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你媳妇儿到了请签收》孙王二毛

32、飞完，听她咿咿呀呀喊我爸爸

　　往回走的路上，草地里的夜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我听着，只觉心烦意乱。
　　这一晚，我的脑袋里，塞了太多内容。
　　小诗雨的身世。
　　思思姐的所作所为。
　　三年前的离婚。
　　……
　　不知怎么的，在那一场婚姻里，我很心疼林见深。
　　前面一拐弯，再走不到五十米，就要到别墅了。
　　我的脚步很慢很慢。
　　一是今天确实累，腿都没力气抬。
　　二是……怕他在家。
　　我埋头走着，发现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鞋尖上都是土。
　　牛仔裤的裤脚，也磨烂了。
　　这条裤子，是去年在网上，二十九块九买的。
　　两年了，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既然磨烂了，不如回去，用剪刀修修，干脆做成流苏。
　　还能再穿一年。
　　我退到路边，蹲下，去系鞋带。
　　这时，一团影儿，挡住前面路灯投来的光。
　　我正要抬头呢。
　　林见深已经蹲下，拾起鞋带，默默给我系好。
　　接着，把裤脚垂下的一条很长的黑线，用手揪断。
　　“裤子坏了。”他说。
　　“嗯。两年了，穿着很喜欢，舍不得扔。正想着晚上回去，修成流苏，再穿一阵子呢。”
　　“人总是这样，不管是人还是物，投入感情了，就舍不得。就像小雨。”
　　小雨就是小诗雨。
　　我俩一起回到院子里，坐在廊下的台阶上。
　　我盘上腿，手托住头，静静听他说：
　　从她在肚子里起，十个月，将近三百天。
　　每一张彩超，每一次胎动，每一个心跳。我都是切身感受过的。
　　我把彩超做成手机壁纸，时不时就打开看一眼。
　　预产期前，我休假。
　　我在医院看着她出生。亲手给她剪断脐带。
　　我跟她奶奶一起，学习怎么抱那么小的她。
　　给她换尿布，洗尿布，把屎把尿。
　　那一年，我因腿伤，出去训练少。倒多了很多陪他的时间。
　　慢慢的，一点点的小人儿，就一天天长大了。
　　基本，我每周回去，觉得她都变个样。
　　不是小手大了，就是小脸胖了。要不，就是长牙了。
　　有一天，我在单位，刚飞完，给她打电话，她居然会咿咿呀呀喊爸爸了。
　　我高兴坏了。
　　她从什么时候会爬，会坐，会翻身，会走路，我都记得。
　　她还会做梦，在梦里露着小牙齿笑。
　　只要我在家，半夜就起来给她冲奶粉，刷奶瓶，把屎把尿，换尿布。
　　我累我也特别开心。
　　当然了，肯定没她母亲做得多。
　　给她当大老□□，在地上学老虎叫。也好开心。
　　我还学会给她做辅食。
　　……
　　那是我初为人父，第一次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所以，我不管后来发生什么，我都没办法去恨任何人。
　　并不是说我多洒脱，多高尚。
　　我就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
　　我认她这个女儿。
　　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
　　流言蜚语什么的，我都不在乎。
　　我遵从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