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总是被迫营业》晓生拭之

20、第 20 章

　　沈小姐是有口皆碑的贤淑人，沐阳伯老太君叫人马上请。

　　沈兴雨进来先祝贺老太君：“兴雨给老太君请安，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话是寻常祝福语，但确实吉祥，哪个老人不爱听呢？

　　沐阳伯老太君笑道：“你有心了。”又转头对沈兴雨的母亲道：“兴雨是出落得越发好了，这通身的气派，不知可许了人家？”周围有意娶妇的各家夫人也竖起耳朵，听沈夫人的回答。

　　沈夫人语气轻快回道：“老太君您过奖了，这孩子，他祖父还想多留她两年呢。”沈兴雨气度，才华，品行在都城各家小姐中都首屈一指，是沈夫人与沈大学士亲手教养也是最满意的孙辈，今天被夸奖，沈夫人也很高兴。

　　在座的有看上沈兴雨的主母心思活络起来，还要等两年，那就是没有许人家，看来要找人从中打探说和了。

　　沈兴雨低头做娇羞状，这时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与沈兴雨一同来的小公子身上。

　　有人问：“这位公子是？”

　　沈夫人答道：“我亲戚家的孩子。”到底谁家的孩子，沈夫人没有细说，其他夫人见此，也不再问，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呢。

　　赵煦这时上前一步，露出招牌乖巧笑容，两个弯弯的小酒窝，“晚辈祝老太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老太君还没回复，范夫人朗声笑着对沐阳伯老太君说：“老姐姐，你看，这孩子可生的真好。”范夫人从赵煦进屋就看了他好几眼，无他，这孩子，生得太好看了一些。

　　沐阳伯老太君戴上西洋镜，朝赵煦招手，赵煦眯眼笑一笑，走到沐阳伯老太君身前，弯下腰，让老太君仔仔细细看一看，

　　镇国公府四夫人，不，镇国公已经传位三字，现在四爷夫人只能称“秦夫人”了，坐在后排，看着那小公子，露出游移不定的眼神，女儿这些日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画五皇子的画像，与这小公子竟有些相似。

　　也有些夫人认出赵煦来了，只是参加过除夕宫宴的夫人，大多是陪丈夫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心有城府，既然五皇子不愿意暴露身份，他们也绝不会从自己的口中泄露。

　　“嗯，是个整齐孩子，生的确实好。”又转头对范夫人道：“你的眼睛到是好，不带西洋镜，也看的清楚。”

　　“哪能啊，老了老了，比不上当年了……”众位夫人又说说笑笑起来，又是一派欢声笑语了。

　　秦夫人悄悄叫来贴身丫鬟，让她去寻在花厅的女儿。

　　秦雨柔今日，在母亲的再三劝说下，才出门散散心。其实她不是不坚强的女孩子，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把自己关在房中。

　　但为了母亲安心，她还是听从母亲出了门，当然，今天，嘲笑她的人也有，对她表达怜悯关切的也有，她无视嘲笑的人，又与关切的人虚与委蛇一番，好容易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静一静，她想：她不后悔，她不想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委曲求全，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一定。

　　等秦雨柔到荣禧堂时，赵煦已经凭着乖巧的长相，恰到好处的夸奖，优雅的动作，折服了在座一群贵妇人。在赵煦的有意引导下，也在认出他的肱股之臣夫人的配合下，荣禧堂欢声笑语不断，范夫人最为爽朗，被逗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赵煦笑骂：“这个促狭鬼……哈哈哈哈哈。”

　　赵煦坦然应了促狭鬼这个称呼，这时，沐阳伯老太君身边的丫鬟附耳到老太君，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赵煦模糊听到“打架”二字。

　　赵煦成功与范夫人分到一桌打叶子戏，秦雨柔也三言两语加入进来，混到赵煦那一桌。

　　表姐沈兴雨是读着孔孟长大的闺秀，在叶子戏这样属于上了年纪的夫人们的战场上帮不上忙，因为儒家认为赌博的不确定性会培养侥幸心理，不利于君子品格的培养，所以沈兴雨并不会打牌。她只好暗暗为赵煦祈祷，希望她一切顺利。

　　秦雨柔足够聪明，她来不到一刻钟，就明白赵煦的目标是范夫人。打了两圈，秦雨柔有意给赵煦喂牌，赵煦又是个算牌高手，“叶子戏王”范夫人居然连输了两次，范夫人不信这个邪，喝了一杯茶，又让丫鬟扇着风道：“看来老身今天遇到对手了，再来。”

