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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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墙边看了很久。
我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但是又想糊涂了许多事情。
没有比如。
我转身走回沙发坐下开始写题。
没有什么比如。
这一写我就写到了中午，我一看表一边暗怪自己不会照顾人一边起身去看了郑宛，没想到药的作用还挺大，她还在睡。我把门重新关好，稍微松了口气。
我在厨房里站了两秒，最后认命地穿外套下楼。做饭这个高阶任务，当下的我很明显还不太能解锁，下次一定。
我买了午饭回去，其实我知道附近有家川菜不错，但她生着病不能吃辣的，于是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化雪天，外面还是蛮冷的，怕饭冷掉我不敢在外面待久，但又因为买体温计耽误了一点时间，我只好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跟我一起上楼的还有个外卖小哥，我和他对视一眼，本来没什么，我愣是从他眼里看出几分惺惺相惜。
进了家，我一眼就看到了光着脚坐在客厅地毯上的郑宛。她好似见到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变成了掩也掩不住的开心，起身走过来。我看清了她的脸色，比早上好了很多，但一双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是。
她本来就白白的，所以一红就特别明显。
“买了好吃的嘛？是什么呀？”
一定是刚哭过。我太知道了。
我把东西放下，把染着寒气的外套脱掉，把……把双手呵热，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热了。我又看到了她的眼睛。笼着一层水雾，晶晶亮亮、一眨不眨地望进我的眼睛。
“不热了。”我挪开眼神便看到了她光着的脚。可是……有地暖，应该没关系吧。
“嗯。”
“饿不饿？”我问她，顺便把眼神再次挪开，放到了刚买的午饭上。
“饿。”
她已经开始收拾了。
趁着她拆包装盒的时候，我回卧室去把她拖鞋给拿了出来，管它地暖不地暖，我看不得光脚。
把饭菜用盘子和碗分装好之后，我们开始吃午饭，还好，还是温热的。
我们两个吃饭都很慢，谁也不用等谁，但郑宛吃得慢跟挑食有关。我看着她碗里被隔出楚河汉界的肉，下意识就把碗推了过去，
“挑给我。”
还好荤菜我只买了半份。
吃完饭她照例乖乖吃了药，我照例等着她把空水杯还给我，我们又一次对视。她的眼睛早就不红了，可我心里还没好。于是我问，
“刚才，为什么哭了？”
照以往……不，以往她很少哭。那仅有的几次全是因为我。她不大会承认自己哭。我没抱什么希望听到她的回答。
可是，她回答了。
“我以为你走了。”她捏着被角的指尖捏得泛白。
“我东西都还在客厅。”
“可是你不在。”声音越来越小，到'在'字的时候都快听不到了。衬得我的声音是那么罪不可赦，像惊扰了晨间在林子里小鹿。小鹿是她、她在她家、委屈巴巴。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没毛病。
小鹿抬起她的眼，湿漉漉地看着我。
我三省我身。
“我请了整天的假。睡吧。”我把后两个字也放得很轻，再不至于惊扰到她。怕自己显得太啰嗦我其实在'假'和'睡'之间忍了很多话。
“嗯。好～”她是带着笑的好。
我收拾杯子出去，手搭上门，突然听见她说，
“把门开着吧。”
我顿住手，又听她好似解释般又跟了一句，“那个……我要上厕所……方便。”
我松开门把手，抿紧唇离开她卧室，完全走出来才把笑挂到嘴边。
她身体很好，因为自小练功，很少感冒。所以……也好得快。甚至当天晚上可以去上晚自习的那种。不过我没让。于是，我在她家上晚自习，她……她睡觉。虽然睡了一天，但别管，病人就需要多睡觉。我没回宿舍，怕她夜里再发热。我睡沙发，被子很厚，她无话可说。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上早自习。她不用高考，也不知道干什么这么勤奋。
她甚至煮好了粥给我当早饭。又。
很香。
我要补的课太多了，也多亏我坐在世外桃源的角落，不然我间歇性的绝望迟早被任课老师的上课进度条恶化。理综还算容易赶，加上言大人无私奉献的笔记，我没怎么费大劲。其他的，慢慢来。
市一高有一点不好，也不能说不好，就是不提倡留堂，听起来是好的，但对要争分夺秒补课的我来说，实在是不算友好。哪有学校下过晚自习就要给教学楼熄灯的？这跟那个不舍得开空调多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好在图书馆的自习室是24小时开放，晚上放学了我就去那补个一小时习。
郑宛依旧每天晚上等我放学，我去自习室她也陪着去，我回宿舍她再回家。
本来我就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我补完课出来天更晚，然后我就不想让她等我。她倒好，温温柔柔地一口拒绝，像一团棉花里面包着一吨实铁。我们的“庭外调解”以失败告终，爱等你就等好了，看到时候走夜路谁害怕。
我害怕。焯！
后来她提议让我放学去她那补课，然后想回宿舍就回宿舍，不想回也可以直接住她那。
怎么不算是个好办法。可宿舍有门禁，一旦晚了回不回的去都不好说，我住她那又算怎么个事？我不同意。
于是第二次“庭外调解”依旧失败告终。
自习室我学我的习，她看她的书。（偶尔看我……
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岁月静好，实则是谁也没拗过谁的中场休息。
结果相安无事没几天，又有个事，我回想起来一时间不好说是不是郑宛故意搞的。
就说，我放学，照例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跟她一起去自习室，结果刚出门就看到有个男生给她递情书，好巧不巧刚刚好被我看到。这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收情书收到手软，这个我知道，但有人当着我的面给她递情书告白的确实是第一次。我知道不关她的事，但我就是嗓子冒火，一秒也不想看她，越过她两个就去了自习室。
我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她追了过来。后来在自习室门口，她在我面前把情书撕掉，看着碎成渣的粉红色信纸，我承认心里是好受了一点。再然后，她牵着我的手拉着我走出校门回了家。
我记得很清楚，那晚刚下过雪，我们牵着手踩在软软的雪上，一路只有鞋子摩擦雪的咯吱声和我轻巧愉悦的心跳声。我们交换了帽子和围巾，最后还是一个冻脖子、一个冻头，傻得不行。
我们到家之后，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我趴茶几上刷卷子，她捧着书陪我坐在地毯上。我的心是满满的，面前的正是我曾幻想过的、我们的未来。正因如此，我同时又害怕着，十年怕井绳的怕。
那天，说好了我睡沙发，结果洗完澡之后，我发现沙发被她给霸占了，最后去睡了她的床。虽说不是自己的房子，但床倒是软软的，说起来确实比沙发好睡太多。枕头也软软的，舒服极了。
到处是她的味道，我忍不住埋进被子里大大地闻了一口，本来以为闻着她的香味可以很快睡个好觉，结果我失眠了。
一想到她就在外面，我怎么睡？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