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大佬带我飞[穿书]》小川星河

90、意外情绪

　　异常情况

　　江晚低头看了会儿手机。
　　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新鲜事，江晚就发现，自己的聊天软件上，竟然挂着“+9”的新消息提醒。

　　江晚忍不住吃了一惊。

　　江晚交际圈挺小的，他本身就不是自来熟的性格，穿过来之后，除了让原主的人际关系从“举目无亲”的状态稍稍和缓一些，变成“亲友寥寥”之外，也没多做什么。

　　而江晚的“亲友”，说来说去也就是韩召阳和薛扎这两人会经常给他发些消息。

　　因此，在跟韩召阳、薛扎一起出门的这段时间，江晚收到新消息的情况真是很少，约等于没有。

　　首先，江晚如今的家庭环境是非一般地奇葩，继母李莹莹不必说，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江照青，除了江晚被江晨泼脏水的时候会主动来骂一骂江晚，其他时候很少会给江晚发消息。
　　江晚从来不是他宠爱的儿子，之前的江晚不是，现在的更不会是。

　　而朋友圈子，除了继承原主的薛扎之外，江晚就只跟韩召阳、唐小棠两人关系好些，而唐小棠本身又不是爱说话的性子。
　　就是再勉勉强强加上语文科代表赵丹绯、化学竞赛队队员郁郁以及前追求对象楚辞，江晚的交际圈依旧算是小得可怜。

　　不过质量确实是挺高的。

　　无论如何……此刻，江晚盯着聊天软件上的“新消息+9”的提示，心里或多或少升起点不真实的感觉。

　　点开之后，发现是唐小棠发来的。

　　乔木：薛扎吗？
　　乔木：我的意见？
　　乔木：我想，是可以告诉他。
　　乔木：薛扎是很可靠的朋友，值得信任。
　　乔木：但是，等你们旅游回来再说吧。
　　乔木：我想当面跟他解释清楚。
　　乔木：可以吗？
　　乔木：对了，还有一件事。
　　乔木：我之前都忘了问。你在……之前，是谁呢？需要帮你联系朋友吗？

　　江晚一条一条看着消息。

　　差点忘了这事。

　　之前，薛扎真真假假地表达对韩召阳的不满意的时候，江晚想过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江晚了。

　　当时江晚想着要征求一下唐小棠的意见，就隐晦地问了一下。

　　结果……唐小棠估计是思考了很久，回复过来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时间。

　　唐小棠发话，江晚自然是同意。只是……看着唐小棠的疑问，江晚打字的食指渐渐顾虑地缩了回去。

　　要直白告诉唐小棠，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穿进了书里？
　　唐小棠是个很天马行空的人，不会觉得江晚精神错乱之类。但是……江晚不确定，当人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里虚构出的人物时，会不会感到崩溃。

　　正烦恼着，脸上便猝不及防地一冰。

　　江晚被吓得颤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抬眼便看到韩召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手上还拿着冰饮。

　　江晚的手跟应激反应似的，自动摁了熄屏，江晚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手就完全出于下意识地把手机飞快地藏回兔子包包里，十分欲盖弥彰。

　　韩召阳：“……”
　　反应过来刚刚做贼心虚的江晚：“……”

　　韩召阳从没有面对过防备心如此强的江晚。
　　至少，对着韩召阳，江晚从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因此，韩召阳此时分外不解。
　　夹杂着几分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跟……微妙的嫉妒。

　　刚刚，韩召阳随眼一瞟，看见了江晚的手机屏幕。
　　虽然无心刻意偷看，但是，只需要一眼，就能明明白白地发现，江晚刚刚打开的，是聊天界面。

　　有什么好躲着自己的……？
　　韩召阳皱起眉头。
　　难道说，是那个所谓的“喜欢的人”？

　　韩召阳想到这里，感觉思路难得地凝滞了一下。

　　并非是思维断线，而是一瞬间，脑中竟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面情绪，强势地挤占掉思维空间。

　　像某种保护心情的阻断装置，检测到这个念头有碍正面情绪，便直接强制中断了大脑思考。

　　韩召阳足足顿了三秒钟，才找回思绪。
　　他看着低下头的江晚，只觉得心头更堵。

　　“我帮你拿了水。”韩召阳最后也不过是憋出了这么干瘪的一句话。

　　语气十足地生硬，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这变化完全说不上细微，跟隐蔽也丝毫不搭边，因而江晚很敏锐地察觉到了。
　　大脑几乎是瞬间跳出来某个猜想，热烈地鼓噪起江晚的心跳，脸颊升起的温度蒸得周边的空气都温热三分。

