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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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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忽听到楼外一阵喧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将事情宣扬,坐在窗边的薄宛听得并不真切,似乎是有人落了水。
薄宛和温修祯一同走到门外,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扶着上了岸。她原先穿着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那男子给他披上了她灰色的布衣。这事薄宛记得,是陈家的二小姐在望春楼旁的河里落了水,坏了名声,最后不得嫁给那个救她男子。
奈何那男子不是什么好人,陈二小姐嫁过去后,过得相当不好。
本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薄宛脑海里的弦突然被扣动了一下,忽然有一份猜想,陈二小姐是被算计了。不然好好的小姐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水,为何又是个“粗俗”男子最先救了她。为何她的父亲在朝廷上不顺,为何她出嫁后,命运困得一生凄苦?
可是这究竟是谁?是谁在暗中安排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惶惶间心绪不宁。
看了一眼身旁的温修祯,今日发生了很多事实在无力与他周旋。薄宛掩去神情,道:“我观公子言行,知道公子定然不是喜计较的人,若是公子怪罪,我定当把公子今日所失悉数补上。”
“罢了。”温修祯见她誓要与他做对的模样,确实是在防备自己。他原本有得心思,也收了起来。“那么姑娘,温某告辞了。”
看着他带着家丁走远,前世今生交替在她脑海里,有时候模糊的只能看清光影。竟然还是没有躲开他。
“三妹妹,你在看什么?”一只手拍了拍薄宛的肩。
薄宏瑜带笑的脸,出现在薄宛面前。见薄宛不回答,他顺着薄宛的目光看向温修祯离开的方向,露出了然的神情。“咦,这背影瞧着是个好的,若是妹妹喜欢,哥哥可以帮帮你,我实在不忍心你嫁与宴家那个纨绔公子。”
“不用了。”薄宛实在无法控制住语气里的冰冷“本不是一路人,不用勉强。”
薄宏瑜将眼底的诧异慌忙掩饰住,此时正在薄宛刚刚知晓与宴家定亲,定亲的那人并不符合小女儿的幻想,她从小接触的人少,照理说这个时候最容易仰慕别的公子,怎么会说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不用勉强,这样的话?
本来还想在劝,却见她眼里夹着泪,委屈地开口:“哥哥,我想回家,可我走不动了。”
不可否认,这是正是她容貌出色的年纪,墨瞳中含着泪含泪,欲落未落,看得薄宏瑜都有几分心疼。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说:“没事,宛宛,哥哥来背你回家。”
避开人群后,薄宏瑜背了薄宛一段路。薄宛趴在他的背上,像个无助的小孩,紧紧贴着他。
“哥哥,我做一个梦,梦中我远离他父亲,母亲,远离了你还有大哥,在遥远的边关,辗转很多人之间,我实在太想你们了,我不愿意离开你们……”
薄宏瑜安慰道:“只是一个噩梦罢了,你不必当真。”
“嗯。”
宽广的红色暗袖中,薄宏瑜的手捏紧,眸色深沉,居然是因为一个梦……
本来是出门散心,薄宛的心情却愈发不好,薄宏瑜也也劝不过来。回家后,便吩咐灵涉莹涉好好顾着,独自去见了父亲。
父亲只有母亲一位妻子和一位妾,自从母亲常年礼佛以后,父亲也多数时间待在书房。
夜深了,书房的光依旧照着轩窗。薄宏瑜扣了扣门道:“儿子有事拜见父亲。”
“进来吧。”跟那日比,薄华翰的声音少了很多火气。
“今日我按照父亲的吩咐,带二妹妹去散了心。但是二妹妹依旧不开心,听说是因为一个梦。”薄宏瑜实话实说。
朱红色的桌案上,烛火将公文照得泛黄。永渊侯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起头道:“梦?”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他免不了叹息“这丫头,本来她闹着不嫁宴栾,我虽然心里有气,但是我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官场上难做些,只要她开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宴家看着光鲜,实际上…说句不太能说的话,一但时局变化,宴家身份特殊,搞不好会是什么样子。”
“父亲是不希望二妹嫁给宴家?”
“哼,在你眼中,你父亲竟是卖女求荣之辈?这亲是旧年定下的,但若是为女儿将来打算,宴家不算是个好去处,退了也就退了。只不过,现在宛儿又来求我不要退亲,我一时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不知怎的她就在一瞬间长大。”
“她说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远离了父亲,母亲,还有我和大哥。”
“若是这样,嫁给宴栾也不错,始终是嫁在了皇城中。”薄站起来,看了眼窗外,月华如练,倾泻了满地银色。“今日你们不在的时候,宴府来了请帖,请宛儿到宴府一叙。我猜宴家也是想看看宛儿,虽然不合规矩,我也想让宛儿去瞧瞧宴栾,要是瞧不上还是散了吧。”
“宴栾要见二妹?”薄宏瑜抬起头,烛火照亮了他的脸,连带着瞳色都浅了很多,他的勾了勾嘴角依旧带着往常的笑,只是这笑比往常更加玩味些。
烛火太晃眼,薄华翰没有看清,只答道:“应该是吧,宴家除了他,谁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可真是有趣。”薄宏瑜收敛了神色。
就见薄神情一转,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也多读点书,少逗点鸟,你看看你妹妹也知道对永渊侯府考虑,为父亲考虑,宁愿嫁给那个身体羸弱,人人都不看好的宴栾。你呢?”
“读书有大哥就行了,我对读书没有兴趣,只想一生做个闲散的人。”
“逆子,你竟还敢顶撞我?”
薄宏瑜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让父亲更加生气,连忙告退道:“儿子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