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生存记》山鸦

4、第 4 章

　　回南江的路程，按现在的情况，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二十天赶回南江市应该问题不大。
　　离开海滩，牧东杨找了家在地震中幸存下来的酒店，开了间房又冲洗了下。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中透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红晕的脸，连着一晚上紧张的心情和行程，本还生病未愈的身体更是疲惫不堪。
　　他得休息两个小时，才有精神继续接下来的按排。伸手准备拿手机定个闹钟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早被他忘在了昨晚那借电话的女人手里了。看来在他潜意识里，也认定了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接下来他还是得从新去配个手机，不管有用没用，收音机也还得买个。
　　窗外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通讯断了，搜救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平时作用最大的生命探测器此时只是废铁一块，静静的躺在那无人打扰。
　　能起作用的只有几只搜救犬，诺大一个新州城，来救援的官兵也只有百来人。就这百来人比起其他好多地方都还是多的，因为地势关系，岛上有驻军千人左右，在地震中又损失了近百人，再加上受伤了不能参加此次行动的，除了必要的几个留守放哨的，驻军也经完全投入到了此次救灾中。这次受灾几乎是全球范围，加上信息不畅，在国内的其它偏远地区，好多地方跟本就无法派出人员搜救。
　　一栋半塌的房屋旁停着一辆救护车，离地两三米高的半空中还有块砖像掉鱼一样挂在铁丝上，救护车旁架着两个蓝色的简易账蓬。周围站着几个看起来受了些轻伤的人，从能自如行动看来，受伤应该还是不太严重。
　　何明东是这次行动的带队医生，说是带队，也只有他一个外伤骨科的医生和两个还在实习的小护士，再加上一个开车司机。
　　他现在有些头痛，一旦收到受伤严重的的伤员，到底该如何处理，昨晚那场该死的地震过后，受损的不仅是通讯，医院里大多设备也处于瘫痪状态。
　　这对整个医院和医院里病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仅昨晚到今天早上，不算那栋倒塌的内科楼内去世的人，仅因设备故障离去的就有二十多人。
　　就算如此，医院里现在也还是人满为患，相比起几年前网络上传的京都某医院只见人头拥动，放在此处那完全就是小儿科。
　　他们现在守在这，能做的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再深层次的跟本无法进行，就算是送去医院，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看着眼前昨天还是一片繁华的海滨度假天堂，一下变得满目疮痍，随行一行人心里都是有些沉重，他们还是幸运的，今天早上医院正常报到的医护人员不足六成，其他没能来的，除了受伤的，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远处废墟堆里，一个半趴在地上的人，头钻在一块突起的水泥板下，高声喊道，“好，好，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慢点慢点，对、对、对，往右边一点、右边一点……”
　　随后水泥板下，又传来另外一声尖叫，“啊，痛死了，我要死了，我腿断了啊……”随着他越来越高的尖叫声，最后一块承重板移开，底下那人终于重见了天日。
　　“担架担架，快，快……”
　　被救出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腿上血红一片，两个穿着迷彩服，衣服也经全贴在了背上的士兵抬着担架，满脸的汗水不停往下流进眼里，继而掉进干裂的地面消无踪迹。
　　何明东扶了扶眼镜，迎了上去，拿出医用工具箱，从里面取了医用剪刀，酒精、棉球等。剪开男子受伤腿部的裤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做了些简单的处理，挂了盐水，这腿骨折了。
　　来的时候，院长就给他们叮嘱再叮嘱了好几篇，不厌其烦的再三强调，不是危急性命，万分紧急的情况，不要送去医院，就地处理，医院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去了也是白去，担误下去误的也只是患者自己的时间。
　　“俱体情况是这样，……”何明东照本宣科的把医院现在的情况讲了一遍，“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您没有其它问题，签了同意书，咱们现在就可以做一些下一步的处理。”
　　“在这动手，那怎么行，去医院，送我去医院，我告诉你，我姐夫可是市公安局局长，钱少不了你的……”微胖男子一脸焦急，躺在担架上把头使劲的抬起，生怕眼前的医生一按一扭，就把他骨头给接歪了。
　　何明东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再跟你说一遍，去了医院不一定有医生有空，而且你现在这个情况，路上颠簸可能伤情会更严重，你还坚持要去？”
　　微胖男两眼瞪得快要突出来，躺在担架上梗起脖子连连点头，“去去去，去医院。”
　　“行吧，小刘，你跟车送去医院。”何明东说完便去了处理下一个自己走来伤得稍轻的患者。

