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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童年 ...

  •   祁子安当然记得。

      他不到五岁的时候,端妃去世,他就成了皇宫里最野的孩子。

      皇帝愿意骄纵着他,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受罚,就算闯了大祸,只要哭两声母妃,皇帝就会作罢。

      他越玩越野,玩着玩着就窜到了凤仪宫,把只有七岁的祁温良给带歪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祁温良在摇头晃脑地学书;见了两次之后,祁温良就开始跟着他上树掏鸟窝了。

      “那时候皇后娘娘和凤仪宫的宫人可没少防我,可我就是有本事把皇兄悄悄带出去!”祁子安颇为骄傲地说。

      不过这样一说,他便想起来,那时候的祁温良,常常都是一身黑。

      “对啊。”祁温良接着说道,“你小时候就鬼精鬼精的,特别爱爬树。偏偏爬树的技术不怎么样,老是摔下来,不管不顾就哇哇大哭,也不怕人笑话。和你一起出去十次,九次都得哄着你。”

      说罢,他便像当年一样,开始轻轻拍祁子安的背。

      一晃十数年,兄弟俩虽时有见面,但身旁总有宫人随从,祁温良也不好再像从前一般抱住祁子安,哄一个不再是小孩子的他。

      祁子安:“……”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不是因为独处而遥想童年,也不是想你哄哄我,我抱你是因为馋你的身子啊啊啊!

      祁温良虽心思细密,这种时候却格外迟钝。

      他一直很珍惜祁子安这个兄弟,所以总是坚信,即使生在皇家,也依旧能兄友弟恭。

      皇宫的宫墙太高,阳光照不进来,被层层宫墙包围起的地方,总是那么阴冷。
      祁子安却像是一个暖呼呼的大宝贝,不经意间做出的事都能让他开心起来。

      所以这个唯一的弟弟,祁温良也总是舍不得撇开。

      祁子安被拍着背,觉得两人之间一点暧/昧也无,只能松开祁温良,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问:“皇兄其实喜欢黑色吗?为什么后来不穿了?”

      见他把自己放开了,祁温良又接着给他缠腰带。
      他一边将祁子安的衣服理得平整,一边将腰带紧贴腰身缠回去。

      他边缠边回答他祁子安问题:“也算不得多喜欢。只是母后爱给我准备黑衣。后来我发现,穿着黑衣去爬树,回宫之后母后发现不了,便觉得黑衣穿着着实方便。这才对黑色有了好感。”

      “不过黑色容易显得人霸道或深沉,不适合我对外树立形象,所以就渐渐不穿了。况且父皇也不喜欢我穿黑衣,我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和他杠,免得自讨不痛快。”

      祁子安稍微一想,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祁朝以黑为尊,皇帝与大臣们的朝服都是带有黑色的。
      虽然各朝的皇帝从没有明令禁止过穿黑衣,但“无心权位者着浅色衣”是祁朝皇城里心照不宣的规矩。

      皇后希望祁温良来日能称帝,自然从小给他准备黑衣。
      皇帝则希望祁温良别和皇位扯上关系,自然不喜欢他穿黑衣。

      祁温良小的时候穿什么都无所谓,长大之后却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应当是谦卑的,应当是和善的,应当符合“温良恭俭让”。
      而营造这个形象,要从很多小细节入手。

      “皇兄何必委屈自己,一穿就是十多年”祁子安替他打抱不平。

      “衣服的颜色而已,算得了什么委屈。这白衣可以换来父皇掉以轻心;这白衣可以换来朝臣的直言不讳;这白衣还可以抑制沈家的壮大。多值当。”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串端着洗漱用具的侍从排在前,一排提着早餐的婢女跟在后。

      祁温良退后两步,和祁子安拉开距离,叫了声进来。

      两人洗漱完毕后又一起吃了早餐,待侍从散去,祁子安跟着祁温良一起去了神庙偏殿。

      那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窗边的书案摆好了笔墨纸砚,还有些别的东西。

      封口未开,看样子是信。

      祁温良当着祁子安的面将信拿出,看了看便笑出声来:“父皇当我死了?这么着急。”

      祁子安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祁温良见他过来,毫不在意地递给他看,“我离京不过两日,父皇已经借军饷贪腐之名处理了十三个沈家党羽,又火速补上了空缺。你看看,有认识的吗?”

      祁子安看了看说:“有两个沈家的倒是听说过,不过这补上来的人好像都是些无名小卒。”

      祁温良听罢又摇着头笑了笑,“父皇老了。许是怕自己死了还没铺好路,竟这般急躁。不过父皇的心思一向好懂,这样的做法实属意料之中。”

      打开第二封信,果然是关于京城的谣传。

      祁子安也看了看,发现谣传的大致意思就是太子已故。

      “那几个临阵脱逃的侍卫回去了,还四处散布“太子路遇暴民已遇害”的谣言,皇兄打算怎么办?他们竟敢说你死了,真该剥了他们的皮!”

      本来满脸不在乎祁温良听了这话,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祁子安,“什么剥皮,剥了有用?况且我又不是真死了,你生什么气。且让父皇再忙活会儿吧,过几天再让人回去说我没事。”

      祁子安像是一个说脏话被家长逮住的小孩子,心虚地哦了一声。

      他又听祁温良说:“京城的事先不用管了,等父皇把棋盘摆好了,我再慢慢下。这两天比较闲,你给我讲故事吧。”

      他示意祁子安,让他看神庙的主殿,然后指着白狐神像问道:“这是个什么庙?庙内的各种东西都很稀罕,像是皇家的手笔,后边的厢房也有些遗落的旧物,像是镇龙府的亲卫用的。”
      “可这样一个与皇家息息相关的庙宇,我却从没听说过。”

      祁子安看了看白狐神像,缓缓说道:“这里是祁朝发家的根本。”

  •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灰狐以外的狐狸都不会爬树。
    祁子安只有五岁的时候,想要克服种族劣势,结果摔下来了。
    但是他没哭。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能上天,为什么不会爬树这种基础技能。
    后来他换成人形继续爬,小有成就。
    凤仪宫的西南角种了棵小叶榕,枝丫多且长不太高,非常适合他练手。
    他不仅在那里练手,还会待在树上偷偷看年纪不大的皇兄。
    皇兄的日子真无聊啊,每天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不像个小孩。
    祁子安觉得,要是让自己一坐一天,自己肯定高兴不起来。
    所以有一天,他趁着皇兄身旁没人,翻身进了院子。
    祁温良看见他,下了一大跳。
    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祁子安向他发出一起爬树的邀请,他犹豫了。
    他知道祁子安是谁的孩子,他也知道母后不喜欢端妃。
    他在心底掂量:
    前些日子,母后在宫里偷偷骂端妃蠢,应该是很不喜欢她。
    因为母后一直觉得自身的德行比什么都重要,偷偷骂人这样的事,除非生气极了,不然不会做。
    他准备拒绝祁子安。
    祁子安却说:“爬上那棵树,就可以翻出凤仪宫的宫墙,皇兄真的不想吗?”
    翻出宫墙是祁温良多年的愿望。
    他心动了。
    他对自己说:“这小孩刚没了母妃,肯定很伤心,我去陪陪他,就当是帮他个忙。”
    “好吧!”他答应了。
    在爬树一事上,他种族天赋极强。
    虽然是祁子安教他的,但他后来居上,爬树比祁子安还溜。
    甚至时常需要上树解救挂在树杈上的祁子安。
    救下来后他还会抱住祁子安,拍着他的背说:“不哭不哭。”
    祁子安……越来越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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