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携青梅》晓晓语

31、第三十一章

　　“向南，你下半场不能这么打了，”中场休息的时候，陆知节觉得还是应该和向南谈谈，“你不能为了一点个人私欲，就只盯着一个人看，一场篮球赛，重要的是团队协作，你就盯着他，我们就少了一个人，袁杰水平又不高，不构成太大威胁，但是少了你，我们就有些吃力了。”
　　“啊，我也打球的啊，还投进两个三分呢，不是只盯着他的，那个傻逼还不至于让我看不到整体大局，我就是不乐意看他投进球，节哥，你放心吧，下半场我不只盯着他了，让他也大展拳脚。”
　　“那你好好发挥，我被李闯防着也没太大机会，那个要打算练体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陆知节提起这个人就头疼。
　　“才几分钟啊，你居然都认得人家名字了？”向南有些震惊了，“还知道人家是体育生，节哥，你是来打篮球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几分钟没有看着就又有新朋友了，向南稍微有些头疼，下半场你看着他就行了，看我的算了。
　　“好，看你的，我们都很需要你，这个大任就交给你了。”陆知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话向南倒是很适用，莫名其妙的就被学霸需要了。
　　果然，下半场的向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盯着袁杰了，袁杰本来也不是向南的对手，甚至连他的防守，向南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的就晃过去了，二班很惊讶为何会漏掉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紧急叫了暂停。
　　“没看出来向南这么厉害，”体育老师看着人家暂停了，也象征性的给他们排兵布阵，换下了李子墨，换上了替补队员罗帏。
　　旁边的后勤队员给他们递着水和毛巾，就连平时文静的班长，也加入了递毛巾的行列，害羞还不爱说话的张静，给陆知节递了块毛巾，看着向南走过来，就转过眼往后靠了一下，向南莫名其妙，你躲什么，他对于出现在学霸身边的人异常敏感，总觉得都想是敌人，哎，这该死的占有欲还能不能好了。
　　二班不知道什么原因，依然没换人，还是袁杰盯着向南，向南也没在把袁杰放在心上，各自打着自己的球，向南拿到球，自认为帅气的在袁杰面前花式运了一回球，在袁杰瞅准机会要来抢的时候，他把球从□□运过，绕开了袁杰，跑了两步准备投三分，刚起跳的一瞬间，被袁杰从远处跑来貌似因为惯性无法停下来的撞击下飞了出去，因为在半空，又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把向南推出了至少三米远，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还滑出去至少一米远，向南只觉得眼前一黑，痛彻心扉，不受控制的大叫了一声。
　　他在眼前还没有视物能力的时候，感觉到陆知节向他跑了过来，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只有陆知节跑过来的脚步声，“向南，你怎么样？”他感觉陆知节的声音像是在天边一样的遥远，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知觉，“我快要死了吗？”向南默默的想，突然感受到陆知节碰到了他，他没来由的还说了一句话：“疼，断了断了。”强烈的疼痛唤醒了他的意识，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看见朝他冲过来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准备把他抱起来，陆知节眼眶都有些红，像是一个发怒的雄狮，捏紧了拳头起身走了出去，向南想抓住他，但他痛得连伸手的力气都木有，他看着陆知节走到袁杰旁边，毫无征兆的就打了一拳，他甚至还看到袁杰的鼻血就在那一刻流了下来，还在忍痛的神经中分了一点崇拜给那边打架都帅气的学霸，然后袁杰还手了，双方的球员加入了这场原本是两个人的战斗，于是双方班级的人也气不过的打在了一起，最终，由两个人的战斗演变成了两个班的大混战，在场的老师奋力的想要挤进混战的中心，分开两个班打架打红眼了的人，这种时候，居然没人关心受伤的向南还躺在场边忍痛的看这场大混战。边上走过的学生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乖乖，学霸居然动手打人了。”宋羽桐看着暴走的陆知节，震惊的无以复加。向南痛的也不关心场上的事情了，左手捏紧宋羽桐的右手腕，宋羽桐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依然顽强的忍着。
　　“走，去医院。”陆知节不知道是如何在混战中脱身的，他跑过来把宋羽桐的手从向南手里解救出来，小心的扶起向南，“还能走吗？”
　　“大概是不能了，”向南感觉身上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右手根本就动不了，右边身子也因为在地上滑过留下了斑斑血迹，活像是一个刚刚滚过钉板的受刑犯，他看着陆知节通红的眼眶，感觉心上也突突的疼“节哥，你有没有受伤？”向南觉得此刻他应该装得更虚弱一点，好让学霸好好照顾他。
　　“没有，来我背你，东西给小雨拿着，要是等校医的话，他来你应该都得痛死了，”陆知节小心的等宋羽桐和刘熹微把向南扶到他背上，也不敢大力的搂他。
　　“我刚刚叫了救护车，应该要到学校了，我们送他到学校门口就能有车了。”宋羽桐担心的用手托着向南，身上的血已经快要染红衣服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了，今年的球赛是不要想了。”向南感觉到陆知节有些颤抖，还忍痛调侃了一句。说完也没人理他。
　　身边的人都忙着打架和拉架，没人注意到他们四个绕开打架的人群走了。
　　陆知节在向南被抢救的空档，还细心的买了膏药帮宋羽桐擦了她的手，然后打发她回去学校上课了。
