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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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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灿若星辰的眼仿佛能灼烧人，其中真挚、欣喜、欢愉、幸福种种一览无余，简直比太湖水还清澈，颜小五陡然生出无力感：“你知道新娘是什么吗你就……”
与此同时，疯女人突然一把抱住青年，竟然哭了？
说是鬼哭狼号也不为过，哭的相当真情实感，在这点上两人倒像母子。
“多少年了，终于听见你亲口叫声‘娘’……如果师姐在就好了，娘就再无遗憾……”疯女人又是哭又是笑，哭哭笑笑疯癫之相，看着极为瘆人。颜小五及其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尽量减轻存在感。
可惜这傻子显然不准备放过她，指着她的鼻孔，两眼放光，音量调大，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娘，我要娶她！”
……娶你妹！
疯女人擦干泪：“好！只要是你想要的，娘都给你，拼了命也给你！”
疯女人从腰带中拿出一片白纸，置于掌心，轻轻吹一口气，丢在地上，竟凭空出现一户高宅大院，就这么横亘在湖畔边上，虽然是纸糊的，夜风刮过还有呼隆隆的回响，却依旧屹立不倒，栩栩如生。这大院还张灯结彩，红绸彩带，真像要结了婚似的。
疯女人皱了皱眉，似乎还是不满，又抓了一叠白纸丢在地上，霎时数十纸片人蹦蹦跳跳，吹喇嘛的吹喇嘛，敲锣的敲锣，围着他们，好不热闹。
她终于满意了：“臻儿，还不迎接你媳妇过门儿？”
被唤“臻儿”的青年笑了，这一笑实在俊逸非凡，是打心眼儿里的那种，纸片人们仿佛也传染了这份欢愉，敲得更欢快了。颜小五却无心欣赏，看着青年走到她面前，伸出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娘子……”
“我不是你娘子！”
颜小五这声用吼的，敲锣打鼓的纸人一下没了声儿。
“我不是！”颜小五感受到脸上两行滚烫的热泪，还仔细品咋了两下，原来哭是这种感觉……她抽了抽鼻子，瓮声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之前被关在石头里，现在更不想被禁锢在这个该死的纸片人身上，尤其不想当你的新娘！”
颜小五紧紧盯着青年如画如描的眼，声儿软了下来：“你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青年微微愣了一下，怔怔的和颜小五对视着。
“住口！”疯女人面容可怖，狠狠的盯着颜小五，随着这一声吼，纸人们一下萎在地上，化作纸片，“我儿子有什么不好？！我儿他值得世上最好的！由不得你拒绝！”
颜小五被吼了一嗓子，愣在原地，忘了言语，甚至连哭都忘了，身体微微颤抖着，身心都溺毙在绝望里。
她跟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讲什么道理？？？
疯女人抓过青年的一只手，指缝夹着一张白纸在青年指尖划了一道，瞬间沁出一滴血珠。疯女人看着青年神色终于缓了三分：“臻儿，你在她额上留下你的血迹，她便生生世世只能听候你的差遣，永生永世离不开你！去罢。”
青年愣愣的点了点头，朝颜小五走过去，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指尖还在不断汩汩淌着鲜血。
颜小五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一片，看着青年越靠越近，哭腔渐浓：“你别过来……你再、再过来我叫人了啊！狗蛋……狗蛋！”
青年终于走到颜小五面前，颜小五已经哭的喘不上声儿：“臭和尚你现在死哪儿去了！”青年举起了手，颜小五崩溃了：“我会告诉和尚的！和尚很厉害的……小心他揍你！啊！”猛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耳边静的能听到夜风穿过的声音甚至还有湖畔鱼儿吐泡泡的轻响。
青年左手捧住了她的脸，右手拭去她的泪水，动作之轻仿佛在碰稀世珍宝般，右手指尖的血也凝固了，青年的声音更轻，比夜风更温柔，如此近的距离，更觉好听，虽然现在是纸片人了，颜小五依然觉得耳边酥了一片：
“哭鼻子……羞羞。”
“你……”颜小五睁开眼，停止了抽噎，望着青年墨色的瞳孔，小心翼翼开口，“你不……”
“臻儿！”疯女人皱眉，已然游走在狂躁边缘，“听话！”
青年站在颜小五身前，看着疯女人，竟然有些维护的意思：“娘……”
疯女人声音沉了下来，已经失去了耐心：“你是在逼娘亲自动……”
“孟三娘，你怕是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夜色中，突然有两人破空而出。一人身着青色道袍，另一人作江湖术士的打扮，两人均是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正是那两个天杀的臭道士！
颜小五死死盯着这俩臭道士，那青色道袍的本双目浑浊，此刻一双眼却澄澈透明，正是狗蛋的眼！
他剜了狗蛋的双眼戴在自己身上！
颜小五只觉得体内有什么在横冲直撞，却像上次那般只能盯着死死他俩，动弹不得……
哪知这时青年直接转了过来：“我叫‘孟臻’，娘叫我‘臻儿’，娘子，你叫什么？”
颜小五浑身僵硬：“……我不是你娘子。”
纸片人浑身微微颤抖着，极力压抑着什么。
孟臻摸了摸颜小五的头：“娘子别怕，臻儿会保护娘子的。”
“……”颜小五在孟臻真挚的双眸中沉默了一会儿，补了一句：“我不是你娘子。”
