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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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寥寥几个字配上一个微笑的表情，说明了陈迟对柏林的决定有多胜券在握。
陈迟明知MoLiZ这个账号后的人是他。
鱼缸里蝴蝶鲤来来回回游了好几圈，莫立辙眼看镇静的沈谒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火星子染了味，浑身毫不掩饰的焦躁。
情况不太妙。
从沙发靠背上坐起来，莫立辙把黑屏的手机拿回来，一边解锁一边问：“怎么了这是，看了条陈迟的动态而已你这冰山就要火山喷——”
进去即是INS页面，后台不断提示他有人回复了评论。
“卧槽莫少！”
“老公你不是刚辟谣和孟导没关系吗？”
“等等这个语气也不太像莫少啊，莫非是……？！”
“传说中孟九亿的金主！”
“我就出来吃个瓜怎么还进了瓜棚？”
“Meng\'s boy（孟柏林的男人）！”
莫立辙愣着找到了原因，然而还没来得及质问，陈迟发了一条新动态：
【今天天气不错，有点想柏林了，我直播给她打电话？】
才发完，INS提示陈迟接入了直播。
那头嘟嘟两声，柏林的声音就在办公室里微微带着困倦一扬。
“哥哥。”
沈谒睨向了他的手机。
陈迟慵懒的声线浸着笑：“在工作吗？有没有想我？”
柏林顿了半晌，清醒了一些：“我刚准备去见王我，怎么了？”
陈迟锲而不舍：“我想你了。”
缓缓一静，柏林嘟一声把电话挂了。
下一刻传来微信的提示音，陈迟失笑：“微信说想了，这丫头片子。”
沈谒拿过外套站起。
莫立辙跟出去，沈谒把眼镜塞进他手里，回首间双眸坠下一片黑暗：“把王我的地址给我。”
*
王我的工作室在若城北郊的一个居民区。
比起其他大编剧的艺术高调，王我简直低调到了极致。
在一幢幢居民楼里找到低矮的18号楼，柏林摁下红棕色的铁门前的门铃，对显示屏报上身份，王我的助理刘米出来给她开了门。
入门即是小院。蜿蜒的石子小路两道绿植遍地，沿着墙根处还种上了两丛月季，一粉一白，应时节开得有碗口大，看样子刚浇过水。
跟着刘米进了一层，装修风格偏于自然野性，一个个办公桌四周都点缀上了绿植，在墙边还放着各种爬宠养殖玻璃笼，柏林绕过吊篮的藤枝，转眼就和笼子里的变色龙对上了眼。
还没回神，它边上笼子有什么动了动，小石洞里爬出来一条猪鼻蛇。
对上视线五秒，它翻了肚皮，死了。
柏林：“……”
陆欢：“……”
最里面的黄木门房间走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衬衫男，看柏林和陆欢盯着玻璃笼，他望过去，看见那条刚买了不久的猪鼻蛇躺在石头岸边一动不动，手指敲了敲玻璃。
“死了？”
他伸手拿出来，猪鼻蛇软趴趴地一动不动。
大拇指搓着蛇脑袋，衬衫男问：“你吓它了？”
柏林一看他的脸就认出他是王我，之前她和他在电话还有邮件里，谈论过几次关于买《亡命之徒》的事，但是私底下他是什么人她还真没了解过。
摇了摇头，柏林十分诚实：“就看了一眼。”
王我嘴角压了压，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缸捏了条面包虫出来凑到猪鼻蛇面前。
死得透透的小蛇猛地摇着尾巴动起来，一口咬上虫子。
“……”
合着刚才碰瓷呢？
王我把蛇放回去：“猪鼻蛇外貌性格都很呆萌，无毒也不咬人，遇见敌人就喜欢装死。这一条比较胆小，掉只笔都能死半天，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被人看一眼它就会死。”
他在冰柜边取了听啤酒，冲柏林一扬：“看来也是知道孟导的背景吓人。”
酒罐喀一声冒出酒气，王我咂舌：“邺时沈总呀。”
邺时就一个闻名遐迩的沈。
柏林微愕，微笑：“王编误会了，我……”
王我伸出一根食指一划：“不用否认，沈总在里面坐着。”
沈谒？
王我走回去，柏林快步跟上，一入门即看见了卡座里的沈谒。
被王我引着坐在沈谒边上，柏林愣愣地问：“小叔叔和王编是……有什么合作吗？”
沈谒沉着眸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微信里的躺着于靖发给他的一条直播录像。
柏林拿起来，还没点开就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用户名。
ChiChen。
柏林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摁低了音量凑到耳边，果不其然，陈迟直播和她通话了。
