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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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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东杨是被热醒的,整个人像泡在火山堆里一样,浑身烫得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洗手间方向有点微光,房间外面传来断断续续骂咧的声音。
“M的,又停电,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谁说不是呢,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温度41度,我看啊,这纯属在忽悠咱老百姓,最起码也得有五十度了……”
“谁说不是呢。”
“服务员,服务员,你们这破酒店怎么回事,还五星级,一晚上收老子几千块,连个电都供应不了,你说你们这是弟几次停电了。再这样,老子去工商局投诉你们假冒伪劣……”手上带着一个粗大玉板指的中年谢顶男人,食指指着闻讯赶来的服务员口沫横飞。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那不停的道谦。光听声音就能想象那道谦的服务员一定是正低着头,躬着腰,说不定眼里还冒着泪花。
虽然这中年谢顶男人说的话有点水份,最近确实是经常停电,但这么大的酒店,备用发电机自然不是摆着看看的,要不然别说是住在高层,就是低层的客人也只怕是早就走光了。
只是昨天夜里,备用机组也出了点故障,修了几个小时才修好,没想到今天又停了,能住的起几千块钱一晚的客人自然是不好得罪的,客户就是上帝,服务员也委屈,只好把泪往心里咽。
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和聊天声,在酒店里慢慢多了起来,牧东阳摸了把汗,起身穿了拖鞋,慢慢吞吞的下床去到洗手间,准备接水洗把脸,水龙头‘咕咚’响了一声,像放烟花一样的爆了一下。
然后从里面流出只比针眼粗上一点的水滴,滴了几点,脸上沾了点湿意。还亏得没用毛巾,这点水怕是打湿毛巾的时间,都会让人又睡了过去。
从五月份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连梅雨时节也没掉两滴。好多小的河流河床都晒得干裂,堪比晒谷声了,洗手间昏暗的应急灯光下,牧东杨两眼无神的看着镜子里那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发呆了好一阵,正准备去喝杯水,无意间扫到前面镜子里那人脖子那时,牧东杨那不知道飘到哪一国去的三魂七魄终于归位。
眼晴猛的一跳,迅速抬手摸向脖子,把那根不太粗的脖颈前后左右摸了个遍,脖子上白皙的皮肤都被他搓红了,也没找到那个自他六岁后就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玉牌。
那玉牌是他外祖父在他六岁生日那晚给他的,原本是温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那玉在他们家传了二十几代,最初是温家祖上救了个身受重伤快要死的道士,道士在温家养伤住了一段时间,伤好离去之时留了这个玉牌,那时道教日子颇为不易,当朝天子不喜道士信佛教,温家老祖宗却是个坚定的道教信徒,更是把这道士临别之际所赠之物留做了温家祖传信物。
这玉牌本是传男不传女的,可惜到了牧东杨母亲温瑜这一代,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开始了,好不容易从地主阶级成份转成吃着公粮的温家老爷子,在温瑜出身后自然也不可能为了个传家之物,去丢了铁饭碗再生二胎,再退一步说,就是生了二胎也不能保证那就是个男孩。
牧东杨出生后,虽然是外孙,但那也是留着他们温家的血,于是温老爷子便跳过女儿,把这玉牌直接交给了牧东杨。
牧东杨还没想起这玉牌是什么时候给丢的,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他刚醒时做的那一场梦。
思绪一动,眼前便出现了一幅画,画里一块绿草地,草地杂草丛生,百草欣荣,几朵不知名的野花间插其中,一眼望不到头,远处山峦起伏,山间雾气环绕,绿树红花,整个一幅世外桃源的所在,草地旁边还有一条三米来宽的河流缓缓流淌,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河流旁,还有一颗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的树。那树高近十米左右,树叶呈剑形,接近地面的树叶呈绿色,往上却是粉黄色。一枝直径近七十公分左右的树枝从树根处延伸出来,斜垂在水面。
牧东杨心下一动,转眼人就出现在了那树下,他步伐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跑向河边,慢慢淌过河水,然后再往前走,却好像被一堵看不清的墙堵在了原地,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被堵在了原地。
停了片刻之后,他又有些迟疑的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同样的,在一会后又遇到像刚才那样的阻隔,之后沿着草地四周不停的来回走了几圈,这情形和他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这地方看起来无边无际,实际上他能到的地方也就一来亩多点的地方,大概两个标准蓝球场那么大。再远的地方就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罩一样,始终无法前进。
