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谁家》赵鹏

11、第三章：（3）人人喊打

　　3-17 刘赢卧室 夜 内

　　钟表一秒一秒的走着，时间显示的是凌晨四点半。
　　刘赢独坐台灯下，奋笔疾书。

　　3-18 上学路上 日外

　　寒门五子，说说笑笑，一同走着。
　　叶郎心平气和的安慰：“刘赢，别沮丧，咱们本非成功中人，又何必妄想那非分之事。”
　　尚青天苦口婆心的劝说：“刘赢，别写了，写这些有什么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青春，浪费了大好韶光！”
　　刘苟生：“想当作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咱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就不要奢求那不平凡的事了。”
　　苟富贵：“别写了！那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刘赢默不言语，一路沉思，瞥眼间，只见那个小女孩蒲苇正独自一人捡拾垃圾，心生怜悯。
　　蒲苇走到三个垃圾桶旁，打开一个垃圾桶盖，踮起脚往里探望，突然一声尖叫。
　　寒门五子循声望去，只见刘蜀从垃圾桶中露出头来。
　　刘蜀结巴，未雨绸缪，先自抽一耳光，方才说出了话。
　　刘蜀：“小……妹妹，你……三哥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吴从另一个垃圾桶中露出头来。
　　孙吴：“还有你二哥。咦，大哥呢？”
　　唯听第三个垃圾桶中传来曹魏的电话声。
　　刘蜀又自抽一耳光：“大……哥就是心大，电……话都快停机了，还……有心思聊个有夫之妇。”
　　孙吴、刘蜀异口同声：“小妹妹，借你点钱花，可以吗？”
　　刘赢远远望之，义愤填膺。
　　刘赢：“这三个社会败类，游手好闲，玩物丧志，就知道欺负小闺女。”
　　尚青天：“东家三国在失败学界成名已久，武功高强，咱们寒门五子还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走吧，不要自找苦吃。”
　　刘赢：“子曰，见义而不为，无勇也。咱们寒门五子，心态可以平凡，但心一定不能渺小，而是要志存高远，虽然出身在贫寒中，但贫寒不等于懦弱。”
　　苟富贵等人，见刘赢欲要挑战东家三国，迭忙拽住。
　　尚青天：“你看谁来了？”
　　只见一中年男子身板挺直，油头粉面，大步而来。
　　刘赢：“这人是谁？”
　　尚青天：“我老爸好友蒲公英，绰号人人喊打。”
　　刘赢：“这不就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吗？”
　　尚青天：“然也，有他父亲在，咱们走吧。”
　　刘赢离去，依旧频频回头，对蒲苇甚是挂念。

　　3-19 上学路上 日外

　　孙吴、刘蜀一见这人，吓得又把头缩了回去，盖上垃圾桶盖。
　　蒲公英：“闺女啊，你还有钱不？”
　　蒲苇甜甜一笑：“有啊。”
　　蒲公英如饥似渴：“快给我。”
　　蒲苇从一件破旧小衫中掏出了十几枚一角硬币，捧在手中。
　　蒲公英：“就这些？”
　　蒲苇：“恩！”
　　蒲公英：“太少了，这些不够！”
　　蒲苇：“那你要多少？”
　　蒲公英：“两万。”
　　蒲苇：“两万得有多少个硬币啊，我得捡拾多少个瓶子啊？”
　　曹魏打完电话，打开垃圾桶盖，只见蒲公英背对着自己，吓得瞠目结舌，又悄悄缩回头去，放下桶盖。
　　这时，一个过客路过，掀开垃圾桶，看也不看，顺手将一袋鱼头鱼尾扔进了垃圾桶中。曹魏只觉一阵眩晕，禁不住呕吐起来。
　　好在一辆垃圾车到来，鸣笛两声，将曹魏呕吐之声掩盖了下去。
　　蒲公英拉着女儿，躲到垃圾桶后面，旁若无人，又开始索要钱财。
　　蒲公英：“你真没钱了？”
　　蒲苇：“我才几岁，我捡垃圾能有几个钱？”
　　蒲公英：“我就借使两天，到时，一定加倍还你。”
　　垃圾车司机再次鸣笛，示意二人闪开，注意安全。
　　蒲公英不理不睬。
　　司机无奈，下车将垃圾桶推到传送带上。只见三个垃圾桶，一起升空，倾倒进了垃圾车内。
　　垃圾桶缓缓放下。
　　蒲公英上前递烟：“同志你好，我女儿天天在这里捡拾垃圾，也算是垃圾站的员工，你们可是同行啊。”
　　司机：“恩，算是吧，我们经常见面的。”
　　蒲公英：“看在你们同行的份上，借我两个钱急用，可好？你别害怕，我明天就还，另外多给你伍佰元利息。”
　　司机：“多少啊？”
　　蒲公英：“两万。”
　　司机：“没有，没有。”
　　蒲公英：“兄弟，你别急着走，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司机甩手，开门上车，绝尘而去。

