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黑暗生物的末日（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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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也未多言，她伸手抓住束缚住她右脚的铁链，开始向其中注入阴气。
铁链阵阵作响，厉鬼双眼微眯，瞬间周身阴气大作，衣角翩飞。
基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宣告着它以不堪重负。
“撤！”洛安杉厉喝一声，拔剑向后一跃，厉鬼也很配合，她迅速收敛阴气，而基石也在二人收势后变为尘埃。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金曰从革，金之大作比伴杀伐之力，若是方才洛安杉和厉鬼继续向其间提供阴气，金之力或将顺延而上，最终伤人。
“外面的尸傀你能控制到什么程度。”洛安杉问道，那些人已经越来越近了，那些尸傀大概也就只能再阻上几分钟，他们若要离开，这时间还有些勉强。
“阴气自爆。”厉鬼轻笑一声回答。
阴气自爆，即在瞬间吸收超过自身最大承受度的阴气，因为自身经络储存阴气有限，阴气压缩入体，随后释放，连□□加能量瞬间炸开，以此爆发一波强力能量。不过，阴气自爆对于人类最大的伤害并不在于爆炸时的能量，而是在于浓重阴气对于人体的侵蚀。
“……”洛安杉略一思索，道，“也好，你控制他们自爆，我们冲出去。”
“嗯。”厉鬼微微颔首，“尽快吧，那些尸傀他们可以全部解决。”
“开始吧。”洛安杉回答道。
下一秒，剧烈的响声传来，地面震动。
“走。”厉鬼一把拉住洛安杉的手腕，两鬼撞开正门，闷头向外冲。
洛安杉加快脚步，与厉鬼一起将咒骂声甩在身后。
“往这边。”跑出一段路，洛安杉觉察到厉鬼对于方向的犹豫，果断拉着厉鬼跑向他进来时的围墙。
两鬼到了围墙之下，洛安杉一跃而上，却发现厉鬼并没有跟上，他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太少了。”厉鬼说道，她的眼底出现些许红光，双手在胸前结印，更加猛烈的爆炸声从那边传来。
“你做了什么？”洛安杉微微蹙眉。
“没什么，”厉鬼翻过围墙，她站在院外仰头看着洛安杉，“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冯莫死了吗？”洛安杉坐在床上问道。
厉鬼缓缓露出实体，为了避免暴露，她离开那座院落就隐去了身形，直到现在到了酒店里，她才再次露出身影。
“不死也是半残。”厉鬼回答道，“尸傀的数量可不少，够他们吃一壶了。”
“那就好，明天我们回月家。”洛安杉淡淡道。
“哦？”厉鬼略一挑眉，“我很好奇，你去冯莫的居所是有什么目的。”
“踩点，有人委托我去杀了冯莫，或者陷害他与黑暗生物有勾结，”洛安杉说道，“倒是没有想到里面已经有了一只黑暗生物。”
“呵，”厉鬼轻笑，“看来哪怕冯家只是崛起没几年的新兴家族，里面的肮脏龌龊可一点也不比其他大家族少啊。”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冯莫的居所？”对于厉鬼的评价，洛安杉不置可否，这与其说是冯家有问题，不如说是整个天师界都有问题，比起这些，他更好奇这个厉鬼为什么会被捉住——毕竟看这只厉鬼的实力可不像是会被冯家那些人轻松囚禁的。
“马失前蹄，他们刚好遇到我的天谴期而已。”厉鬼说得风轻云淡。
天谴期，是对于杀生太多的生物的惩罚——当然，这个“杀生”中的“生”指的是智慧生物，而且不包括作恶多端者——在那个时间段内，生物灵魂会受到不停歇的业火焚烧，直到赎清部分罪孽或者自杀。天谴期的长短主要看个人，不同的罪孽享受不同的待遇。
“在这个年代，你还能享受到天谴期，还真是厉害。”洛安杉道，这个时代人类为主黑暗生物为末，天谴期倒是成了人类的专享，毕竟黑暗生物恐怕没有那个能力和机会达成天谴期降临的条件。
“才变成厉鬼，难免暴走，造下的孽，总是该还的。”厉鬼却是不甚在意，“每个人都会有孽力回馈，不过早晚而已。”
“你刚刚阴气自爆那么多尸傀，不会迎来第二次天谴期吧？”洛安杉问道，他带着厉鬼离开不难，但是带上一个天谴期的厉鬼……他自认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
“不会，那些尸傀灵智早已被冯家一位客卿抹杀，他们的生死算不到我头上。”厉鬼无所谓地回答，“你说的月家，在哪？”
“在闵行镇。”洛安杉回答。