　　牧东杨睡了两个多小时，精神好了不少，想起之前的行动，不由扶额扯了下嘴角。
　　随便收拾了下往最近的银行而去，昨晚取的现金差不多用完了，得再去银行一趟，可能往后钱的作用也经越来越小了，但眼下网络中断，现金还是要备多点的。
　　的士停在一家工行的门前，牧东杨推门而入，直接找了这里的经理，这岛虽然不是很大，自从开发后，来往的达官贵人可不少，经理自然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一看牧东杨这气场和手上所持的卡，绝对不什么小角色，能卖情面套交情的事当然不会放过，银行系统虽然现在暂时出现了问题，但那都是一时的，最后作主给他提现了五百万。
　　下一个目的地是4S店，他得配辆车才行，他来新州的行程本是这里分公司的一个主管安排的，梦里他出事后，好像就没再见过那人出现。
　　从新州到南江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不管陆地还是水上交通，想必现在也是完全乱套了，就算长途客车还在运营中，他接下来的很多安排中，车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路边等车时，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头上顶着一顶比她头大两圈的遮阳帽，一手拿着杯可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汉堡正吃得风卷残云，牧东杨突然觉得，他好像还从没有哪一个时候感觉这洋拉圾看起来似乎还挺香的，勾得他都跟着吞了口口水。
　　那小姑娘见了牧东杨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把汉堡往怀里缩了缩，加快动作的又咬了一大口。看那小女孩防备的样子，牧东杨暗笑了声，摸了摸肚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快二十四个小时了，他好像只吃了几粒感冒药。
　　顺着刚才女孩来的方向而去，四五百米开外，并排着的几间店铺并未损坏，现在正在营业。
　　点了三菜一汤，吃了两大碗饭，才在隔壁桌那人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下，面不改色的停了筷子。从他进店到现在，外面的街道还未看到一辆计程车路过，看来要等出租车不是一会的事了，门前路口那倒是停了辆摩的。
　　“师傅，麻烦去最近4S店。”牧东杨略一思索，便决定了座摩的，现在这情况，很多路段汽车肯定是无法通行的，身材娇小的摩托却是可以的。
　　摩的师傅没动，吸了口烟道：“行，500块，您看行咱们就走。”
　　牧东杨顿了下，神色如常的道：“我希望到的是在营业的4S店。”心里却暗道难怪，刚在他吃饭的间歇，有两人明明走近了又没座，看来是被这价格给吓走了。
　　“行，没问题，”摩的师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常年吸烟染成的黄色大牙：“年轻人就是爽快，你也别看我这价要的高，就现在这鬼天气，不干活的就干坐在树阴下，都能生生把人给烤化了，再加上今天这么个情况，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余震。咱们这出来跑的，可都是把命拴裤腰带上没办法的。你看看周围，可看到一个人影，这价虽然比平时是高了那么点。但你也没亏，要不你再等半天肯定也等不到一个拉客的。”
　　摩的师机坐在前面，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的，混着身上的汗味一齐吹向牧东杨，牧东杨坐在后面，也没回话，他怕一开口，那味就直往他喉咙灌，想想那销魂的滋味，牧东杨觉得他还是闭紧嘴巴好一些。
　　七弯八拐的，摩托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一家正在营业的东风4S店。店里几个员工正懒散的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几张宣传单一甩一甩的扇着风。
　　见到有客人上门，两个看起来年约二十一二的女孩上前来招乎，牧东杨把要求简单说了下，现货，越野最好，价格不是问题。
　　听到这里，刚还坐在那懒懒散散没动，年约三十自称经理的女子忙丢了手里一本杂志，快步上了前来，脸上挂着有些逢迎的职业微笑，开始滔滔不绝介绍他们店里情况，以及现货车辆都有哪些。
　　牧东杨最后花了五十万现金和一张支票直接开走了4S店里唯一一辆高极越野现货‘东风猛士’，顺便拿了张本省的纸质地图。
　　新州城所在的这个岛屿占地两千多公里，整个岛屿呈三角形，新州城在岛的偏东南方，连接大陆方向的桥梁在西南方，西北方向有渡口。回南江市走桥的话，路程就会足足多上两三倍。牧东杨想了下，决定还是走渡口。
　　从新州到东南方向的渡口只有不足百公里，路况正常情况下，两三个小时左右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眼下最多一天应该也足够了。
　　和岛屿东南方向沿海居民多以打渔为生不同，岛屿西部还是多以放牧为主，黑山羊是当地的特产，基本每家都会养上那么十来只，多的几百只，最大的一家农牧产正处在通往渡口的方向。
　　此处多是平房，受灾情况暂时来说影响比新州还是好多了。牧东杨索性停了一天，收了近千只，请牧民顺道拾道好了放在一起，半夜时分收进空间了就往渡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