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携青梅》晓晓语

48、第四十八章

　　苦熬了几个月，高考终于考完了。
　　“同学们，多的我也就不说了，反正也说的很多了，你们都嫌我烦了，一会儿你们领了志愿填报指南就自由活动吧，晚上在学校外面的状元楼吃个饭，六点钟，都来啊，”宋清华站在讲台上，如释重负的笑着，“不管你们考得怎么样，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第一次带高三的学生，压力还是很大的，如果你们考得好，我也算一炮打响了，如果你们考得不好，算了，看你们的表情，不会考得不好的，就这样吧，我看你们前段时间各种忙着写留言册，这会儿应该有很多话说才对，写在纸上都是客套话，还是面对面的好好交流吧，我先走了。”
　　教室里同学一下子沸腾了，到处乱串的追逐打闹。
　　“节哥，你现在看着书有没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向南玩着书坐在陆知节旁边，宋羽桐和刘熹微在面前聊着天，时不时的笑着。
　　“没什么感情啊，不就都是书吗？”陆知节看着向南笑脸如花，也跟着笑了。
　　向南突然把自己手中的物理书撕了，撕的很碎，一把撒向天花板，大喊了一声，“再见了，高三，”身边同学吓了一跳，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刘熹微和宋羽桐也跟着撕了书，撒得到处都是，周围得同学也受了感染，全都加入了撕书的行列，他们甚至觉得教室还不够大，全都走到了走廊上，把碎纸从六楼丢了下去，整个六楼都是高三的学生，大家都感同身受，过害怕了高三这样的生活，都像是抗击命运一般，不留余力的撕着书，撒向了阳台外面的天空，歇斯底里的大喊，“再见了，高三，再见了一中，”最后也不知道是被谁统一了节奏，大家都整齐划一的撒着碎纸，喊着口号，终于，校长不能忍了，通过学校的广播，叫高三的学生安静，不要污染学校环境，也不要影响其他的年级的同学上课，但是玩疯了的学生，一个都没理他，甚至连其他楼层的学生也出来看热闹了，学校的天空，碎纸飞了很久很久。
　　陆知节在教室里看着外面闹成一团的同学，笑了，并没有加入他们，他扫过一眼阳台上的同学，突然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宋羽桐和莫源，他一下子都忘了思考，从窗户就翻了出去，一把拉开宋羽桐，推了一下莫源，莫名其妙的看了莫源一眼，拉着宋羽桐跑了，向南看着跑来的两个人，眼神很复杂。
　　“六哥，我要累死了，你拉我去哪儿？”宋羽桐被陆知节拉着跑到了三楼，宋羽桐看着陆知节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使劲拽了一下陆知节。他依然一言不发的拉着宋羽桐跑，好不容易跑到了操场上，教学楼还像是下雪一样的飘着碎纸，除了向南和莫源，没人注意他们。
　　“莫源，你干什么了？把我们家节哥惹成这样？”向南也不撕书了，一脸懵逼的看着莫源。
　　“我没做什么啊？”莫源有些脸红的看着操场边的陆知节和宋羽桐，“我就……抱了一下……宋羽桐，不过是她答应的，不是我强迫她的，”
　　“我操，你他 | 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抱宋羽桐，”向南也没来由的有些愤怒了，“你凭什么抱他，”向南还忍不住推了莫源一下。
　　“啊？”莫源更加懵逼的看着向南，“你们两这是什么反应？我和她说好高考完就在一起的，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们两想干嘛？这是她的自由啊，你们两真是操心太多。”莫源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脸愠怒的向南，若有所思得看着他得背影，向南也想不通自己何时也变成了陆知节那样得老父亲，也担心有人来抢他女儿了，他突然颤抖了一下，太可怕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们怎么回事？”操场边的事情显然还没有解决，陆知节喘着气，问宋羽桐。
　　“六哥？”宋羽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半天，“我就交个男朋友，你能不能别这样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就交了个男朋友？”陆知节更加气急败坏了，“你才多大啊，你就交男朋友，你了解他吗？”
　　“六哥，你很久以前就交了男朋友了！”
　　“……”陆知节脸色更难看了。
　　“六哥，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别激动，”宋羽桐看到他的表情，赶紧安抚，“我是觉得他挺好的，喜欢就在一起了，也没想太多，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让自己受伤。”
　　“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办吧，走了，先回去，”陆知节也不等她说什么了，拉着人有了。
