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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 ...

  •   10
      遥夜很早就注意到了屋内的那股香味,不过,那股在他闻起来有些刺鼻的香味,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
      呵,分量够足的迷药啊,老不死的家伙,居然亲自来了。
      此时阮庭已经有些晕眩。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遥夜,问道。
      遥夜吻了一下阮庭的嘴:“你相信我么?”
      阮庭点点头。
      然后遥夜笑了,快乐的意味像点点星光缀满了黑亮的眸子:
      “那么,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

      阮庭昏过去的时候甚至还在遥夜体内。
      遥夜小心地站起,用破损的衣物擦干净床上的血污,然后扯过被子,替阮庭掖好。
      他随手取了件阮庭的衣服披上,然后勾起一抹冷笑:
      “老不死的,我知道你在。”
      窗外树影一动。
      一个蒙面黑衣人跃进屋内。
      “你居然没事?”他挑眉。
      遥夜笑笑:
      “谢逸之,你会不会太蠢了一点。拿爹做的迷药准备迷倒我?你没睡醒吧。”

      黑衣人摘下面罩。
      中年的脸庞里,藏不住的戾气。
      浓密的眉毛倒竖,坚毅的线条绘制出脸的轮廓,此刻站在房间里的黑衣人,正是御剑山庄的庄主、武林盟主谢逸之。
      遥夜又道:“我一直想不通,怎么犯贱如你,可以活得如此平平安安。而我的两个爹爹,没有一个好过的。”
      “我真想放掉你一半的血,”谢逸之冷笑,“那一半肮脏的血液只会玷污了烟的纯洁。”
      “再肮脏,都肮脏不过你。谢逸之,你实在让我反胃。”

      谢逸之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床边,拿起雪乱。他看了看阮庭的睡颜,又是一阵冷笑:
      “你说,这贱人怎么长的和我妹妹这么像呢?可是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阮笙那个……”
      “骂啊,你怎么不骂了?”遥夜淡笑,“你不是最恨他了么?难道你觉得用任何词语骂他都不足以让你泄愤么?”
      “那是当然,无论是妹妹还是烟……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为什么?”
      遥夜摇摇头:“你永远比不上我爹。你最好把雪乱放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放下?呵,做梦。你不会武功,能奈我何?”
      “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若你拿了雪乱的事被爹知道呢?”
      “他知道最好,他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别说雪乱,就连你我也要一起带走。把你的命捏在手上,还怕他不来见我?哈哈哈哈……”

      谢逸之大笑。
      遥夜抿了抿嘴:“迷药对我没用,你就不怕带我走我下毒杀了你?”
      谢逸之的目光阴冷:“迷药没用,那么春药呢?”
      遥夜一惊,谢逸之已掠到他身后,往他脖颈上刺了一针。

      遥夜软软地倒在桌上。
      “合欢”是最烈的春药,能让中药者欲求不满,直至被玩弄致死。
      除非三天服一次解药,方能暂时控制药性,否则,不与人□□,就经脉尽断而死。
      所幸,遥夜百毒不侵,这药对他来说,并不会有很强烈的作用。
      最多,像中了一般的春药一样。

      谢逸之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遥夜撑起身子看。
      只见上面写着:雪乱我带走了,你的小情人我也一并收下了。
      没有署名。
      遥夜有气无力地问:“你不署名,让他们怎么找你?你若不想他们找你,留纸条又是何必?什么都不留,不是刚好栽赃于我?”
      谢逸之笑笑:“他们来了才好,正好一起杀了。”
      “可你又不希望他们知道是你做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谢逸之瞥了遥夜一眼,像突然换了一个人,“这会让我想到烟的。”
      遥夜哑口,想了想,咬破了手指,在纸条的左下角画了一朵鲜红的梅花。
      然后他又在远处画了一只起飞的鸟。
      画完他抬起头,对谢逸之说:“老不死的,我们走吧。”

      * * *

      路遥归在房里喝酒喝了半个晚上,到了三更天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去。然而估计是失恋的打击太大,竟然一大清早就醒过来了。
      虽然他的头很痛,虽然他依然很想睡,可是闭上眼睛滚来滚去,愣是没睡着。
      他睁着充血的双眼,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这么径直走到了阮庭房前。
      大概,人没睡醒的时候,脑子都有点不大好使。

