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改写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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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竞赛在星期六，比赛完之后都已经是晚上了，江晚他们自然不用再回学校，车开到烟一中之后就原地解散了。
江晚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算是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自己要回家的话，得到九点多去了。
韩召阳看了眼江晚。
然后他立刻突发奇想地说：“去我家吗？”
“……”江晚觉得，有时候韩召阳还真是非常会“察言观色”，“好。”
两人走之前，郁郁很是火急火燎地走了上来，把江晚给拦住了。
江晚心里头正生出点模模糊糊的预感，下一秒，郁郁果真一笑，开口道：“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知怎么，江晚的第一反应是偏头试探性地看了看韩召阳的表情。
韩召阳表情不虞，但好歹没有出声阻止，江晚跟郁郁都有点惊讶。
同样是一个学校的，而且江晚对郁郁这种爽朗的性格并不讨厌，于是也没有拒绝，把自己的二维码给郁郁扫了。
郁郁成功套到江晚的联系方式，心情大好，伸手想拍江晚的肩。
这次，江晚还没有什么躲的动作，韩召阳就拉着江晚的胳膊，稍微躲开了。
郁郁：“……”
伸过去的手吊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嘁，“真小气，”郁郁撇嘴，看了一眼江晚，脸上很快又笑容满面了，“小可爱，学校见啦！”
江晚对这个称呼保持质疑，如果是原来的那张脸还勉强靠边，这边的江晚明明长得一副不高兴的妖精脸，怎么就可爱了……？
当然，江晚的脸皮并不足以支撑他问出这个问题。
等郁郁转身离开之后，韩召阳才带着江晚往他家的方向走。
“刚才，”江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郁郁要我的联系方式……你不反对吗？”韩召阳一路上跟郁郁争锋相对的“护崽”做法还挺不遮掩的。
韩召阳的眼睛看着前面。
“我的确有一瞬间想阻止……但是，”韩召阳说到这的时候，低头看向江晚，“我想，我不能自私到只允许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江晚的交际圈实在是很小，而他对韩召阳表现出的依赖已经有点言听计从的意味，如果韩召阳想的话，完全可以控制江晚的小圈子。
不能因为笼外的世界有危险，就阻止小鸟飞向天际。
江晚想，大概……这就是自己会不自觉依赖这个人的原因。
实在是很可靠、又很会为自己着想。
感觉完全不是外表上那么高高在上的韩召阳。
韩召阳带着江晚又走了一段，在后山门口停下了。
“知道要转哪边吗？”
江晚看了眼韩召阳，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仔细地瞅瞅两边的路。
左边……好像有印象。
但是……右边，也很眼熟。
江晚晕着脑袋，极度不确定地说：“左边？”
韩召阳叹了口气，拉着江晚往右边走。
江晚好歹也来过几次了，结果，到了门口，连往哪边转完都还是没弄清楚。
“还真是必须把你看紧啊，”韩召阳不知道是调侃还是认真地说，“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走丢了。”
江晚缩了缩脖子，很想说“这不是有你吗”，但总感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恃宠成娇，于是闭嘴了。
等到韩召阳家里，因为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两个人没在客厅玩，直接进了卧室。
江晚看了下韩召阳的书架。
韩召阳的书架自然比不上江晚那一大堆杂七杂八、各种类型，从地摊文学到阳春白雪一应俱全的大书架，但也很可观了。
教科书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摆在下面。
江晚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韩召阳跟自己还真是很不一样。
至少在看书这方面，说得上是截然相反。
江晚差不多是只要是小说，什么都能看看。像他之前拿来调侃韩召阳的“霸道总裁”类型，也没少看，类型非常杂。
韩召阳看的书……却是非常集中、专业性也好强。
像是《动物生物学》这种光看着就让江晚头皮发麻的书，是韩召阳书架上占比最多的。
江晚又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几本德文原著。
不过江晚只是能分辨出那是德语而已，看不懂书名。
但是，看那个性冷淡的封面，江晚感觉大概也会是让自己“光看名字就会感到窒息”那一类的东西。
江晚“嗯……”了一声，还是问：“你天天只看这种书，不觉得头疼吗？”太可怕了，韩召阳就是那种课上课下都在学习的学生。
韩召阳似乎有点无法理解：“作业做累了才会看一会儿。”
江晚：“……”
行吧，是我输了。
原来这种书对韩召阳来说是消遣。
不过，目光挪到书架上面，江晚感觉心情好了一点。
那些……是江晚推荐给韩召阳的书。韩召阳居然全部买下来了。
“你看完了吗？”江晚指了下上面。
“正在看，没看完，”韩召阳说，“最近看到《高老头》。”
“嗯，”江晚点点头，这本书是江晚犹豫很久之后定下的，法国文学经常有辞藻过于华丽以至于显得冗长的特点，但是这本书剧情比较有趣，而且篇幅也并不长，想一口气看完的话也很容易，“有什么看法？”
韩召阳回得非常简明扼要：“他不应该放弃面粉生意。”
江晚又是“……”了下，虽然，自己是想问韩召阳对人物、剧情有什么感想，但是，韩召阳说的这个点，好像也令人无法反驳。
高老头的悲剧实际上是过于溺爱两位贪得无厌的女儿，任由她们掏空了自己已经不再有收入的小金库，而一步步走向潦倒、贫穷，最终无人问津地死去。但是，问题的根本，难道不是在于人物矛盾上么……？
