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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的幽灵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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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大概吓破了胆,舒颜颜这一天都没找到他落单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晚自习下课,看见徐斯年往外走,舒颜颜忙不迭跟上,动作快得沈卓然都没来得及反应。
徐斯年家住老小区,楼道里没有灯,黑漆漆一片,正好方便舒颜颜作案。
她嘿嘿奸笑两声,迅速跟上前面战战兢兢的身影。
徐斯年走在黑暗狭窄的楼梯间,心里正毛毛的,忽然有谁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凉气。
徐斯年叫都没叫出声,憋着劲使劲往上奔。
舒颜颜紧紧跟在后面,笑嘻嘻地去抓他胳膊。
当然没有抓到,她手掌直接穿过徐斯年的腕部。
但徐斯年依然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一个趔趄直直贴到墙边。
“是……是你吗……舒颜颜……”
“除了我还能有谁?”舒颜颜耸了耸肩,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坏笑着伸出食指,慢慢从徐斯年颈部划过。
徐斯年听不见舒颜颜说话,但那慢慢爬过颈部、昭示着死亡的凉意,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身上汗毛顿时竖起,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往上奔。
徐斯年家和舒颜颜家一样,都是普通的中产家庭。徐父徐母正在厨房忙活儿子晚自习回来要吃的宵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不禁回头,只见儿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后,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徐母拎着锅铲跑出来问:“斯年,怎么了?”
想起那些乱起八糟的新闻,她顿时惊恐道:“是不是遇到抢劫的了?有没有受伤?”
徐斯年看见满室亮堂,砰砰砰剧烈搏动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没,我没事。”
屋子里这么亮,舒颜颜不敢再跟进来了吧?
徐斯年警惕地望着四周,慢慢挨到沙发边坐下。
舒颜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徐斯年关门的速度确实很够快,她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关到了门外。
可惜现在的舒颜颜不是以前的舒颜颜,现在的她有透明丸护体,轻而易举穿过木门跨进屋内。
徐母见徐斯年没事,继续回厨房忙活。
徐斯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的方向发呆。
往常他回到家都会进房间学习,可是今天,想到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在,徐斯年心里涌起深深的恐惧。
他总觉得,舒颜颜还没离开,只要他落单,她必会冒出来捉弄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徐斯年刚想完,后脖子那又是一凉,仿佛被人掐了一把。
他立时僵在原地,不过半瞬,又有人朝他耳朵里呼呼吹气。
“啊——”徐斯年再也受不了了,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厨房,“爸!妈!救救我!”
舒颜颜飘到厨房口,饶有兴致地欣赏徐斯年崩溃的场面。
忽然,身体深处涌起不对劲的感觉。
糟糕,透明丸要失效了?
舒颜颜顾不得看戏,疯狂朝沈卓然住处飘去。
*
徐父徐母看着哭着喊着冲进来的儿子,均惊讶不已。
“儿子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母心疼地搂过徐斯年。
她儿子向来稳重得体,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过?
徐斯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害得舒颜颜变成植物人这件事,徐父徐母并不知道,他也不准备让父母知道,只好含含糊糊地说:“有鬼,有鬼缠着我。”
“鬼?”徐父徐母面面相觑。
徐母摸了摸徐斯年额头:“儿子,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徐斯年急得跺脚:“不是,我说真的,真有鬼,这不是我的幻觉!”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徐父徐母都用一种“孩子,你太辛苦了,要注意劳逸结合”的表情看着他。
徐斯年见说不通,索性耍赖:“我不管!你们去给我请驱鬼符,不然我无法安心复习!”
他顿了顿,阴沉着脸补充道:“这个鬼是恶鬼,而且我觉得,她曾是我认识的人。”
徐父徐母无奈地对视,他们就这么一棵独苗苗,当然不管多么荒谬的条件都会答应。
*
舒颜颜憋着气一路飘到沈卓然屋外,正想一股作劲飘进去,“砰——”
结果结结实实撞到木门上,朝后摔了个屁股蹲。
沈卓然听到声音过来开门,看见倒在地上的舒颜颜,愣住:“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舒颜颜揉着屁股爬起身,太倒霉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帅气地闪现到沈卓然面前!
唉,还好现在是魂体,感觉迟钝,屁股只是有一点点疼,否则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大了。
舒颜颜撅着嘴,不开心。
沈卓然似乎想明白什么,笑着打量她:“变回来了?”
“嗯,”舒颜颜握住他的手,“看,能感受到我了吧?”