　　3-20 垃圾车上 日外

　　东家三国见车开远，长抒一口气，在下一个垃圾桶地点，悄然下车，狼狈而去。

　　3-21 垃圾桶旁边 日外

　　蒲公英：“你为什么不早出生五年呢？真是耽误了我的大事！”
　　蒲苇：“早出生五年，又有什么用？”
　　蒲公英：“这样我就可以给你找个婆家，要份彩礼钱，日后借钱也有个落脚处。”
　　蒲苇：“啊？”
　　蒲公英：“唉！”
　　叹息声未毕，蒲公英背后，老奶奶蹒跚而至，抡起垃圾袋，狠狠照着蒲公英脑袋砸去。
　　蒲公英猝不及防，被打倒在了地上。
　　蒲公英半哭半怨：“俺的个亲娘唉！”
　　老奶奶：“谁是你娘，我没你这么个龟儿子，除了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你还做过什么好事？给你找了个多好的媳妇，就因为你这副熊样，撇下女儿穷跑了，你老爹是一个多么有修养的人，十里八村谁见了不竖起大拇指，发自肺腑的道一声好，自从出了你这个败家子，被气的直接嗝屁了。你活了大半辈子了，吊本事没一点，啥活也不想干，整天的借钱借钱再借钱，整个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现在又打起了你闺女的主意，我问问你，你管过你闺女一天吗？你闺女是死是活，你关心过吗？还有，我的低保卡呢？拿来！”
　　蒲公英从怀中掏出。
　　老奶奶一把夺了过来：“我让你去给我提钱，你倒好，三个月不见人影，把卡里那点唯一的积蓄都败坏光了，你让我和孙女喝西北风吗？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你！”
　　老奶奶连踢数脚：“你滚，立马给我滚！”
　　蒲公英连滚带爬，狼狈而去。

　　3-22 垃圾沟旁 日外

　　老奶奶：“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老奶奶仰望天空，追忆往昔。
　　蒲公英气急败坏的从垃圾沟中爬了上来。
　　老奶奶：“你媳妇呢？”
　　蒲公英：“跑了，跑了，跟着人家跑了。”
　　老奶奶：“我孙女呢？”
　　蒲公英：“他娘俩长得一个样，我看着就来气，扔到垃圾堆里了。”
　　老奶奶：“我命令你，你给我抱回来。”
　　蒲公英：“我不要，谁爱要谁要。”
　　蒲公英踉跄而去。
　　老奶奶连翻带滚，从垃圾沟下面抱上了蒲苇，心疼的落泪。

　　3-23 垃圾桶旁边 日外

　　一滴泪水落地，老奶奶回到了现实。
　　老奶奶见蒲苇长得越发标志，都高过了自己，泪眼婆娑，却又会心的笑了。
　　老奶奶：“孩儿，走，咱俩好好过，以后再也别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蒲苇扶着老奶奶，二人说说笑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