“他们都跟你一样吗？”厉鬼问道。
“什么？”洛安杉有些疑惑。
“不是东方黑暗生物。”厉鬼道，她不知道洛安杉是什么生物，她一直都是离群索居的，对于黑暗生物也是一知半解，她最多也只能认出来洛安杉体内的能量和她完全不同。
“不是。”洛安杉摇摇头，“我是一个例外。”
“好，我跟你回去。”厉鬼说道，“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嗯，”洛安杉点点头，他拿出通讯器给月二发了一条消息说明情况，“你需要睡眠吗？”
“可以休息。”厉鬼没有回答是否需要，只是说可以休息，对于她来说，睡眠并非必需，不过黑暗生物大都如此，休息只是兴趣使然罢了。
次日清晨，洛安杉料想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势力们已经知道了消息，便收拾行装，通知了月二，带着厉鬼回了月家。
“小十三很不错啊，这么快就带新的家人回家了。”月二叼着根棒棒糖，对着洛安杉说道。
洛安杉看着月二身后的网吧大门，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没想到月二真的是一个会出门上网的鬼，现在的黑暗生物还真是有情调。
“你好，我是月十四。”厉鬼看着月二，似乎对于这个“同类”很满意，她十分自然地改了名字。
“嚯，看来我和小十三魅力还挺大啊，居然能让你迅速答应。”月二说道。
“十三当时也答应得很迅速啊，你怎么不说我魅力很大？”月九从月二的身后钻出来，有些不满地开口。
“十三能一样吗？他那是被你吓的。”月二翻了白眼。
“二姐，你怎么能带孩子到网吧呢？”洛安杉看着月九，笑眯眯地调侃道。
“你见过几百岁的孩子吗？！”率先炸毛的是月九，他不满地看着洛安杉，“我可是比你大的！”
“我知道，但是哪怕你一千岁，你看起来依旧是个婴儿啊~”洛安杉笑眯眯地回复。
“走吧，我带你们回去。”月二一把将月九薅进自己怀里，捂住他的嘴，这几天闵行镇里的天师也多了几个，他们在这里有些显眼了——难保不会有有能力的天师看透月九的隐身，要是月九被月十三刺激到，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月十四还在暗中观察几个非人类，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倒不像是会内卷的生物，她也希望他们不要让她失望，她也不想再继续独自奔波了。
月一把他们都赶出了房间，只留下月十四一个鬼。
“看来十四有些东西不适合让我们知道。”月二笃定地说。
“什么意思？”洛安杉挑眉道。
“一般来说，大姐都会让我们一起和新人交流，比如你来的时候，我和小九都在旁听，”月二说道，“但是，也会有例外，大姐很容易就能看出大部分人经历过什么，这是一种类似天赋的东西，一般遇到这样有秘密的家人，大姐就会选择单独交流。”
“十四应该有很多秘密，毕竟她经历过天谴期。”洛安杉道。
“天谴期，那的确是个奇葩。”月二说道，“我们那个时候，天谴期的黑暗生物不少，但是看十四，她应该百岁不到，近百年来，别说天谴期了，连杀生的黑暗生物都很少。”
“她的怨气比我大很多。”月九说道。
“……也比我大。”月二颔首，她微微蹙眉，“这很少见。”
“为什么这么说？”洛安杉问道。
“厉鬼的怨气与死前所受的折磨成正比，当然，也会有阴气地点和时辰的加成。”月二道，“小九的怨气在于阴气和母亲的怨气夹杂，远多于大部分厉鬼，他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我，当年死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且受过刑。”
“但是，十四身上并没有多少天然的阴气。”月九补充说，“所以，她死前必定受到过诸多折磨，非人的折磨。”
“但是，随着社会发展，很多折磨人的东西已经销声匿迹了，”月二叹息，“变成厉鬼，不仅仅看一个人心中怨气，还要评估他客观受到的折磨……”
“人类对自己的残害并不会消失，无论有多少名为‘文明’的遮羞布，他们对同类的恶意也不会减少分毫。”洛安杉说道，人类的内卷从古至今从未变过，压迫、杀/戮、自相残杀，从未变过，只不过理由更加多样，粉饰太平的手段更加高明罢了。
月二，月九，月十四，他们或许都直面过人类最为本原的恶。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黑暗生物的末日（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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