      阮庭睡死在床上,眼角透着倦意。
      他整个人被锦被蒙的死死的,除了脸露在外面,其他地方都被藏住了。
      路遥归过去拍他:“起来!”
      阮庭皱眉,动了动。
      路遥归继续拍。
      阮庭翻个身继续睡,肩膀露出了一小截。
      路遥归看着阮庭肩膀上的吻痕,倒吸一口气,猛地就把被子掀掉了。

      床上红星点点。
      阮庭的下身更是惨不忍睹,血迹斑驳成一片一片。
      大约是觉得冷,熟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路遥归指着那些血迹,声音发颤:“你……你……”
      阮庭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路遥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他的思绪终于回归:“我昨天……”
      “这、些、血、是、遥、夜、的?”路遥归已经咬牙切齿了。
      阮庭愣了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伸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毕竟,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露体,多少有些怪异。
      “你、居、然、弄、伤、了、他?”
      阮庭一怔,刚想开口,却见到路遥归怒极而笑:
      “算了,弄伤了他,你等死好了。”
      “你准备替他报仇?”
      路遥归摆摆手,笑容诡异:“夜的血有毒,沾了这么多到身上,能活到现在你就该庆幸了。”
      阮庭一凛,下意识地去摸床头的雪乱。
      然而,那里空无一物。

      一切都乱了。
      雪乱不见了。遥夜也不见了。
      而且,他中了毒。

      路遥归最先反应过来,他在房里转了转,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字条。
      “雪乱我带走了,你的小情人我也一并收下了……”
      阮庭听到这里,扯了件袍子披上,这才发现连衣服都少了件。
      他心里着急,也不管这些,连忙凑过去看那字体。
      字条的右下角,一朵红梅悄然绽放,一只飞鸟正欲起飞。
      阮庭蹙眉:“红梅、飞鸟?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杀的谢逸之!”路遥归一怒,将纸条揉烂在手心。
      “是谢逸之?你有什么证据?”
      “呵,”他冷哼一声,又摊开那张纸,指着梅花和鸟对阮庭解释道:“这梅花,代表我爹;而这鸟,正准备向梅花飞去。谢逸之的名字里有个‘逸’字,小时候我们猜哑谜,便是用鸟代替谢逸之;何况,谢逸之那个老不死的,觊觎我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胡说!”阮庭听得路遥归如此侮辱自己的舅舅,不由得愤怒,“谢逸之是堂堂的武林盟主,这雪乱虽好,可他会看在眼里么?何况……他……他是我的舅舅。”
      路遥归冷冷地瞥他一眼:“是是是,你真该谢谢你的舅舅,若不是他,你爹根本不会娶你娘,你也就不会出生了!”
      阮庭一凛,冲上前一把扼住路遥归的喉咙:“你休要侮辱我娘!”
      “我没有侮辱她,”路遥归倒也不惧怕,“我侮辱一个与我非亲非故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作甚?何况论辈分,我还得敬她一句前辈。只是二十年前的事,你既半点不知,就不要妄下评断的好。你既是阮笙前辈的儿子,那么有些话告诉你也无妨。二十年前,江湖人都知道这么一句话:‘天上比翼,地下笙烟’,若不是谢逸之那厮从中作梗,恐怕现在你不会站在这里,我也依旧是小小乞丐一个,或许多年前就会饿死街头,而遥夜,或许也不会连情绪都没有了。”
      “天上比翼,地下笙烟……”阮庭喃喃,手也松开了。
      “不错,‘天上比翼,地下笙烟’,从那段时光活过来的江湖老前辈谁不知晓有‘神仙眷侣’之名的‘剑圣’阮笙和‘毒公子’路烟;有人说,他们的感情情比金坚,就算是断袖,想必月老也会祝福的……可是后来……”
      阮庭急忙问道:“后来怎样?”
      路遥归摇摇头:“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遥夜比我清楚。”
      “你才是做大哥的吧?”阮庭瞥了他一眼,“这些事怎么做弟弟的比你还清楚?”
      路遥归想了想,然后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让阮庭目瞪口呆的话:
      “我记事开始就在街上要饭,那年冬天,我又冷又饿,差点死在那条破街上。如果不是爹把我捡回来……”
      “你不是遥夜的亲哥哥?”阮庭一愣。
      路遥归点点头。
      阮庭想到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心中有愧。
      路遥归不是遥夜的亲哥哥。
      也许,他和上官墨竹上床,也是有理由的吧?
      那么自己,错怪他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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