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暗生物的末日（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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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冯洵是个有心魔的正常人，那么冯灵却是已经彻底入魔的疯子。
不过对于洛安杉来说，这样的冯灵更适合合作，她对冯莫的恨意已经超越了一切，甚至是对于人类的认同感。只要能杀死冯莫，她或许愿意与虎谋皮。
“你想要怎么办？”洛安杉垂下眼帘，轻声问道，“你在我面前放弃了掩藏，你想要做什么？”
知道一个人的秘密越多，证明你与他越“亲近”，这样的亲近说不出好坏，好点的话，你们可以更加信任彼此，差一点或许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又或许你们共同沉沦。
洛安杉觉得他现在绝对是往差的方面走了，他可不觉得这位冯家小姐是打算和他交心，让两人之间更加信任，她的做法必然是有所图谋。
“我想和你合作，”冯灵为洛安杉添上茶水，随后在他对面落座，“在你和我哥的合作之外的新的合作。”
“为什么？”洛安杉故意问得含糊不清，在谈判之中，往往问得越含糊，能得到的信息反而越多。
“冯家，或者说整个天师界都一样，都是从根子里烂了。我哥想要报复冯莫，也想在家主面前证明自己，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如果他成功了，迟早都会变得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冯灵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血统，现在天师界比起强者为尊，更像是血统为尊，但是血统有什么意义？弄得像普通人和天师有生殖隔离一样。我哥以为他成为了家主可以改变这一切，但是我觉得他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屠龙的少年最后变成了恶龙？”洛安杉笑了笑。
“呵，屠龙的少年一开始不就是为了恶龙的力量去屠龙吗？与其说是‘变成’，不如说是‘成长’为了恶龙，他从未变过。”冯灵笑道，“没有屠龙者可以拒绝恶龙宝藏的诱惑，这就是现实。”
“你的哥哥是屠龙者，那么你呢？”洛安杉饶有兴趣地看着冯灵。
“我？或许是一把火烧了龙穴的人。”冯灵直视洛安杉的双眼，她眼中是势在必得，“我想要彻底改变这个天师界，不破不立，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如果改变不了自己，那就改变世界吧。”洛安杉拉了拉自己斗篷的帽檐，“我也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愿意跟你合作。”
“那么合作愉快。”冯灵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清脆的掌声预示着盟约达成。
“我并不打算让冯莫活着离开，或者说我不打算给他再次竞争的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要么杀了他，要么制造机会让人觉得他和黑暗生物有勾结。”
“具体呢？”
“具体的应该看你了，我会为你准备好到达雷影镇所需的东西，你今晚出发，我和我哥后天出发，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然后汇合之后，我们再商讨剩下的事情。”
洛安杉坐在前往雷影镇的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忍不住嗤笑出声，冯莫和冯洵，是否真的有人注意到了冯灵呢？恐怕没有吧。
似乎所有人都会给人贴上一个固有标签，哪怕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他们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为人贴上标签，并对之深信不疑。或许在冯洵和冯莫眼中，冯灵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小姐，谁又能猜到她的野心呢？
或许冯灵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她没有揭穿，甚至若有似无地引导着冯洵往他是一个天师的方面去想。他和冯洵合作的达成，背后一直有着冯灵的推手。
他作为血族的身份，是他的把柄，也是冯灵的把柄，他们俩的同盟远比他和冯洵的同盟来得稳固得多——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个秘密。
车的速度慢了许多，是堵车了。现在正值假期，雷影镇是著名的旅游小镇，堵车也是常事。
洛安杉翻出冯灵夹在一堆东西中的雷影镇的说明，一本薄薄的资料，却写满了雷影镇所有的机密。
雷影镇原本是一个异教徒——也就是邪修者聚集的小镇，在风熙崛起前的一夜，响了一夜天雷，次日有人前往查探，却发现小镇里的邪修全部殒命，小镇也因此得名。
那里从三百年前开始被教廷完全掌控，一度是教廷在华国势力最大的地方，但是自从上一任的红衣大主教去世后，在现任红衣大主教带领下，雷影镇已经被华国天师势力渗透得如同一个筛子，教廷的统治已经名存实亡。