　　江晚试探性地收敛起表情，再抬眼时，便是比惯常那副面无表情、极端傲慢的死人脸还要更厌倦几分的表情——漂亮得冷气森然，美则美矣，不沾善意。

　　“麻烦了。”江晚从韩召阳手上接过那个漂亮的玻璃饮料瓶，眼神漫不经心地下滑，语气也十足敷衍。

　　再次把手机摆到面前的时候，江晚的肩膀被韩召阳轻轻按住了。

　　“江晚。”韩召阳低声道。
　　声线很低、很哑，有一瞬间，江晚甚至怀疑这是否真是韩召阳发出的声音——韩召阳说话一向是冷冷的、淡淡的，情感很匮乏的状态。

　　此刻，却是实打实地隐忍，光是听着便让人忍不住战栗。
　　因为完全能感受到那勉强保持着平静外壳的语气之下，燃烧至沸腾的盛怒之意。

　　江晚抬头看向韩召阳，依旧用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面对着韩召阳的时候，江晚的心情总是很放松，因此表情几乎也都是随着情绪而柔化过的。

　　此时刻意压制着，不需要再多做什么横眉冷眼一类的细微动作，江晚天生的那张冷傲美人面上便露骨地显出疏远来。

　　“怎么了？”

　　韩召阳浅色的眸子在山间的月色下被映得很亮，却并不如平常一般冰冷得摄人。
　　盛满情绪的双眸像是燃着火。

　　韩召阳稍稍弯下腰来，直视着江晚的眼睛。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他肯定地感觉到，江晚不对。
　　至少，对自己来说……有些地方不对。

　　即使是在情感方面一向缺乏经验的韩召阳，也能明显地感觉到，江晚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似乎，就在今天。
　　江晚在游戏中坦白“有喜欢的人”之后。

　　这算什么？

　　韩召阳发现自己的心里猝然闪烁起一种激烈的、负面的情绪。
　　就因为这种事情就要跟自己分割开界限，生产出隔阂吗？

　　“江晚。”韩召阳紧紧盯着江晚，那张写满漠不关心的脸，那双缺乏喜怒的眼睛，很漂亮，可韩召阳只觉得难受。

　　他皱眉，带着丝丝不解，大概自己也对如此激烈的情绪反应感到困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因为别人。”

　　韩召阳发现自己说不下去。
　　是因为别人，就怎样？
　　难道要逼迫着江晚二选一吗？

　　标准的幼稚。
　　韩召阳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无趣。

　　“算了。”
　　韩召阳自暴自弃地道，语气虚虚实实的，带着几分颓然。
　　他松开把在江晚肩上的手，转身随意地在江晚旁边坐下。

　　像是赌气一样，韩召阳坐下之后，把脸转到了看不到江晚的另一边。

　　江晚仔细地观察着韩召阳的表现，看着他别别扭扭地看向别处，忍不住歪了下头。

　　“等等……韩召阳，你在生气吗？”
　　江晚缓缓开口，这次的语气回归正常。
　　一边说，江晚一边用手指轻轻敲了下韩召阳的肩膀。

　　“生气？”韩召阳转头过来，看着江晚又可爱又可恨的兔子脸，只觉得心头一口恶气升腾。

　　韩召阳没忍着这股火气。拿手指狠狠地在江晚软软的兔子脸上实实在在地捏了个爽，这才觉得心头那点疙瘩消掉了。

　　“……这是破例。”江晚摸了一下被韩召阳蹂躏过的两边脸蛋。

　　韩召阳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江晚一时反应冷淡一点，说出来明明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是，韩召阳当时就是感觉，情绪已经快要到爆发边缘。
　　江晚说有喜欢的人，是其一，想要瞒着自己跟别人聊天的事情，是其二。
　　敷衍的回应，只是导火线。

　　虽然如此。
　　但还是不合理。

　　江晚有喜欢的人又怎样？有小秘密又怎样？
　　这些都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可是韩召阳就是觉得不爽，没来没由地。
　　“可能是最近激素分泌紊乱了。”最后，韩召阳想，情绪不稳定，果然还是跟生理因素有关。
　　波及到江晚，是自己的不对。

　　只是这种情况真是很少，韩召阳很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很少会有什么强烈到需要控制的情绪。

　　“是我的错，”韩召阳很主动地“背锅”，“是我的问题。因为你刚好撞上，就误以为是你引起了我的情绪，这一点，我要跟你道歉。”

　　“……”江晚对韩召阳的结论不予置评。

　　只是……

　　韩召阳的反应这么大，让江晚有些惊讶。
　　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韩召阳，有没有可能——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喜欢上别人之后，因为理性过度，自己根本意识不到的类型……？

作者有话说

　　江晚：韩召阳，要不是我情商高，你这辈子都要单身了。
韩召阳：…………
韩召阳：好像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