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与你》饭如意

6、顺其自然

　　还有一节课才下晚自习，余淼偷溜出来。已是深冬，操场上也看不到夜跑的人。
　　飘着小雨，余淼走得很快。陆源还在校篮球队训练——两周后市里篮球联赛，陆源赢了高考可以加分。
　　她约了陆源在器械室见面。穿过实验楼，体育场就在前面。
　　一个身影从小道闪出，拦住了余淼。“你找陆源说什么？”是莫瑶瑶。
　　“关你什么事，”余淼语气有点急。
　　这个学期莫瑶瑶突然转到她们学校，来了她班上。一个学期快过了，余淼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莫瑶瑶不断在刺激她。
　　“你是看到上周我去找陆源了吧，”莫瑶瑶笑了，“怕我跟他讲？”
　　“你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说出来对我也不好。”莫瑶瑶眨了眨眼，看起很无辜。
　　“我对他没兴趣，你放心。”
　　余淼不想理她，准备离开，莫瑶瑶突然拉住她，“你喜欢陆源。”
　　从初二认识，陆源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是她最好的朋友。
　　喜欢么？她不知道，至少她不排斥陆源。有陆源在，很安心。
　　“你想跟他说清楚你的过去，好让他接受你，对不对？”
　　不是。余淼想反驳，突然发觉，她就是想找陆源说清楚。
　　“太天真了，”莫瑶瑶冷笑，语气尖锐，“男人都一样，是不会接受你的过去的！”
　　“说完了？”余淼不耐烦，莫瑶瑶真的让她无法平静。她能平静听完莫瑶瑶说话，真得感谢陆源，不然她会直接动手。
　　“我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莫瑶瑶经常逃课，“□□出来了。”□□是莫瑶瑶三叔公。
　　余淼有点抖，她听不得这个名字。但余淼现在更讨厌莫瑶瑶，□□伤害了她，被关在监狱里，而莫瑶瑶，却突然出现，打破了恢复的平静。
　　“够了，”余淼说得急，有点喘。“你很闲么？刺激我有意思么？”
　　“有意思么？”莫瑶瑶开始激动，“凭什么你可以幸福，我就要被打被骂！”
　　“我也是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没错，但你也害了我，毁了我的一生。”余淼平静下来，莫瑶瑶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的一生呢，就这么不重要？”莫瑶瑶自嘲，“就因为我是女儿，所以就能随便抛弃么？”
　　“□□找我要你的地址，我给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服。”
　　余淼脸色发白，气得发抖。她不想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可莫瑶瑶老是逼她想起。余淼想开口骂她，喉咙却不受控制，只能发出呜呜声，说话也不连贯。
　　好像病发了。
　　莫瑶瑶转身离开，余淼没拉住。
　　“不许…走，”说得很费劲，余淼跑上去，想抓住莫瑶瑶，却被挣脱了。
　　余淼很激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拦住她。她这么坏，应该死去才对！
　　“你该死！”余淼眼睛发红，意识不受控制，“为什么要来害我？”脚用力踢莫瑶瑶，手抓住头发，把莫瑶瑶扯倒在地。
　　莫瑶瑶惊呼，体育场那边听到了动静，有人看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去死吧！”余淼现在，只想杀了她。

　　陆源他们赶到，只看见余淼压在莫瑶瑶身上，手不停的砸向莫瑶瑶。
　　完全拉不动，余淼太大劲了，像是粘在莫瑶瑶身上，不停的打她。
　　莫瑶瑶一直哭，手使不上力。
　　“余淼，”陆源大喊，余淼恢复点理智，大家趁机把她拉走。

　　余淼眼眶发红，双眼却空洞，神情麻木，很冷静的坐在台阶上，就像刚刚发疯的人不是她。
　　这样的余淼，很陌生，很吓人。陆源第一次见，很心痛余淼为何变成这样。伸出手，抱住了她。
　　而莫瑶瑶躺在地上，身上全是泥，脸上有伤，头发散乱，不停在哭。
　　地上，还有一摊血。
　　……
　　才四点，余淼惊醒，做梦重现了她失控那天，历历在目，忘不掉。
　　有条微信，陆源发的，昨晚十一点过。
　　“失控了，抱歉。”

　　陆源从昨晚回到局里，加班到现在。临近过年，要处理的事情多。
　　昨晚，他装醉了。
　　这几年，陆淇他们在他面前提余淼，陆源都神情冷淡，表现得与自己无关。那些压心底的、从未表现出来的委屈、思念，在昨晚突然爆发了，压不住。
　　怕自己过分激动，吓到余淼，陆源假装喝醉提前结束了话题。下次再讲清楚吧。
　　这时，微信收到一条消息，“酒醒了？”
　　“嗯。”
　　余淼没想到陆源秒回，“吵醒你了？”
　　“加班，有什么事？”凌晨四点，余淼怎么突然找他。
　　“就顺其自然，我们的关系。”在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陆源还以为她没听到。

　　余淼昨晚躺床上，丝毫没有睡意。想了半天，以陆源强势的态度，她逃避是不行的，又在一个城市。两人的关系，虽说亲密但也是读书的时候，又隔了好几年，互相不了解，怎么发展就看他们之后的相处了，或许不合适呢？
　　况且，余淼也明白，她对陆源，有些感觉，不是朋友那种。

　　“好，”后面跟了个愉悦的表情。
　　“你继续睡吧，睡醒了找我，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