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轮回共余生》陌然吟唱

107、爱却不得

　　二人商量完毕，便向着那处掠去。到了跟前，眼中映入的却是一个幽深黑寂的虚空漩涡，与虚空石上转动的漩涡极为类似，但却极为宽阔，就像天被人剜出一个黑洞深渊一般，那黑色漩涡向着一个方向汹涌旋转，貌似一张森然巨口，怒吼着要把一切吞噬殆尽！
　　定睛一看，却还有一人伫立在漆黑漩涡之前，漩涡过于庞大，倒显得那人极为渺小，仿若蝼蚁仰望苍穹，鸿羽浮于大海！
　　只见那人一身紫蓝纱衣，衣袂、袖口飘在一起，影影绰绰！一头灰褐色发丝飞舞飘荡，负手而立，抬头仰望无尽深渊，背影显得无比凄凉寂寥！
　　“这是、、、、、、”段陌城看看慕翼然，眼神中透出一股不能确定的神色。
　　“夜殇！”慕翼然轻叹一声说道。
　　“你也认出是他！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幻境！”段陌城心中充满疑惑。
　　“你再感受一下！”慕翼然看着段陌城说道。
　　段陌城一愣，便散出一缕神识。
　　“这，竟然真的是他！”段陌城无比惊讶，他们心血来潮才来东海，竟然又碰到一起，真不知是有缘，还是路窄！
　　慕翼然对于夜殇，那种耿耿于怀自是还未消退，特别是在这个地方，上次他是怎样削去段陌城一臂，这笔仇恨，虽不是不共戴天，但也是无法原谅！
　　他很想拉了段陌城兀自离开，但与夜殇纠结的这世情缘，若不化解，又恐日后生出诸多变数！因此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行！
　　段陌城看他一眼，双手往他腰上一揽，人便钻入到他的怀中：“我懂你心中所想，为了咱们的将来，从前那些事情，便放下吧！”
　　“依你！”慕翼然轻轻说道。
　　二人便向着那人走去。那人听得身后动静，回过头来，一双黑眸如墨，一袭红唇微阖，不是夜殇又是哪个！
　　段陌城看着眼前这人，如今他褪下穿了50万年的红花玄衣，反倒叫人有些陌生、不适了！
　　“我们是叫你澐鹏，还是、夜殇？”段陌城问道。
　　那人看着眼前携手站在一起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还是叫我夜殇吧，踏夜而至，所触之物尽为虚空！”这是那年，慕翼然为他取名时所说的寓意！
　　慕翼然顿了顿说道：“夜殇，我们正欲寻你，却在此不期而逢！”
　　“不约而至，不期而逢！这便是天给的一番孽缘吧！”夜殇指天叹道！
　　“三世既然均为情劫，那便注定求而不得、爱却无终！如今你已知晓事情本末，心中有何打算？”慕翼然问道。
　　“解开前世因，方知今世果！如今我只为求一个真相，为何我要历经这三生三世情劫之苦！”夜殇哀然叹道。
　　“如果最后探知的原因很残酷，你可能坦然面对？”段陌城看着他眼睛说道。
　　“前世之过，我自会一力承担！全力弥补！”夜殇神色竟是无比坚定！这种浩气凛然的模样，他们从未见过。
　　“我们便与你一起解开这个真相吧！”慕翼然看着夜殇，面部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但语气却和从前大不一样，听了让人觉得无比柔和！
　　夜殇看着他的脸庞，心中再次涌起苦涩之感！他被罚下这三世情劫，眼前这人乃是他第三世情劫命定之人，他明明心中有情，却不敢表露，想要压制，却力不从心！只能眼看着自己一颗心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前世之事，你都想起了多少？”段陌城问道。
　　“很多很多，却唯独事情的根源不得而知！”夜殇神情倍显落寞，又夹杂着一丝凄婉之色，他看着二人娓娓道来：
　　“九翼鸟，我怎么都想不出，我与它有着怎样的纠缠！第一世，看着我爱的苌荑在我面前跳下轮回池！第二世，被我爱之人封印于虚空石中！第三世，累及我爱之人形神俱灭，生生世世恨我入骨，与我不死不休！”夜殇看着慕翼然，眼角滑出两行晶莹泪水！
　　“夜殇，你历经三世情劫，你可曾陨落重生？若未曾陨落，又谈何三世？”段陌城问道。
　　“未曾陨落，却喝下三次忘川之水！和三世又有什么区别！”夜殇摇头轻笑，分明极致凄凉，却被这一笑揉进许多的苦涩之意！
　　段陌城与慕翼然亦是心中一颤！他们自烛照口中知道，夜殇自黑洞出，被造化大帝赐以忘川水，忘却了前世记忆！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坎坷，饮下三次忘川之水！
　　遗忘一些旧事，可以叫人不去触碰心底的伤口，却终究无法抹去那些沉积的旧伤！前世的过错，靠遗忘，又岂能得到饶恕？
　　“我只知我因犯下过错，被囚困于无底黑洞之中，可我犯下何种过错？我却又为何冲破束缚，将九天碧落搅得支离破碎？我为何会觉得苌荑、虚灵天尊、还有你，你们全都是一人，都是我寻了百万年的那个人？”夜殇指着慕翼然呢喃道！
　　他又指着几人头顶那个幽深黑寂的虚空漩涡，说道：
　　“你们看，这便是囚我之无底黑洞！它不仅未能锁住我，反而叫我带着一身暗能量重现于世！自此以后，我便历尽情殇，陷入无尽悲戚之中！”夜殇仰天喟然长叹！
　　“我等听烛照说起过一些你的往事，天地初成之时，你因一己之私，致使一个空间孕育失败，竟然转化成了无底黑洞！后就被造化大帝禁锢在此黑洞之中！”慕翼然说道，他又看他一眼继续说道：
　　“我隐隐中有一种猜测，你一直追寻的声音，乃是天地初成之时，九翼鸟一声龙吟凤哕之声，九翼鸟或许才是你初恋之人！”
　　“九翼鸟之声！、、、、、、”夜殇睁大双眼，仿若被什么东西在心间狠狠揪扯，一些沉寂很久的东西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水面却似被冰封一般，万般用力，却还是掩埋在水下无法冲破！
　　慕翼然又说道：“九翼鸟与你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你被封入无底黑洞以后，螣蛇曾与它一起到黑洞营救与你，结果救你不成，九翼鸟便化为大道法则，躯体化为了玄元城！
　　而虚空石，便在玄元城中！你与虚空石的种种渊源，我也是不得而知，或许九翼鸟留了什么东西印刻在虚空石上，才累的你将我们错认成它！
　　苌荑，坠入轮回池前，曾说：‘九翼鸟’在呼唤他，他就是九翼鸟，他或许是九翼鸟一缕元神转世，就为与你共享这一世的情缘啊！”
　　慕翼然说完这些，看了看夜殇，只见他两眼空洞无神，似无魂之体，无根之木！真不知这些话能解开他心中之惑，还是会揭开他心底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