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穿进甜文里[快穿]》楠木有枝

53、拯救男炮灰

　　原来因为这。
　　沈卓然愣了下，指尖略微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可是他又没有说错，舒太傅确实老古板，他被舒太傅教过好几年，还能不知道？

　　不过沈卓然聪明地略过这话题，继续问：“那你回范家做什么？”

　　舒颜颜狡黠地笑了下，双眼弯成月牙儿：“当然是为了刺激尹寻菡。”

　　沈卓然感兴趣地扬了下眉毛。

　　舒颜颜道：“等尹寻菡暴露出真面目，我倒要看看范锦程还有脸面说表妹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到时候，我提出和离才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沈卓然琢磨了下这几个字，眉心微蹙：“不对，万一到时候他主动疏远表妹，你们一样和离不了。”

　　说着，沈卓然身体忽然前倾，紧绷的身形隐隐透出一丝紧张：“如果他把尹寻菡赶走，你们是不是就不和离了？”

　　舒颜颜手中动作不停：“怎么会？你以为尹寻菡是省油的灯，他想赶走就能赶走？再说，别忘了，还有范老夫人在。”
　　“就算尹寻菡真走了，我也懒得和范锦程继续过。他这人，向来没什么主见，没有尹寻菡也会有其他人。嘴上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实际拿不出行动，任何一个女人扮扮柔弱就能欺骗他。怎么的，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还要靠我将情敌一个个敲打过去才能实现？累都要累死。”

　　舒颜颜想起她上辈子死后发生的事，只想翻白眼。

　　沈卓然深邃的眼眸里溢出点点笑意，放松身体靠到椅背上。

　　舒颜颜终于梳洗完，走到沈卓然身边先给他把脉。

　　沈卓然的脉象比前阵子虚弱紊乱不少。

　　舒颜颜皱起眉：“你身上的毒最近是不是复发过？什么时候？”

　　沈卓然俊美的脸上透出几分心虚，老实道：“就是从舒府回去的那晚。”

　　舒颜颜：“……”
　　她不知道该夸他忍功一流，还是骂他竟能为了争一口气，连命也不要。

　　舒颜颜收回手：“算了，今日给你换一种解毒方法。”

　　两人转移阵地来到沈卓然的王帐。

　　舒颜颜吩咐顾公公提来热水倒进洗澡桶里。她给沈卓然喂完解毒丸插上针灸后，让沈卓然整个人坐进桶里。

　　热气蒸腾中，沈卓然双目轻闭，向后靠着桶壁。

　　他的皮肤很白，毫无血色的那种苍白，瞧着就像一块白玉。

　　慢慢地，一条条青筋爬上白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沈卓然体内搏斗，青筋渐渐鼓起，几乎冲破薄薄的皮肤。

　　狰狞可怕。

　　当初她让顾公公用热布巾给沈卓然擦拭上身，就是为了帮他活化血液。现在他整个人泡在热水里，血液的活化效果简直翻了百倍，解毒时的痛苦自然也翻了百倍。

　　青儿和顾公公不忍再看，齐齐撇过脑袋。

　　沈卓然却感觉不到痛苦似的，哼都没哼一声。

　　舒颜颜好奇地用手指头戳戳他脸颊。

　　沈卓然张开眼，声音低哑。
　　“怎么？”

　　“不痛？”
　　“有点。”

　　舒颜颜见他眼尾泛红，额头冷汗直下，心道，何止有点，应该是很多点吧。

　　也许这毒折磨了沈卓然十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

　　舒颜颜也不忍再看，双目溜达着打量整个王帐。

　　直到月亮高悬半空，此次解毒才宣告结束。

　　沈卓然被扶着从浴桶里出来，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倒。

　　舒颜颜收起药箱：“毒清得有大半了，再有两三次便能彻底拔除。今晚你好好休息。”

　　沈卓然任顾公公扶着，一步步慢慢走到宽榻前坐下，听见她的话，脸上扬起一个充满虚弱感的笑。

　　“好，辛苦了，明天送你一个礼物。”

　　“嗯？”什么礼物？

　　舒颜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道了声谢。
　　*
　　翌日，是深秋里难得的艳阳高照的好天。

　　舒颜颜因为昨日睡得太晚，今早醒来时帐篷里已亮光一片。听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她才知道秋猎已经正式开始。

　　舒颜颜打着呵欠爬起身梳洗打扮。

　　等装扮完，她掀开门帘正准备出去转转，范锦程忽然自不远处出现。

　　舒颜颜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范锦程看见舒颜颜的瞬间却呆了呆。
　　为了配合秋猎主题，舒颜颜今日特地换了一身红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范锦程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过了半刻才想起回答问题。
　　“开列仪式上没见着你，所以过来看看。”

　　“哦，”舒颜颜眉眼冷淡，“尹寻菡没有跟着你？”

　　范锦程不耐烦地皱起眉，不知道颜颜为什么总要提起表妹。
　　“我和表妹昨日只是偶遇而已。她怕引起我们间的误会，不会故意来找我。”

　　舒颜颜哼了声。

　　范锦程不快：“颜颜，我和表妹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妹间的感情，要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

　　“我不会相信，你可以不用说了。”