他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在原地吐着气,里面虽然温度不高,但他身上还是出了一层汗,他有些怀疑,再这样下去,他这次也经感冒了近一个星期还未痊愈的身体都差不多应该快好了。随即又想到他刚才醒来时,那一场过于真实恐怖的梦。
地震,海啸,火山暴发,森林大火,高温,不知名的病毒,通讯中断。牧东杨不知道他这是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还是说他现在还在梦里,或是说他突然间人品爆发,走了狗屎运,做了一场预知吉凶的梦。
只是那梦中的场景是不是有些太诡异了,醒来前那撕心裂肺的痛到现在都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身体上。
梦里他就到过这样的地方,至于这空间是怎么出现的,他是没有什么印像,空间里的场景和现在一模一样。
介于他现在的投资方向,介子空间的实验他也听说了一些,至于到成没成功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还没见过。而他身上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一个看起来山清水秀如同仙境一般的空间。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他把一切往最坏的方向想,他这个梦可能确实有些不寻常。
随即念头一闪,人就出现在了洗手间镜子前,他有些慌乱的跑向卧室里拿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如果照梦里所见的,那今晚十二点左右就会发生地震,看着眼前浮现的日期,2022年8月5日,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
还未等他回过神,耳边便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的牧东杨,身体也经抢先一步快速的做出了反应,顺手拿起床头一旁的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朝酒店楼梯安全出口冲去。
同样和他做出一致反应的还有刚还在走廊慢悠悠聊天的同一层酒店住客,牧东杨是反应最快,冲在最前面的,后面的人看了他的动作,虽然还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但近几年不时发生的自然灾害,早就练就了人们的这种在遇到突发事情时,第一时间做出逃命的本能反应。
离牧东杨最近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胖子,看体形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体重大概快接近一百公斤了,也真是难为他在跑出如此流畅的步伐时,还有功夫不忘和跑在他前面的人打听情况,“嘿,我说小兄弟,你知道这是发生了啥事啊,是地震还是海啸啊?”不得不说,这哥们还真是真相了。只不过海啸最先发生的地方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有点距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一点安慰了吧。
“肯定是地震了。”牧东杨没答话,跑在他后面的人接了话头。不用说,就刚才那一声巨响,只要是耳朵没问题的人都知道不对劲了。
得益于这几年电视网络不时播放的各地方各种花样百出的灾情,民间也时常做这种应急逃生演习。
人群虽然惊恐,暂时总算是还没发生拥堵踩踏的事故,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楼梯间微弱的应急灯光被这一拥而上的人群早遮挡没了,既使如此,也没能阻挡人群向下冲的决心。
牧东阳头也没回,只加紧时间往楼梯那冲去,恨不得长出四只脚来,身体的不适在这一刻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快点再跑快点。
如果他刚才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如果,从他醒来到时到刚才那一声巨响发现的事情,和他在梦中的情景时间点几乎完全一样。而且他直觉这梦可能真是真的,而他那该死的直觉一向是准得有些可怕。
情况再坏一点,如果这是一个预知未来的梦,或是他也经活了一辈子,那梦的的经历是他上辈子发生的事,在过奈何桥时喝的那碗孟婆汤出现了参假之类的质量问题,他的记忆在这一刻复苏了。
那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跑快点,再跑快点。绝不能出现的像梦中也或许是上一辈子的那种情况,在那一段人生里,也是在这一天,没人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地震,海啸,火山暴发,海平面上升,桥梁垮断,各种天灾成群结队而来。
到后来沿海不少地方被上涨的海面给淹了,从不少沿海城市逃难过来的幸存者口中得知,就在那一晚,几个盘子那么大的火球突然出现在天际,快速滑向海平面。
最大的那颗比其它的大了两三倍,紧接着地面就狠狠的震荡了起来,没过两分钟,海啸接重而来,那种场面无法言表,近千万的人能活下来的不足百分之一,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而这还只是离事发地点几百海里所发生的状况,至于事发地点是个什么状况,那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