　　第三局，范夫人又输了，第四局，第五局，范夫人毫无悬念地都输了。

　　赵煦：我一个现代精通各种牌技玩法的纨绔富二代怎么可能打牌打不过古人。

　　这张牌桌的热闹引得其他桌的牌友都过来看，毕竟“叶子戏王”的失败可很少见。

　　五局以后，范夫人推了牌，停了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呀！老身不打了。”

　　沐阳伯夫人笑道：“哎呀，你也有今天，可多少年没见你输成这样了，还守着连输五局必下牌桌的规矩呢。”

　　范夫人也不找理由，不说今天赌运不好，风水不好，直接笑着承认，“技不如人，技不如人罢了。”

　　赵煦这时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扑克牌，还是乖巧地笑，只是笑中带着炫耀，有一点点欠揍。

　　“这是我准备的另一种叶子戏”赵煦展示着手中的扑克牌，详细地介绍斗地主的规则，他相信，这种风靡现代的打牌方法，同样会风靡古代。当然，在座各位都是地主，就不能叫斗地主了，赵煦简单粗暴又幼稚地改了个名字叫“打坏蛋”。

　　范夫人果然很感兴趣，碍于早年给自己立的“输五局下牌桌”的规矩，只是眼馋地看着，并不动手，然后更馋了。

　　“打坏蛋”从此由上而下风靡京城，成为平民百姓，高官权贵，茶余饭后的消遣游戏。

　　宴席过后，赵煦殷勤地送范夫人出园子与儿孙汇合。路上，赵煦从袖袋里掏出另一幅制作更为精美的扑克牌，献给范夫人。

　　范夫人不接，转而朝赵煦笑道：“无功不受禄，你这后生今天逗我开心，又意图送我新叶子戏，不知有什么企图？”范夫人直接问出来，也许赵煦长得实在太乖巧了，范夫人对他倍感亲切，觉得这后生不是坏人，就算别有目的，也不会是过分的要求。

　　赵煦诚实道：“晚辈求范大人一副墨宝。”

　　范夫人不信，“只是一副墨宝这么简单？”

　　赵煦:“也不仅仅是一副墨宝，还有……”

　　“得”，范夫人摆摆手，不想再听，“官场上的事我不管，我只负责带你去见老头子，能不能求到就看你自己了。”

　　赵煦欣喜若狂，只要有见范大人的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爱民如子，每任职一州都能得到万民伞的范大人。

　　“谢谢范夫人”，赵煦对范夫人行一揖礼，将牌交由范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不接，范夫人道：“这牌就不必了。”说完带着嬷嬷走了。

　　一直跟着的秦雨柔见范夫人走了，从树后走出来，“臣女见过五皇子。”

　　赵煦：“免礼。”其实赵煦对心机深沉的秦雨柔没有好感，可今天，秦雨柔毕竟提供了帮助，他也不好过河拆桥。

　　秦雨柔道：“臣女斗胆，不知今天是否耽误了殿下的事？”

　　赵煦：“秦小姐过谦了，多谢秦小姐今天相助。”

　　秦雨柔低头含羞地笑：“只要殿下想做的，臣女都会努力协助殿下。”

　　赵煦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烂桃花，并不想做太多纠缠，直白道：“我并没有成亲的打算。”

　　秦雨柔没想到赵煦这么直白，简直无所顾忌，“臣女不在意的，臣女会等到殿下想成亲那一天。”

　　清秀佳人那一低头的温柔，并且勇敢地倾诉自己的衷肠，刚才又帮了忙，一般男人可能自信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早就沉醉在温柔乡了，但赵煦不是一般男人，他立刻严肃道：“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虽说女孩子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强扭的瓜不甜，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别等我了。”

　　秦雨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于是抬起剪水双眸，泪眼朦胧地直视赵煦：“是臣女自己愿意的，与殿下无干，臣女愿意等殿下等到海枯石。”

　　赵煦：emmmm，内心复杂，怎么还自我高潮了呢？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是接受自由独立的教育太少，我不如帮她一把。

　　“你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庸，你要珍惜你拥有的生命，活出自己的价值，不要因为男人失去自我……”

　　赵·心灵导师·煦成功地把秦雨柔说蒙了，如果是现代的女孩子，大约会说：“妈的智障。”

　　秦雨柔身为古代的闺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五皇子脑子不太好的样子。秦雨柔接受冲击，一时回不过神来，迷迷茫茫地走了。

　　赵煦在原地，为自己拯救失足少女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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