽心尽力地为他讲解了一遍，末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会为什么不早问呢？今天一天不就浪费了吗？”

　　佐助别扭地一转头：“我已经有灵感了，现在问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明天就能全部掌握！”

　　……好吧，忘了他是个傲娇了。

　　芽衣拍了拍脑壳，怪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一问，他能直接来找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再聊下去怕不是直接戳中他的爆点，不过芽衣倒也没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他的进步和鸣人一样显而易见，也许是真就差了一个答案而已。

　　“还有别的事吗？”

　　见佐助还不走，芽衣贴心地问了一句。

　　“你一会儿是要修行吗？”佐助迟疑地指了指她的刀，皱眉继续道：“你明天还要保护那个大叔，睡太晚白天会很没有精神，如果遇到敌人就很危险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合适，又补充道：“我不是在诅咒你，只是任务还要认真对待吧？”

　　“你说的有道理……”

　　第一次接收到佐助不太明显的善意，芽衣有些手足无措，两个同样冷静强大的人其实是很难产生交集的，她做不到像鸣人那样和他相处自如，又不愿和同伴的感情形同陌路，当然不想错过这来之不易的善意，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她点头道：“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修行的事白天再说。”

　　从树林到达兹纳家的距离非常短，几乎是一路无话，佐助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芽衣叫住了他：

　　“那个……明天特训加油？”

　　芽衣说完就后悔了，犹疑了一路要不要搭话，没想到搞砸了，明明想像鼓励鸣人一样对佐助也讲些类似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试探意味，显得奇怪而突兀。

　　但佐助原本常年冷漠如冰山的脸上却出现了芽衣预料之外自信又坚定的表情，他的视线越过门扉，停留在窗外无尽的黑夜里，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沉重：

　　“当然会的，这可是……这可是我必须要做到的啊！”

　　他扒住门框的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骨节处的皮肤绷得死紧，足以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又是这种感觉……

　　芽衣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从佐助身上散发出来的，名为“仇恨”的情感，既陌生又恐怖，能促使他变强，亦能使他走向另一个极端，芽衣不知道是何种变故才能让一个孩子拥有这样的情感，但她分明能感觉到，已经没有人能……拯救他了。

　　“晚安，芽衣。”

　　他的目光瞥过芽衣，终究没有停留，松开手，转身，深蓝色的背影逐渐融入进漆黑的走廊，像一处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界所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