　　舒颜颜抱胸往外走。

　　范锦程站在原地看了会，冷着脸跟上去。

　　两人胡乱走了一阵，远处忽然传来声声嘈杂。

　　舒颜颜脚下一滞，折身往嘈杂处走去。

　　待到近前，看见好几人团团围成一圈，里面有哭声传出。

　　舒颜颜挤进去，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倒在树下，两个华服少女跪在旁边，哭得好不伤心。

　　她走上前，抓住妇人的手给她把脉，半晌后放下：“别哭了，她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郁气於结，一时引发的急症而已，扎几针便好。”

　　两个少女停止哭泣，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会，粉衣少女回神，求助地看向青衣少女：“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青衣少女腮边仍挂着泪，清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舒颜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舒颜颜？你会医术？”

　　“嗯，”舒颜颜点头，“我跟陆太医学过点，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现在叫人把你们娘抬到最近的帐子里去。”

　　旁边有人叫道：“我怎么没听陆太医收过女徒弟？”
　　“你到底会不会治病，治坏了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就是，我看还是等太医来靠谱。”

　　青衣少女显然也不信她：“不用了，我让人去请太医了……”

　　话没说完，一个丫鬟从远处跑来，语气急切：“小姐，太医们都不在帐子里……”

　　青衣少女愣住。

　　舒颜颜微微一笑：“今日太医们估计都在狩猎区候命，等找来，只怕你娘的小病也拖成了大病。”

　　青衣少女犹豫半天，咬咬牙道：“那……那麻烦舒小姐了。”

　　舒颜颜点头：“不客气，先把你娘挪到空帐子里去。”

　　一个宫女从旁边冒出：“奴婢知道最近的空帐子在哪里，小姐们跟我来。”

　　舒颜颜朝宫女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吩咐青儿快去抱她药箱，而后跟着众人往空帐子走去。

　　妇人被放到榻子上。

　　青儿很快抱着药箱回来，舒颜颜取出银针，解开妇人颈间的一粒盘扣。

　　围观众人叨叨念着“你到底行不行”“不要逞强”之类。

　　青衣少女眉头紧皱，亦是满脸纠结。

　　舒颜颜拇指和食指捏着银针，朝她笑了笑：“这位小姐，你如果不希望我救你娘，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否则等我一针下去，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青衣少女看她半晌，最终福了福身：“我娘拜托了。”

　　舒颜颜眼角弯了弯，捏着银针缓缓刺入妇人肩部穴位。

　　“嘤咛……”在众人的注视下，妇人缓缓睁开双眼。

　　青衣少女和粉衣少女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扑到榻边大哭：“娘，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众人亦惊异地看着舒颜颜，没想到她真有两把刷子。

　　“我没事，”妇人声音嘶哑地开口，目光滑过两位少女，落到捏着银针的舒颜颜身上，“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舒颜颜笑了下：“两位小姐先别哭，夫人也先别说话的好，还有几针待我施完。”

　　妇人点头。
　　两个少女停下哭泣，双双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她。

　　范锦程立在帐篷角落，远远看着这一切，心底既自豪，又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烦闷。
　　——颜颜对外人这么温柔，为什么就不愿意对菡儿表妹好一点？

　　他眉头微蹙，越想越不舒服，正要掀帘出去，忽然有脚步声自远而近地传入帐篷，伴随着一道熟悉的人声。

　　“柳儿，表哥他真往这个方向来了？”
　　是菡儿表妹。

　　这话什么意思？范锦程迟疑地停下脚步。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
　　“真的，刚才那个宫女也说看见表少爷了，我们再往前走走，表少爷应该就在前面。”这是柳儿的声音。

　　“我们不会又走到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了吧？”尹寻菡的声音中带着点烦闷。

　　柳儿安慰道：“不会的，小姐放心。再说，咱们昨日虽没有找到表少爷的帐篷，但是途中依然遇到了表少爷，表少爷还更怜惜您了不是，这也算因祸得福。”

　　尹寻菡似乎觉得有道理，娇笑了声：“说的也是。舒颜颜真是个傻子，硬邦邦的一点就炸，总有一天会把表哥越推越远。”

　　“哪用总有一天？现在的表少爷就更偏向小姐你呢！奴婢觉得，离小姐您嫁给表少爷的那一天不远了。”

　　范锦程听到此处，只觉得脑子里“哄”地一声，似被雷劈了一般。
　　——原来昨日表妹并不是因为找吃的误入禁地，而是为了找他。
　　——他被表妹可怜兮兮的说辞所惑，不仅帮着向颜颜要吃食，还与颜颜发生争执。
　　——原来表妹真的对他另有所图。

　　想到自己多次为表妹辩解，为表妹责怪颜颜，范锦程顿时慌张不已，抬头望向榻边的人影。

　　舒颜颜也正看着他，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早说了，你不信？

　　帐篷里很安静，帐篷外两人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的目光在舒颜颜和范锦程的脸上转来转去，联想到前几日京里流言，眼底均闪过一抹了然。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姐，宫女说表少爷和表夫人在一起，奴婢觉得过会他们又要因为您发生争执了。”
　　“呵呵，这是自然，我巴不得他们吵得再厉害些。”

　　范锦程闭了闭眼，脸色苍白得可怕，他再也听不下去，掀开门帘冲出去。
　　“你们俩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