韩召阳皱了下眉，说：“在他自己实际上清楚两位女儿对他的奉承来自于‘金钱’的前提下，他如果想要一直获得稳定的、交易性的父女关系，就需要保持自己的经济来源。否则只有支出，被掏空的一天，就是同时失去财富与亲情的一天。”
“但是，”江晚被韩召阳这个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感情可以交易”的思维震惊到了，“当时自己发家的‘新贵族’并不被上流社会接受。当时的时代背景就是通过继承家业的旧贵族才令人尊敬。高老头迫于压力中止生意也是不得已。”
“看不起新贵族的旧贵族还是因为巨额嫁妆迎娶了高老头的两位女儿，这就是旧贵族傲慢表象下难以为继的信号，新贵族的兴起是时代趋势，”韩召阳居然在跟江晚讨论剧情的时候难得地话多，“他在当地可以形成一个初步垄断……”韩召阳想要开始分析老老头的资产情况。
“等一下、等一下，”江晚终于清醒过来，“你说那些经济名词我听不懂的。”
他真是傻了……居然跟韩召阳争论这种问题。
韩召阳的思维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
怎么说……其实，江晚跟韩召阳，看小说还都是比较能代入的类型，不会产生“这个皇帝怎么能专制杀人”这样以现代的标准去评判古代人物的事情。
但是，江晚是感性的类型。只要作者构建出来一个世界，他就会完全沉浸，完全按照主角的逻辑走，跟文里的角色感同身受。
韩召阳则是质疑的类型，喜欢理性分析人物在当时怎么做才“最合理”。
韩召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跟江晚似乎有些分歧，想了想，找补道：“不过也许变卖产业才更符合角色。如果高老头能在女儿的劝说下坚持，也不是那个耳根子软的高老头了。”
江晚看韩召阳表情，依然并不是信服的样子。
当然，不是韩召阳对江晚的说辞不满。
江晚觉得有些好笑，走上去，试探性地点点韩召阳眼角的泪痣。
江晚站着，韩召阳坐着，因此，韩召阳感觉到眼角的触感之后，看向江晚的时候，是仰视过去的。
江晚看着韩召阳仰望自己，这个角度很少见。因为身高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韩召阳俯视自己比较多。
“韩召阳，”江晚忍住心里被挠痒痒的奇异感觉，小声地道，“你是在……为主角不平么？”之前，江晚被韩召阳“重点跑偏”的回复震惊到，没想到这一点。
现在想想，韩召阳似乎……是因为对主角的悲剧结局不满，才想要让主角换一个做法，说不定就能有一个好结局。
韩召阳有时候还挺像小孩子的。
江晚看着韩召阳愣了一下，才有点不自然地说：“可能吧。”
江晚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在韩召阳旁边重新坐了下来。
“那么，我们来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比较圆满的故事吧。”江晚看了眼书桌，“有本子吗？”
韩召阳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出来，江晚接过去了。
“嗯，那，从哪里开始？”江晚看了眼韩召阳，韩召阳似乎对高老头一开始的行为就不满意来着。
韩召阳看着江晚，没说话。
江晚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想偏头去看韩召阳的时候，被韩召阳轻轻摁住了兔子脑袋，没转过去。
“就一开始吧，”果然，韩召阳说，“不能住进伏盖公寓。”因为，住进公寓，其实已经代表着高老头已经被女婿赶出家门，流离失所。
“嗯……”江晚应了声，在本子上写：高里奥在拉丁区，是远近闻名的一位人物，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有多少家产。
韩召阳看着江晚写字。
江晚写字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有种说不出的……
可爱？
韩召阳看着江晚的侧脸。
因为专心看着本子，长长的睫毛半垂下来，看上去又乖又特别招人。
心跳漏了一拍，韩召阳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飘忽：“然后，要招帮工，扩大规模，之后争取扩充产业范围。”
江晚忍不住轻轻笑了：“我不如干脆给他加一个系统，就叫‘总裁系统’，最终目标是建立‘高氏集团’，挣他一个亿。”
“……什么是系统？”
“就是，”江晚说的时候出于无心，此时才想起江晨，愣了一下，才说，“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设定。类似于AI被植入人脑，通过发布任务、给予奖励跟人类合作。”
韩召阳显然不是很理解的样子：“所以，系统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帮助人类？”
“也有想争夺宿主的身体支配权的。”江晚试探地说。
韩召阳想了想，摇头。
“我们的主角不需要这种东西。”他说。
“嗯。”
江晚点头点头，低头继续写。
没写几个字，江晚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韩召阳有点不明白江晚开心的点：“在笑什么……？”
江晚唔了声。
“没什么。就是，感觉韩召阳好厉害，视外挂如粪土。”江晚半真半假地说。
这下，韩召阳也笑了。
“想什么呢？”韩召阳伸手就去捏江晚的兔子脸蛋。
江晚没躲，乖乖给韩召阳捏了。
漂亮的眼睛闪看一下。
韩召阳不喜欢“外挂”……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韩召阳不会喜欢江晨？
奇怪的、强盗般的逻辑，江晚却是莫名地因此感觉到心情好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改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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