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白》蒹那个葭

28、酒窝

　　最近段清里很奇怪，许若鸿觉得。

　　他最近很勤快去学校，到课率明显提升，有时候让他翘课去网吧，他也没有很大兴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对什么是都不太关心，但许若鸿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活跃，对，活跃。

　　从小开始，段清里就比他们有自己想法，所以当他们还在想着怎么跟小伙伴去哪个公园玩泥巴时，段清里就开始喜欢自己呆着做些他们看不懂的事，比如，跟着电视学画画，骑着单车跑到海边坐着吹风，会把在海边捡到的寄居蟹放到装了海水的矿泉水瓶里拿回家养，但更多时候他更喜欢待在家里看大人玩纸牌。

　　托了住在他家附近的福，许若鸿和丁莹时不时跑来约他出去玩，但十有八九会被拒绝，他们一开始就只好离开，多几次之后两人干脆就一起呆在他家里，于是三个人就学会了很多扑克牌玩法，后来就变成常常在段清里家玩纸牌，相处久了也才发现段清里只是对自己不关心的事和人表现的特别冷漠，熟悉之后发现他也会开开玩笑，这么些年来，对于他的性格许若鸿很了解，所以一旦觉得他过于活跃某件事，他绝对是很感兴趣的。
　　于是许若鸿打算打探看看段清里的“奇怪”，他放学也不早退了，跟着段清里一起回家，完全没看出什么来，反倒引起了段清里的注意。

　　“你放学怎么不去找丁莹了？”

　　许若鸿看他，掩饰道：“她要排练，晚上我再去。”

　　“哦。” 段清里说。

　　许若鸿松了一口气，跟在他旁边走，谁知道段清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回头看向许若鸿：“你跟着我干嘛？”

　　“回家啊，咱们以前不都一起走的吗？”

　　段清里瞧着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要先去趟奶茶店。”

　　“啊？你要喝奶茶？” 许若鸿皱眉问他。

　　段清里往前走着，“不喝，过去看看。”

　　“看什么？” 许若鸿想果然有问题，追上去问他，段清里面无表情，侧头回道，“没什么，你不想去可以先回去。”

　　许若鸿心想当然要跟着去了，“去去去！” 跟着段清里走了。

　　奶茶店门口停了几辆车，许若鸿有些眼熟，从段清里车上下来后仔细端详着这些车，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还没想出来，段清里就把车停好往里走，许若鸿跟了进去，这才看见坐在里面的陈小星和吴文伽，原来外面的车是他们的。

　　段清里来这就是来找他们，许若鸿有些失落，走进去坐下打了个招呼，陈小星好久没见许若鸿跟段清里一起，于是就打趣他：“今天不用去艺校了？怎么有空来跟阿里过来玩了啊。”

　　许若鸿笑，辩解道，“我什么时候没空来跟你们玩了。”

　　“你可是天天往艺校跑，一放学就没影，大忙人啊。” 吴文伽补刀说道。

　　许若鸿笑着说，“以后我一定多来”，说着起身到吧台点喝的去了。

　　大家都光顾着打趣许若鸿，没人留意他。从进门之后段清里往里一坐面朝着门口，视线时不时就往外看，外头来来往往的人影，进进出出停停留留的路人，他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店里的时钟转到6点，距离简白会出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明天是周末，段清里以为简白放学了会来这买奶茶，毕竟上次放假前他就是在这又碰见简白，那时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看见了往店里走的简白和于卿柳，所以这次他打算碰碰运气。

　　看来今天她是不会来了，今天跑步时她好像很吃力，段清里想，这时候估计早回家休息了。他用火机敲了敲桌子，捡起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目光盯着门口，抽完这支烟就走，他想。

　　陈小星和许若鸿正聊着游戏不亦乐乎，吴文伽看见段清里不怎么讲话，用手撞了撞他，把他的目光从门口转移了过来。

　　“看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大口，把烟蒂往桌上烟灰缸一按，“差不多就走吧，早点打完回家睡觉。”

　　吴文伽皱眉，约在这里见的人是他，怎么才待了这一小会就说要走，还没等他细想，段清里就跟陈小星和许若鸿打招呼说要走，一行人窸窸窣窣起身，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奶茶起身离开，只有段清里手里什么也没有，一只手插在口袋，另一只手垂在一边。