沈卓然反握住她的手。
小小的手掌软软嫩嫩,不盈一握,他忍不住捏了捏。
“流氓。”舒颜颜嗔道,甩开他的手蹦蹦跳跳跑进屋里。
沈卓然跟在后面带上门。
屋里灯光明亮温暖,餐桌上摆着刚吃了一半的面包,旁边是零零散散的试卷和摊开的错题本。
舒颜颜看见,生气道:“你晚饭就没好好吃,现在只吃一块面包,能饱吗?我去给你煮碗饺子。”
“不用。”沈卓然捞过她,“我刚在楼下吃了一碗面,不饿。来,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舒颜颜趁机偷袭了一把他的腹部,见没有说谎,乖乖跟着他走到桌子边坐下。
*
又是一晚挑灯夜战,沈卓然自然不负众望地再次迟到。
没想到的是,徐斯年比他来得还要晚,走路摇摇晃晃,眼下的黑眼圈几乎挂到嘴角,看起来好像一夜没睡。
沈卓然忍不住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呀,”舒颜颜看着徐斯年恶鬼缠身的模样,笑嘻嘻道,“就是碰碰他脖子耳朵而已,他自己做贼心虚,脑补能力一流。”
说着,舒颜颜炫耀般讲起徐斯年昨晚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完了遗憾地叹息:“唉,可惜透明丸失效了,不然我真想留下来听听他是怎么和父母哭诉的。”
透明丸?
听到陌生的名词,沈卓然忍不住问。
“呃……”舒颜颜眨巴眨巴眼睛,“就是、就是神给我的那个特效福利,我给它取名透明丸。”
哦。
沈卓然似懂非懂。
徐斯年一直注意着沈卓然的动静,看他时不时在纸上写一两句话,忍不住猜测,这是他和舒颜颜魂魄交流的方式吗?
想起昨晚遭遇的一切,徐斯年倏地打了个冷颤,连忙转过头。
他想不明白,身边跟着个非自然生物,沈卓然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他昨夜一直亮着灯睁眼到天明,就怕一闭上眼睛,舒颜颜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对他动手动脚。
幸好爸妈答应今天去道观里给他求符,不然徐斯年真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过。
*
前两节课是班主任闻妙春的课。
闻妙春一进教室,看见徐斯年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了两句。徐斯年连忙表示没事。
闻妙春劝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辛苦复习之余,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徐斯年笑着点了点头。
闻妙春接着说起月考的事。
今年一模考试时间提前,清泰决定将月考时间相应地往前挪。这是整个高三年级最后一次月考,学校很重视。
闻妙春道:“虽然月考比不上一模,但咱们清泰的出卷水平有目共睹。这次月考也算一模的小练兵,大家抓紧时间查漏补缺,争取考出好成绩。”
“知道了。”众人应声附和。
月考提前,最高兴的人是杜巡。
沈卓然的学习能力简直让他害怕,仅仅三天,数学就能考出108的分数,再多给点时间,他岂不是要上天?
幸好,月考考五门,且不像小测验一样划定范围,他不信沈卓然来得及复习。
现在时间还压缩了,真是老天助他。
一时间,杜巡兴奋走路都要飘起来。
袁俊英看不惯他飘飘然的模样,课间在卫生间里遇见,忍不住讥讽:“瞧你这贱骨头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还欠然哥一声爷爷?”
杜巡脸色沉了下,但他心情正好,很快笑着回应:“切,小测验算得了什么,等过了月考,让你知道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袁俊英觉得他的笑怎么看怎么讨厌,嗤笑道:“是是是,我然哥只用了三天,就把你打成孙子,等到了月考,还不把你打成曾孙子?”
“你!”杜巡恼怒地磨了磨牙,“你也就会动动嘴皮子,月考成绩出来后,看还怎么嘚瑟。”
说完,整理好衣物出门去。
袁俊英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也整理好衣服出门去。
他和杜巡嘴炮打得爽,真到了沈卓然面前,心里实在没底,趴在桌子上问。
“哎,然哥,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沈卓然正在整理错题集,闻言抬眸,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袁俊英抿了抿唇,不得不说出自己和杜巡打嘴炮的事:“然哥,大话我都帮你说出去了,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说完,他还双手握拳做出“加油”的手势。
沈卓然无语:“……你把打嘴炮的功夫用到学习上来,成绩保准上升好几个名次。”
袁俊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唉,以前的然哥和他一起不学无术,东游西逛,现在的然哥居然指着鼻子告诫他要好好学习。
时光啊,你是多么得无情。
在众人的期待与不安中,月考如期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