放到那句“我想你了”，柏林摁上了锁屏。
“我不知道他在直播。”
柏林解释，“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了，怎么样？”沈谒睨着她，“知道了，就不发微信说想他，直接说？”
柏林疑惑不解：“发微信说什么？”
沈谒和她对视了三十秒，一言不发地靠向了椅背。
他又生什么气？
无缘无故跑到王我这儿来，一上来就让她看陈迟的直播，她差一点以为发生了什么……
余光瞟了眼看戏的王我，柏林焦头烂额的摁开手机，见提示输入密码，她望着沈谒。
沈谒：“0129。”
听起来像是生日日期，但沈谒出生在11月11日。
柏林眉眼微滞，把密码输进去，视频还挂着。
点了播放，柏林听了个全须全尾。
她就说13个小时的时差，美国现在大半夜的陈迟给她打什么电话。
把手机放下，柏林道：“我是给老师发了微信。”
沈谒眉心皱了起来。
柏林紧接道：“但是我给他发的是三个问号，没有说想他。”
沈谒没说话，睇着她。
危险的眼神看得柏林发毛，不禁小声保证：“真的。”
沈谒这才垂了眼。
沉重的凝视一撤，柏林松了口气，看了眼王我，问沈谒：“邺时要和王编合作吗？”
王我已经把啤酒喝完了，闻声走过来坐下，“是有合作，不过是为了你跟我谈，我就要犹豫了。”
柏林迷茫，忽然惊讶道：“小叔叔也看上了《亡命之徒》吗？”
王我笑了笑：“孟导功课做得不够啊。”
把空的易拉罐放在茶几上，王我指了指沈谒：“《亡命之徒》取材于我父亲潜伏报导的一桩缉毒案，当初我父亲冒死揭露西南地下势力，就是由沈总母亲提供的私人援助。”
“我妈没要求新闻署名，所有名利全给了你父亲，那你就还是欠沈家一个人情。”沈谒道，“父债子还，你父亲欠的，你拿剧本还，是很划算的交易。”
“如果是给邺时拿去给男导演拍，我当然乐意。”王我微笑，“方夫人是很好的人，有你把关，那个以她为原型的方离肯定能挑到合适的人选。”
“只是，你要给的是她，我就不能同意了。”
王我细长的双眼微弯，说话时只看向沈谒，就连提到柏林，也没多瞄柏林一眼。
最开始他见到她的时候，可没显露出这么浓烈的排斥。
不是厌恶女性，那是……
柏林恍然：“王编，原来只厌恶女导演。”
王我眯了眯眼，坦诚道：“如果你是个女演员想要买剧本改编，那我还有和你商量的可能，但你是个导演。”
王我似乎想到什么，讽刺地扯了扯唇。
沈谒发问：“情伤么？”
王我脸色一青，看来是被戳到了痛处。
柏林约莫猜到了这种可能，但看王我时至今日仍然记恨，她就有点犹豫该不该问。
王我磨牙：“既然知道了，你就可以走了。《亡命之徒》涉及方夫人，家父和我都很重视影片方，如果不能遇上好的导演，挑到合适的人饰演那个角色，我们也不会随意售卖让演技低劣的人辱没了方夫人，沈总放心。”
他起身想送客，被柏林叫住。
“王编。”
柏林仪态款然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你不想把《亡命之徒》交给我情有可原，但是，这种理由，我不接受。”
“如果你因为歧视女性或者你觉得我能力不足拒绝，那我会离开。”
柏林认真道，“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认为我能力不足。”
和王我对视，柏林严肃：“我确定，如果你今天真的拒绝了我，会是你的损失。”
掷地有声的坚决断然。
王我都愣了愣。
他二十岁开始做编剧，二十五岁在编剧圈里打下一片江山，时至今日从业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自信的导演。
不过，她确实有这种底气。
导演圈里极少有女导演，成名的更是屈指可数，很多出头的女导演都需要熬上许多年。
孟柏林却不一样，面世就破了纪录。
他看过《巴黎眼》，即使有导演人选争议，那也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
王我甚至不敢想，如果那部电影真的是她所拍，再过十年，她又达到什么境界。
心里微妙的动摇了一下，王我手插/进口袋：“抱歉。”
柏林垂眼，莞尔：“对于任何一个文字创作者而言，笔下创作出的不论优劣，都是自己的孩子。既然是王编的孩子，那由什么人为孩子进行装点，带领孩子去认识更多的朋友，都应该由王编决定。”
拾起包包站起，柏林轻声道：“不过我也认为，过去的始终已经过去，王编不应该因为过去的事，阻挡合适的老师去协助孩子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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