　　本来应该是一场哭天喊地，感伤离别的散伙饭，过生生被这群一下子放松的学生吃成了一场嘈杂的流氓聚会，全都在相互拍照留恋，充斥这各种声音，有划拳的，有唱歌的，还有大笑的，就是没有哭的，宋清华看着这个狼藉的场面，五味杂陈，自己这三年都带了一群什么人啊，平时还一个比一个能装。
　　本来应该安安静静的陆知节，也因为下午的插曲，加入了喝酒的行列，他也不和别人喝，就一直在灌莫源，没多久两人就都趴在了桌子上。
　　宋清华送走了所有喝醉的没喝醉得学生，只剩下宋羽桐，陆知节和向南了，陆知节还醉得人事不省。
　　“向南，你喝酒了吗？”宋清华不放心的看着两个人貌似清醒得人，很郁闷，平时真是能装啊，都教了一群什么学生。
　　“老师我没喝，节哥一直在喝酒，我怕没人送我回家，我就没喝了，他们两交给我了，你放心。”向南扶起陆知节，告别了宋清华，领着宋羽桐走了。
　　“向南，需要哟帮忙吗？我看你很费力啊。”宋羽桐跟在他身后，虚扶着陆知节。
　　“这样走太费劲了，你把他扶我背上来，背着会轻松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这么多，真想把他按水里醒酒。”向南忍不住吐槽道。
　　“那必须不行，你可别趁他不省人事就欺负他，我还看着呢！”宋羽桐感觉向南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来。
　　“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啊？”向南笑了，“我可舍不得。对你，你和莫源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今天才和节哥好好交代了好久，要不你明天问他？我不想再说一次了，反正就是在一起了。”宋羽桐轻松的蹦蹦跳跳。
　　“你自己想好就行，节哥也只是担心你，”向南想着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们两对我最好了，我都懂的。”宋羽桐看着认真的向南，很开心，幸好，大家都还在。
　　好不容易把陆知节弄上床，这个喝醉的人，还好也不闹，安静的被向南收拾好躺着。
　　“节哥？”向南一看到安静的陆知节，就想逗他，于是行动力极强的掐了一下他的脸。
　　“宝贝别闹，”陆知节没有睁眼的推开他得手。
　　“你叫我什么？”向南听到一个从未听到的称呼，有些紧张，不是想着别人吧。
　　陆知节闭着眼，没回应他。
　　“节哥，你刚刚叫谁？”向南不死心的又捏了一下他的脸。
　　“向南？宝贝……别闹。”陆知节还是闭着眼推开他的手，向南顿时开心了，抱着陆知节安心得睡了。

　　拿到医科大通知书的时候，三个人都很开心，宋羽桐和陆知节如愿以偿的选了口腔医学专业，向南在填志愿的时候，也选择了医科大的法医专业，于是三人都开心的等着一起去上大学了，莫源也毫无悬念的考上了警官学校。
　　陆知节拿着录取通知书去给陆校长和陈老师看的时候，虽然很开心。但内心依旧是忐忑的，他看着两个开心得合不拢嘴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拒绝了向南要陪着他来的意见，有些事，还是得自己面对。
　　“爸，妈，我想和你们说点事。”陆知节试探性的开口。
　　“你别说，我们还不想听。”聪明的陆校长猜到了他要说什么，阻止了他。
　　“总有一天也要说的，还不如早点说吧。”陆知节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要说什么，那你们肯定都是提前做好心里准备的了？爸妈就是明察秋毫啊，我还能说什么呢？所以，你们能接受吗？”
　　“你想都不要想，我们商量过了，我们不同意，你这么多年和小雨关系这么好，你不喜欢她了？”陈老师有些理解不了她儿子了，从小就主意多，但从未出格过。
　　“我们都把彼此当兄妹，怎么会有那种感情，”陆知节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爸妈，我是认真的，从未有一个人像他一样给我这种感觉，你们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我们不知道，”陆校长虽然没发火，但是脸色很难看，“你不在意小雨没关系，你难道不在意你爸妈了？你让我们怎么面对别人？怎么给他们解释？儿子，你向来都是村里的榜样啊，你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吗？”
　　“爸，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你常常教我，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然后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怎么这件事情上你却不支持我呢？”陆知节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校长。
　　陆校长在他这样的表情下，有些迟疑，“这是一般事情吗？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就不能对自己负责吗？”