　　周一上学，简白感受到了些秋天的寒意，清晨的雾气朦胧，笼罩整个校园。今早段清里迟到了，简白直到第一节课下才看见他慢悠悠从校门口走进来，简白的座位正好看得见他，人来到了教室门口，一声“报告”打破安静的课堂，语文老师见他人站在那儿，没说什么就让他进来了。

　　一到下课，段清里就趴着睡了过去，简白能感觉到他的疲倦，她猜想可能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段清里一觉睡到了第三节课下，人醒之后就坐在那放空好一会，才拿出手机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简白现在很会拿余光偷瞄他的一举一动，不会被发现那种，就在简白看着他笑了的时候，段清里一个回头正巧就撞上了简白看他的目光，吓得简白心里一跳，眼神慌张躲开视线。

　　“你在看我？”，段清里原本是打算跟她讲讲刚看到的笑话，没想到一个回头就撞见她的目光，这下眼前的人脸又开始红了。

　　简白心还在狂跳，“我那是在看黑板！”，她掩饰道。

　　段清里笑，“没看就没看，你脸红什么？”

　　简白脸更红了，她用手扇了扇，段清里还看着她。

　　“我热不行吗，今天穿多了。” 她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冷静。

　　段清里看她这样，心里发笑，但好在嘴上没有再追问什么。

　　“给你讲个笑话。”

　　简白抬头看他，“啊？”

　　段清里把手机举到眼前，看着就念，“一只兔子跑步，左脚跑了一下，右脚跑了一下，又蹲下来跑了一下，为什么？”

　　他看向简白，示意她猜猜，简白皱了皱眉，认真思考起来，“左脚跑了一下......右脚跑.....又蹲下来跑....它受伤了？”

　　段清里抿着嘴笑，摇了摇头说：“不是，再猜猜。”

　　简白陷入苦恼，开始各种分析，怎么样都猜不出来，试探几次答案都不对，“猜不出来了，你说吧。” 她语气不耐烦又充满好奇。

　　段清里看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兔子先是左脚跑了一下.......”

　　他读完这句停下，看着她，简白眼神在说然后呢？他又接着说，“右脚跑了一下......”

　　“又蹲下来跑了一下......”，段清里眼角带笑，“为什么？”

　　简白盯着他，“快说快说！”，她被吊足了好奇心，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这时段清里突然噗呲笑出声，带着哈哈哈的愉快嗓音把答案传进简白耳里。

　　“因为它愿意！”

　　简白懵住，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它愿意？”

　　段清里还带着些笑腔，“就是它愿意这样跑，喜欢这么跑，没有原因，哈哈哈哈。”

　　笑声还在耳边环绕，这个答案确定不是在耍她，她又想了想，简白脑子一下子通了，忍不住跟着笑出声，吐槽一句，“什么答案啊！”

　　段清里看着她，笑着摇头，“这是冷笑话你懂不懂。”

　　“那只兔子真无聊！” 简白又骂了一句，却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有笑得更开了，嘴里还一边说着，“这只兔子有病吧，哈哈哈。”

　　这冷笑话后劲还挺大，简白越想越是笑的不行，段清里看着她，眉眼明媚的笑着，发现她左脸上随着她的笑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看迷了几眼，当简白收起笑看他时，他隔空指了指她的脸说，“你居然有个酒窝。”

　　简白一愣，她知道自己左脸上那个不明显的酒窝，其实很少人能看出来，没想到段清里会看得见，毕竟这酒窝真的很浅，简白自己都是照镜子时使劲挤起嘴角才发现这个浅浅的漩涡。

　　她被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个藏了很久的小秘密，偶然间被人发现了。简白看着段清里，现在她没有在笑，但段清里还在打量着她，眼神直勾勾看着，毫不掩饰他还在等这个酒窝能再出现的情绪。

　　简白红着脸嘟囔，“其实很不明显。” 她说完就抿起嘴，将左边的嘴角使劲往外挤，果然刚才那个浅浅的酒窝又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段清里眼神闪动了几下，有些满意得逞笑着说，“那说明我眼力好。”

　　这下简白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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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后，有人问段清里他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他笑了笑，我喜欢有酒窝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