洛安杉翻过下一页，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教廷、各大天师家族安排在雷影镇的势力，甚至领头者还配有图片。洛安杉再次感叹冯灵势力的强大，或许没有他的帮助，冯灵也可以很简单地将冯莫置于死地吧。
那么他该怎么做呢？洛安杉屈指敲击着桌板，冯灵给了他这么多的资料，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陷害冯莫很简单，他只需要去黑暗生物活动的地方推波助澜一下就行，比起大喇喇地暴露自己，在背后做一个推手的效果好得多，但是这并不保险，也不算利益最大化。
如何能在这次行动中获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他现在最纠结的。
他再次翻开资料，手指在现任红衣大主教的名字上停留许久，他上任不过十年，十年时间将雷影镇变成现在的样子，就表面来看，妥妥是个废物，但是他作为红衣主教时期应该不会如此废物，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红衣大主教……
历史上不缺乏上位前德才兼备，而上位后骄奢淫逸的人，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教廷的势力植根那么多年，不可能短短十年就直接名存实亡。思想变迁，尤其是信仰改变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教廷以信仰统治众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被人撬了墙角，甚至墙都被搞得坑坑洼洼，怎么看怎么玄乎。
洛安杉把玩着手中的笔，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冯灵给他的人去探查一下虚实，毕竟如果雷影镇有异，那么冯莫的生死或许在他进入雷影镇的时候就注定了。
是的，洛安杉更倾向的还是让冯莫去死，勾结黑暗生物这个罪名不适合他的未来计划，他都利用“勾结黑暗生物”的罪名去排除异己了，日后要让人愿意和黑暗生物共处就会更难。
一天一夜，洛安杉才到了雷影镇，开车送他的司机在他下车后就直接离开了。司机似乎是个哑巴，在一天一夜的旅程中，他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冯灵的确是个很谨慎的人，哑巴、聋子、瞎子往往都能得到重用，他们可以帮忙处理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而且不用担心他们泄密。
“洛先生，请跟我来。”一个男人接过洛安杉手里的资料，“我是灵小姐派来接你的人，我叫灵九。”
“嗯，带路吧。”洛安杉微微颔首，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好奇之色。
男人带着洛安杉在小巷中穿行，他们越走越偏远荒凉，洛安杉依旧没有丝毫打量周围的意思，冯灵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不会给她任何可乘之机，只有表现得足够神秘，才能让冯灵忌惮而不敢在私底下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到了。”男人带着洛安杉停在一间破败的屋子前，有些抱歉地笑笑，“这边比较乱，条件比较差，还望海涵。”
“没事。”洛安杉不咸不淡地回答。
“洛先生，请。”男人为洛安杉打开门，微微鞠躬。
洛安杉走入房间，一阵白光闪过，下一秒，他再次睁开眼，却进入了另一个房间，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换了地方，并不在方才的房间。
这间房间很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它是纯净的白色，透着些许压抑，除了一张大圆桌和十三把椅子，没有任何东西。
“洛先生，请入座。”男人带着洛安杉坐到主位右边的第一个椅子上，随后各个座位依次亮起，一个个人影出现。
洛安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却只看到不同色彩的斗篷，看不清人脸。
约莫过了三分钟，主位亮起，冯灵穿着白色的斗篷出现在座位上。
“我们今天是为了雷影镇，也是为了天师界的未来在此相聚。”冯灵开口了，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庄严，“或许我们有着不同的目的，背后也有着不同利益集团，但是在天师界，在雷影镇这两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洛安杉与旁边的人一样低着头，心下微沉，冯灵的话透出的信息不少，这些人恐怕和他一样，都是与冯灵有利益交换的人，那么冯灵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可以一次性与这么多不同组织的人合作？
“现在冯家嫡系的大少爷冯莫已经到了雷影镇，我相信在座各位对他都有着了解，如果他的任务顺利，就相当于冯家彻底收服了雷影镇，”冯灵继续说道，而这次的话终于激起了部分人的注意，洛安杉注意到他身边的人似乎正在与现实中他身边的人说话，“而如果冯莫借此成为了冯家少主，我想大家都不愿意看到那一幕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黑暗生物的末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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