　　“爸，我是对自己负责的，我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就是对我负责，难道找个我不爱的女子就是负责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不是经常把尊重学生多样性的性格挂嘴边吗？为何你就不能把这话也用在我身上？”
　　“你是学生吗？你是我儿子，能一样吗？我们陆家三代单传，到你这里要段了香火吗？”陆校长放大了声音，有些愤怒的看着陆知节，陈老师听着他们父子两的话，也没插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知节被陆校长的声音惊了一下，瞬间忘记了该说什么。
　　“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一意孤行，你就不要认我们了，出去就不要回来了，”陆校长接着说，“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不能不在意。”
　　“爸，你非得逼我？”陆知节平静的说，“你不是教我要尊重别人的选择吗？你怎么不尊重我的选择呢？我就是喜欢他有什么错，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总不敢当着我的面来说吧。”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的。”陆校长说完这话，摔门出去了。陆知节看着陈老师，面面相觑。
　　“妈？你怎么不说话？”陆知节走到陈老师面前，“你也不同意吗？”
　　“儿子，是个正常的父母都不会同意的，”陈老师摸了一下他的头，“我们这些年一直对你比较放养，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这么多年你也没让我们失望，怎么一下子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呢？我没有不尊重你选择的权利，但是你的选择出了问题，我无法尊重，也无法理解，教了这么多学生，虽然你不是第一个，但是我依旧不会同意的。”
　　“妈，为何你这次也这样不明事理呢？我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你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那些不痛不痒的议论算什么？会比我自己开心还重要吗？”
　　“儿子，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还没经过深思熟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你总会学着对现实低头的，现在不要想这些了，等过几年如果你都还不能改，我们再谈？”陈老师看着坚定的陆知节，有些妥协了。
　　陆知节听着陈老师语气的松动，顿时很开心，“妈，我早就想过了，我不是一时冲动，现实，未来我都想过，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随便就做这么大的决定，在他面前，我觉得除了和他在一起，其他都是小事，他让我觉得安心，你还记得皓哥牺牲那事吗？我当时都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是向南陪着我，给了我面对这一切的勇气，他真的很好，你们不是也很喜欢他吗？”
　　陈老师也想起了当时宋羽桐妈妈的反应，没什么别儿子开心的在身边更重要了，“儿子，你要是真想好了，我也不逼你，但是你要让我们这么快接受也不可能，在小皓葬礼的时候你爸爸就看出来你们关系了，这么久了，虽然我们经常劝彼此，但是依然没办法说服自己，你得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慢慢接受。”
　　“谢谢妈，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陆知节默默的流了两行泪。
　　“我没有支持你，我是被你逼得不得不接受，但还是希望你以后能改。”陈老师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一想到宋羽皓，她走觉得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了，人生不就是开心最重要吗？
　　“所以你爸妈同意了吗？”宋羽桐听完陆知节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担心的问一下结果。
　　“我妈大概是不反对了，按照她的性格，她会说服我爸也同意的。”陆知节还是有些闷闷的不开心。
　　“那这是好事啊，节哥，开心点，”宋羽桐拍了一个他的肩，“放心吧，等我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们安排个特殊环节，给别人一种开玩笑或者演戏的感觉，就给你们两也把婚礼办了，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陆知节又再一次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