另一头，江湖术士高声说道：“孟三娘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今日栽在我兄弟二人手上，不除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此番定叫你有去无回！”
孟三娘冷笑：“就凭你们？”
一侧青袍男子执剑狞笑：“孟三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兄弟二人跟踪你日久，早已先一步在此布下天罗地网，从你踏进这村里第一步，你已身中五毒瘴气，不动则已，强行运功只会让你经脉逆行而亡！现在若是乖乖臣服，于你我都好，如何？”
“好？好个屁！就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才害的我师姐……”孟三娘眼布血丝，径自自说自话着，形容疯狂。
术士微微一惊：“大哥，这疯婆娘好像不对劲，这是……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啊！”
青袍男子冷冷一笑：“不过就是一个疯女人，还中了我秘制的毒气，二弟，今天是你我二人扬名立万的机会，千万不能叫她跑了！”
“你们不仅害了我师姐，还想害我的孩子！”孟三娘猛的抬眸，阴鹜的双眼死死盯着二人，声音嘶哑足以撕裂胶着的夜色，“你们该死……该死！”
双手一扬，指缝均夹着纸片，雪花一般射向二人，二人狼狈的滚了一圈才堪堪避过，那薄薄的纸片竟削铁如泥，深深插入土壤里，连石块、树木都能尽数削下。颜小五从刻骨的仇恨中抽身，在一侧旁观，心都跟着打颤，吓的。
“她怎会运功自如……”术士难以置信，直到看到深入土壤中的白纸一角画有红色印记，大惊，“不好！大哥，纸片上早已画下符印！”
青袍男暗暗擦掉额上细汗，咬牙：“不愧是孟仲景的女儿，小瞧你了……”
孟臻还不忘安抚颜小五：“娘子放心，娘一定会赢的。”
颜小五现在也说不清楚希不希望疯女人输掉，因为这两个看上去也不是好人，不，臭道士更坏！等等……颜小五皱眉：“有人打架你不看，看我干嘛？”
孟臻笑：“娘子好看。”
人傻……嘴还挺甜的。
等等……我现在不是纸片人吗？？？
青袍男和术士对视一眼，只能强攻了！二人一同执剑向孟三娘冲了去：“疯婆娘，受死吧！”
孟三娘从腰间抓出一叠折好的白纸，吹了一口气，目露疯狂之色：“你们就给我师姐陪葬吧！”向前丢了去。
那八片白纸一落在地上就变成疾驰的八只硕大的野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二人扑倒、撕咬，血肉横飞，极其可怖，颜小五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下腿都软了。
偏偏还有个人在耳边叨叨：“娘子，臻儿就知道娘会赢的，娘子不用担心……”
“闭嘴！这里没有你的娘子！”
“哦……娘子。”
“……”
术士被两条野狗狠狠咬住双臂，不住痛呼嚎叫，青袍男则抱头一边躲着野狗的撕咬，一边哀嚎求救：“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仙、仙姑你放过我们，放过我！我们再也不敢了！”
孟三娘从极度的暴怒中平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俩道士，转眼又变得极端冷酷，面无表情：“当初我也求了，也跪下了，可是呢？杀了你们也抵不上我师姐一条命！”
青袍道士见孟三娘完全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破口大骂：“你这毒妇！好歹毒的心肠！”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葬身在此！
又是一条恶犬飞扑而来，青袍道士余光一扫，直接将身后的术士抓住衣领提到身前，那飞扑而来的恶犬直接咬住了他的咽喉！
鲜血滋了出来，术士抓住青袍道士的衣袖：“大、大哥……救、救……救我……”
“老二，我们来世再当兄弟，大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青袍道士在术士越睁越大充斥恐惧的眼中一剑剁下了他揪住他衣袖的双腕！
八条野狗瞬间将术士拆吞入肚，而青袍道士踩着野狗的头颅一跃到高空，御剑飞行疾驰遁逃。
远远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咒骂声：“疯婆娘你等着......我三弟马上就来了，还有瑶光派……我一定会报仇的！”
颜小五直到听到野狗们满足的吞咽声消失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吃饱的野狗跑回孟三娘身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便又变成白纸自行飞入她的腰间。
颜小五看的目瞪口呆。
孟三娘又从腰间拿出一片白纸，白纸落地竟变成一只硕大的仙鹤，仙鹤恭敬的垂下修长的脖颈，孟三娘先行走上去，再次自顾自神经叨叨说着：“臻儿，他们竟胆敢给你下毒！我们必须马上到恶鬼城，找李鬼手……”
孟臻指了指嘴角：“娘，你流血了。”
孟三娘终于回过神，丝毫不在意嘴角淌下的血，对孟臻伸出手：“上来。”
“娘，等等。”孟臻转过身，一手握着颜小五的脖颈，一手握着她的腰肢。
颜小五这辈子没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慌的声音都打结了：“你…你干嘛……”
孟臻笑的人畜无害：“娘子，天上风大。”
就……
就这么……
把她对折了！
对、折、了！
打包上了纸鹤！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和我唠唠嗑嘛？没有我明天接着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