　　向南伤不算严重，右手脱臼需要用石膏固定一段时间，肚子右边被挫得脱了好几块皮，纱布包一段时间就好了，其他地方虽然也疼，但是还好只是肌肉拉伤，不做强烈运动就行，不过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要不要给你爸爸打电话？”陆知节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向南，用很平常的声音问道。
　　“不用打了，这么大的事，高材生肯定打电话给他了，他都没给我一个电话，应该是还在外地出差，也顾不上我了，要是他让向北的妈妈来看我，更给我添堵，算了吧。”向南有气无力的说，“节哥，你是不是第一次打架啊？那天看你挥出去的那一拳，帅透了。”
　　“应该是吧，没有打架的记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才能更疼。”陆知节在医院陪着向南也没去学校。
　　“你小时候就不会打架吗？不至于吧，熊孩子这么多，就没人惹你发火的时候？”向南像是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没打过，我小时候也没多少朋友，我爸管我特别严，他不允许我和别人打架。”陆知节看着向南，继续说道，“我爸是校长啊，他总觉得自己是书香世家，家里往上几代人都是搞学问的，所以他觉得我也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你本来就是啊，我长这么大，你是我见过最有素质和教养的人了，脾气好，讲道理，重要的是对人生的态度让我很钦佩，仿佛就是个看透世间万物的神，没什么能打倒你，也没什么是你面对不了的。”向南认真的看着坐在床边的陆知节，这个心态乐观的男孩，总是在他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让他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
　　“其实不是我看透，那是因为我不在乎，不在意那些和我无关的东西，我也是个有些自闭的人，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只是在我家庭的教导下，才勉强去维持那一点所谓的礼貌，我也有看不透的时候，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不都还是自己的吗，还是得自己过。”陆知节看着向南，“很多事情，只是时间问题，时间到了，自然也就理解了。”
　　“你真像是个早熟的小老头，总能说出一些不符合你年龄的话来，你是如何修炼的？”向南一脸不解的看着陆知节，相当好奇这个温室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像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百态的沧桑的人。
　　“估计这就像是小雨说的，看得书太多太杂了，走火入魔了吧。”陆知节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你不会是像小说写的那样，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而来的吧？哈哈哈哈。”向南开了个玩笑，而后又很认真的看着低头削皮的陆知节，“节哥，你这么愤怒还打架了是因为我吗？”
　　陆知节削皮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削皮，他思考了几秒，抬头认真的看着向南，肯定的说，“是。”
　　向南也没想到他能如此认真的回答出这个答案，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了。他心里清楚，陆知节对他是不一样的，但具体有多不一样，他却无法确定，也不敢贸然的去打破眼前这种平静的关系。
　　“我也是个护短的人，我受不了看着我在乎的人在我眼前被人欺负，”陆知节看着向南一脸茫然的表情，继续低头削皮，“我也不是时时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越是在意，越是控制不住。”陆知节想，说就说吧，破罐子破摔了，趁着现在他也不能打架，反正也不想藏，本来心里就是如此想的，何必要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呢，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比要找很多借口来掩藏轻松多了。
　　向南接过他递过来的苹果，突然笑了，他听着陆知节说越是在意，越是控制不住就莫名的高兴，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看过对着宋羽桐暴跳如雷的陆知节，看过在他难过的时候对着他小心翼翼不敢说话的陆知节，看过在他失控要打人的时候将他拦腰抱住的陆知节，现在又多了一个看他受伤，怒不可遏去打架的陆知节，他觉得自己前些年受的委屈苦难，好像都是为了能够遇到陆知节而必须经历的过程，他一下子也就释然了，自己多好的运气，才能遇到这个人，而且还刚好在意着自己，向南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气氛这么好要不要趁机会表白？要怎么开口才显得不突兀？这种时候不表白是不是不合适。
　　“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快看看都是些啥。”宋羽桐提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向南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这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在心里把她凌迟了无数次，要是诅咒有用的话，他一定多扎几个小人，天天扎针，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以后不报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