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迟迟》万里归来

5、第五章

　　下午，随即而来的就是数学，理科一直以来都是林暖的短板，特别是物理跟数学，她特别想知道，世界上是谁把这两个东西给发明出来的，简直就是害人不浅。
　　一想到今天下午的考试她头都大了，同学们都在讲叽叽喳喳的讨论今天上午的语文，过于喧闹，于是早早的就去了考场。
　　脚步刚踏进教室门，她就看见座位斜前方的那个人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林暖好似看到了一片光直直的射在了她的身上，她本想忽略掉那个眼神，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那个眼神实在是太过灼热，烧的她后背一热，头皮发麻。

　　暗暗在心底埋怨自己的不争气，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只要一见到他自己身边就会出现另一个完全不相同的自己，在她耳边不停地叫嚣着，激发出了她所有的劣根性。
　　她不愿意让自己一直这样下去，一鼓作气，垂在旁边的双手捏了捏，视线与陈季杨的视线一交叉，抬脚往座位走去。
　　刚到位置上坐下的时候，额头竟然冒出了点点的细汗，好在身旁的同学们都低着头往自己带的复习资料上苦干，只有他，桌子上干干净净，又是因为是他坐在那儿的缘故，那张桌子更是一尘不染，窗边边有时有风吹起了淡蓝色的窗帘，就像波浪一样，而他在那儿好似一场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上突然出现的一艘白色帆船，迎着帆，不停地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没有终点，没有目的。
　　陈季杨心里还觉得纳闷，这小姑娘怎么坐在位置上又开始发呆了，每次想逗逗她的时候，她似乎都在逃避自己，不由得感到茫然，难道自己的魅力直线下降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又眯着眼睛望了望林暖的桌面，表情渐渐浮上了层玩味的意思。
　　他摸着自己裤兜里那只笔，突然就哪哪不顺心，就不想用了，就想用林暖那支白色外壳的笔。
　　陈季杨一向最是嫌弃盛世的幼稚任性，没想到自己今天更是变本加厉。
　　简直就是有生之年。

　　咔嚓，摩擦声想起。
　　林暖本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纤瘦的后背靠在后桌的边沿上闭目养神。
　　毫无防备的就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闯进了自己的世界，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连忙轻呼了一声，直起身子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原本是亮晶晶的瞳孔还没有恢复清明，大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句“你干什么呀”
　　声音软糯，说话间带着一点点不耐烦的娇嗔。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样子在陈季杨眼中是多么的迷人。
　　陈季杨这个时候想的竟是观望周围的同学，有谁看见了这一幕，他就是有了自己的私心，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林暖现在的样子。
　　他现在是恨不得拿一个相机将她照下来，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就算他心里这么想，再怎么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摆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嘴角又轻轻勾了勾，对着林暖说“我忘带笔了”。
　　林暖没想到他居然考试连笔都能忘带，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真是粗心大意。一边从桌子上拿了只新的黑色笔递给了他。
　　“用新的笔我写不惯，那更影响我考试发挥了”陈季杨看着面前这只不是自己想要的笔，嘴巴一张，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起了谎。
　　林暖一听他这么说，根本就没想着他是在说谎，更别说戳穿他的谎言了，她直接就在心里默默的替他找好了借口，连忙就将自己以前用过的那只白色签字笔递给了他。
　　两人似乎因为经历了上次写检讨的事情，有了属于他们两人自己的秘密，互相都心照不宣。
　　陈季杨终于得偿所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笔，心满意足的回到座位上，再没发什么幺蛾子，林暖也因为他这一闹，根本没心情继续睡下去了，只好撑起身子，抓紧时间看看公式。

　　林暖认真做着数学题，她以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数学不好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数学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选择题还没做几道她发现她就已经下不了笔了，又翻过卷子另一面才做了第一道大题，后面的题简直是无从下手，她扶了扶额，心叹到，难道在真的是天要亡我。
　　她看着前面的陈季杨靠着座椅，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题，时不时地用看着卷子，另一只手玩着转笔，简简单单的一支白色签字笔竟在他的手上玩出了花一样的感觉。
　　不知怎的，林暖有一种心颤的感觉。
　　就像他手上转的不是她的笔，而是她的心。

