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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繁华即逝,苍山负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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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见过锦妍,木锦妍,他是我的妻子。”
梁泊笙,脱离六界之外孤魂,一直徘徊在魏安门外,见谁都在问同样的一句话,不曾间断过。
忆守在魏安门内,看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时最讨厌人家总是重复同一句话,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莫名的心酸,忆将它定义为一种同是天涯润落人的感觉。
忆决定帮他,故而走到他的面前,还未开口,那人便又问道,“你有没有见过锦妍,木锦妍,他是我的妻子。”
忆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试着帮助你。”
“真的?”清俊的面容,泛着光芒。
“恩,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在下梁泊笙,敢问姑娘芳名?”
“叫我忆吧!”
“忆。。。。。。”泊笙回味着她的名字。
“你想过她现在可能在哪些地方呢?”
“我与妻子分开已有千年之余,而现在。。。却唯独记不起她的容貌了。”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忆从斗篷的口袋里取出记忆之匣,“或许它可以帮你?”
“这?”
忆告诉泊笙,她是记忆之匣的守护之灵,匣子里所承载的都是凡人的记忆,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爱、因愁。。。。。。
忆合闭双眼,默念法咒,启动记忆之匣。
泊笙按住了忆的手臂,阻止到,“你这样冒然的帮我,不会违反你们这儿的禁令吗?”
忆俏皮的睁开一直眼睛,说道,“其实每次闲着无聊的时候,我都会打开记忆之匣,偷看别人的回忆!\"
执着如她,忆再也不管泊笙的劝阻,继续施法。
记忆之匣被启动,许多人的记忆飞了出来,像是层层的梦境被放映着。。。。。。
三个月了,这件衣裳她做了三个月,时间就在那一刻静止了。
锦妍在她相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件衣服,指尖轻轻触碰过的地方都被他存留的气息所浸染,那是他的温度,暖暖的,像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庞,这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到让她迷离、痴恋。耳际徘徊着他好听让人安心的嗓音,“锦妍,你真美。”
心跳声,她用她的心跳声回应着他。
“泊笙,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辞官呢?”
“呵!傻瓜”他的手指亲亲的刮着她的鼻子,“当官有什么好,倒不如和锦妍在这一叶扁舟长相厮守。”
他的笑还是那么真实,却在她抬手的瞬间消失在即将燃尽的油灯之中。
“泊笙!”
多少次在梦惊醒,可她宁愿自己能永远留在那个地方,一个只属于他们彼此的地方,在那里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分离。
说好的,会等他,这是承诺。
那日,村里抓壮丁去向前线抗战,泊笙正值壮年,也在其中。
锦妍颤抖着从衣袖中拿出当归塞进他的胸口的衣襟内,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呢喃着,“早些回来!”
泊笙轻轻扯着嘴角,“会的。”
转身得瞬间她从后揽住泊笙,让自己的脸颊最后埋在他的背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启程的催促声一层,一层的起伏着,
“定不负相思意。”
泊笙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队伍的号角中。
锦妍远远望着,泪珠儿姗姗滑落。
行军途中山石崩裂,乌泱泱的从山顶压下。
队伍里的人们死伤过半。
坚硬的石块挡不住一颗坚硬的心,手里还紧握血迹斑斑的当归,泊笙看着头顶的天空,上面闪烁着她美丽的微笑。
“公主,您看?”
“真的一模一样?”费幽抚摸着他受了伤沾污着泥泞却依然俊美的面容,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把他带回去!”
“是。”
五年后
这仗打了五年,她就盼了五年,终于迎来了胜利的号角。
锦妍站在村口,等待着五年来希望,眼前的一切,有的是幸福的团圆,有的是伤痛的泪水。。。。。。等了很久,却依然不见她丈夫的身影,刚刚的喜悦与激动一点点的消失,直到锦妍碰见与她丈夫一起被抓去参军的宋仁。
宋仁说,泊笙早已战死,尸骨无存。
锦妍手一松,那件早已做好的衣裳掉在地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站在湖水边,她勾起嘴角,慢慢走向河中心。
衣裳沾水渐重,锦妍闭上了双眼。
泊笙,我来陪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悬浮在空中的记忆之匣摔了下来,里面居然还冒起了浓烟。忆生气地拿起匣子,硬生生地在地上敲了几下,以示报复,嘴还不停的念叨着,“该死的破盒子,破盒子,害我这么丢人!”
“没关系,就算记不清锦妍的长相,我依然可以找到她。”
忆低着头,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我以为可以帮你的。”
“呵,已经够了。”泊笙的笑容很迷人。
“那我们可以是朋友吗?”
“当然。”
“其实我也在等一个人,他。。。。。。”
。。。。。。
“婆婆,他们这么做已经违反了地府禁令,您为什么不阻止呢?”童儿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当初婆婆干嘛不直接帮她。
孟婆看向远处相依的身影,回到,“任何人都无法从这匣子里面看到自己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啊!”童儿摸了摸脑袋,“那他们真有些可怜了。”
“有这点功夫不如去帮我多煮点汤吧。”孟婆的从容就像这忘川的湖水,神秘而又安详的感觉。
“哦!”
童儿不经意间向他们瞟了过去,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可他转念又想,等待何尝不是另一种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