　　她眼神轻轻一瞥，发现陈季杨的卷子有大半直接就吊在了桌沿边，林暖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只需轻轻直起身子，便能将他的选择填空题看个大半。
　　虚荣心在那一刻开始作祟，林暖心里很清楚，只要是陈季杨的答案，她大可以放心抄上去，根本不需要验算，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变得更近，可又有另一个她在不停的摇摆，告诉她不要，两个她不停的争吵，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至少，她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
　　这节考试在林暖的纠结与懊悔当中就结束了，一交完卷她就看见了自己成绩出来的光景，惨淡乌云。

　　两人随着教室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走出，不知不觉的她就走在了陈季杨的后面，看着他宽阔的后背，身上隐隐约约的散发出清新的香味。
　　总是这样，勾着她的心。
　　陈季杨随着大流的人群，回到了班上，班里正是一片喧嚣，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差的都围在一起，谈论着自己的答案。
　　“阿杨，你最后一个选择题选的啥啊”刘东阳跟郑南往他这边凑过来
　　“是不是选C！”
　　“A”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因为是陈季杨的声音，又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周围的人，都纷纷叹息，自己居然又没猜对
　　“哈哈哈哈哈，我选的A，我真是天才诶”，许意娇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脸上的欣喜更是遮都遮不住，亏得盛世在一旁捂着她的嘴，又将她往陈季杨这边拉着，她才没有继续蹦跶。
　　陈季杨根本没空理会，自个回着座位，默默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那支白色签字笔，细长的一支笔，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上，他来回把玩着这支笔，时不时还用手轻轻的摩挲着。
　　“哟，这谁的笔啊，你怎么出去考个试，还带个娃回来？”陈季杨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盛世，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只有他。
　　还混杂着一点点的恼怒的女声。

　　“咦，这支笔我看着好眼熟诶。”许意娇挣脱出盛世的禁锢，盯着陈季杨手上的那支笔，好像是在回想这支笔在哪儿出现过。
　　盛世手一伸，想从陈季杨的手里抢过那支笔，他的手还没碰到那支笔，陈季杨立马一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不告诉你”眼眸一抬，眼中带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张扬。
　　考试的三天，在大家不停的懊悔与叹息声中悄然而逝。
　　学生时代总是这样，总是容易被一些事情影响自己，会因为一次考试不从心而偷偷倒在被窝里哭泣，也会因为蒙对了一道题而欣喜若狂。不知十多年后，夜深寂静，当20多岁的自己躺在床上回想着现在的自己，是会笑还是哭。
　　育树中学的改卷速度简直就是神一样，考完的第二天全部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毕竟这是第一次月考，全年级的同学都抱着一种刺激跟紧张的心情来看待这次的成绩。
　　在林暖的班级，她看着江老师拿着单子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只见江空微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这次的考试大家考的都不错，尤其是我们班上的杨鸿轩考了全年级第三，那成绩不就先不念了吧，等会下课我让学委把成绩单贴在墙上就行了，没考好的同学一定不要灰心，这才第一次嘛。”
　　“另外，还要恭喜林暖是这次的语文年级第一，尤其是作文写得非常好，年级商量了一下已经打印好了，等会我发给大家，都可以看看学习一下”。
　　“但是林暖同学有点偏科啊，得把你的数学成绩好好提起来啊”。
　　“我们这节课就先评奖试卷吧”

　　只有林暖，她没想到自己语文居然考了个第一，发挥这么好的吗，心里一边纳闷，一边开心。
　　不知道陈季杨考得怎么样，只不过他肯定是第一，林暖在心里这样想着。
　　只不过她又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的数学成绩，更是想呕血。
　　这节课在林暖的不听猜想中飞快而过。
　　江空微收拾好了东西往办公室走去，在办公桌上翻出了林暖的卷子，下节课是4班的课，她还准备把林暖的作文拿到四班去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