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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苍山沉故铁 古道独一夫 ...

  •   诗曰:野岭屠龙志欲休,皇坛戏虐笑苍头。松烟孤鹤排云去,万事缘来因一筹。
      上回书说到:众人夜行山路,忽路遇一人,匆忙看时,却是一个盲眼的老樵夫,身形孱弱,却背着巨大的柴堆,从陡峭的山坡上走出来。张自航一望之下,便认出正是人称聋老头儿的老盲樵夫,便脱口而出,叫道:“聋老伯,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砍柴?”原来张自航在学宫呆了九年,常偷闲出来在山林间漫游,往往能与这盲眼老樵夫相遇,张自航为人随和、性喜攀谈,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山友。
      聋老头儿呵呵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学宫小哥。小哥啊,你今日出行不利。还是速速回去吧。这山上马上就要来一场暴风雨,淋死他几百个人,那全是稀松平常啊。”众人闻言大怒,这盲眼老樵夫显然是在诅咒众人,眼前明月在天,四野宁静,哪里会有暴风雨?便有暴风雨,又如何能淋死人?!
      谢老二拦住众人,笑嘻嘻地道:“老爷子,跟你打听个事儿,这山里近来出了只妖龙,您可知道它的下落?那妖龙可凶得很,只怕越是糟老头子,它越喜欢吃。”聋老头儿却不回答他话,只自言自语道:“那边几步路便有个山洞,我老人家还是早点儿去躲雨得好!就是这几日老有些贼头贼脑的在洞里叮叮当当,也不知死绝了没有……”
      众人忽然嗤嗤偷笑,原来花万痴欺负聋老头儿眼瞎,伸出个头去,长颈绊在他脚下,只待他迈步,便摔他个跟头。张自航忙道:“聋老伯……”话音未落,只见聋老头儿迈开步子,却似看得一清二楚一般,跨过花万痴脖子,大步而去。
      众人正诧异间,忽然一阵狂风卷地,半空中轰隆隆一阵闷雷滚动,转眼星失月迷,黄豆大的雨点兜头浇了下来,山林暴雨转眼就至,全无征兆。张自航心中诧异,看那聋老头儿时,夜暗林深,竟然没了踪迹。
      这时忽听朱孤越大声疾呼:“下雨喽,打雷喽,小子们,钻洞避雨啊!”众人正被狂风刮得举步维艰,听了这话,便急忙往道边找避雨处。忽有人发现山边一个洞□□出一丝火光,想来是聋老头儿已进山洞躲雨,并点了火,众人便一拥而进,好在这山洞甚是宽阔,数百人挤在洞中,竟能站得下。
      霍老三给众人挤在山洞最深处,气闷难受,忍不住破口大骂,诅咒老天爷生了儿子没□□。这时忽听朱孤越放声大叫:“雨停啦,大伙赶紧出来赶路喽——”一群人大感惊奇,只见洞外刹那间风静云收,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斜挂东天,银白色的月光直洒进洞里。
      众人齐声抱怨,一个个呆头鹅一样走出山洞来,只听洞内笑声大作,吼吼有声,却是那聋老头儿笑众人狼狈。眼见数百人列队完毕,正要动身,忽然当空又一阵闷雷炸响,平地狂风扬尘三尺,砂石刮脸如刀,转眼间乌云遮月,倾盆大雨暴洒山野,淋得众人一身泥水。
      朱孤越见状大叫:“雨下大啦!进洞躲雨啊!”众人几乎不等他招呼,便一股脑涌进洞中,争先恐后之际,多有因挤撞而擦手破脸者。张自航两次均给挤在洞内深处,一时间突发奇想,猜道:“这一次莫非又要天晴了不成?”正想着,就听洞口处诸人大骂,果然那雨又停了。
      众人但闻四野风抚长林、虫声唧唧,迎面只见一片月色银光如洗,不觉一个个面面相觑,就连朱孤越也不再发声指挥了。呆了半晌,忽听洞内一阵吼吼大笑声响起,张自航但见声音来处耸起一垛木柴,就知道又是那聋老头儿在柴堆后发笑了。
      这时忽听一人破口大骂,吼道:“这次老子不管它刮风下雨,就是奶奶的下刀子,老子也不回来啦!”却是范老大两次给挤在人堆里,一个大驼峰几乎给挤得平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推推搡搡,赶着二三十豳风帮帮众出山洞来。朱孤越道:“既是这样,便跟范大侠出去好了。”片刻间,又有百余人出了山洞去,只留下一半人还在洞中。
      就在这时,忽然半空中乌云滚滚,雷声轰鸣,范老大已领头儿走出百十丈去,这时狂吼怒骂,不许出洞的人再回洞里,众人无奈,只能继续前行。谢老二却拦住了霍老三和花万痴,笑嘻嘻地道:“且让老大耍威风去,我看不用下刀子,他也非回这山洞中不可。”
      转眼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惊雷闪电,雨落如注,忽听洞口众人齐声惨叫,狂奔回洞,一个个翻滚在地,连声嘶号。洞内诸人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急忙上前看时,却见伤者头脸身躯四肢各处均插满了透明的碎片,那碎片如水晶般晶莹剔透,边缘却是锋锐无比,数十名伤者伤口处鲜血喷涌,救之不及。
      张自航只怕洞外众人更是不堪,来到洞口看时,只见洞外暴雨如幕,遮蔽山林,洞内火光虽弱,但还是照得洞外一片黑暗。这时忽听脚步声响,一只手伸进洞来,张自航急忙扶住,却是范老大血淋淋地挣扎回洞来。只见他脑后、背上、腿后密密麻麻插满了数不清的透明碎片,一根根碎片足有尺许长、寸许宽,只把范老大插得刺猬相似。原来范老大一觉落雨有异,便护住了头脸心肺等要害处,施展猫行狸翻之术,逃回洞中。但看他伤得仍是极重,浑身已是一个血人,张自航将他扶着趴下,范老大便狂吐鲜血,显是不活了。
      张自航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眼前死去,忍不住同情心起,不自觉看向花万痴三人,盼他们有法子相救,但见三人个个面露惊惧,但目光中却毫无怜悯伤心之意。张自航心头一动,想道:“这四人结为兄弟,却是利益苟合,全无一丝兄弟之情!”又想,“我和学宫众人朝夕相处近十年,一朝蒙难,又有谁来管我?”一时间但觉人事苍凉,白云苍狗,殊属无味。
      眼见暴雨倾盆,全无停意,众人无不心下惊恐,忽听柴堆后一阵吼吼大笑声又响起来,笑声在洞中回响,格外刺耳。霍老三狂吼一声道:“老子受困在此,你这老头儿还笑个甚么玩意儿!”吼声里,霍老三巨斧狂挥,跨步直奔柴堆劈去,众人急忙躲闪。
      张自航不想着霍老三竟如此霸道,聋老头儿不过笑上几笑,竟惹来杀身之祸,急忙起身要救时,哪里还来得及?霍老三巨斧扫地而起,一阵当啷啷柴木乱飞,哄的一声巨响,那斧竟劈破柴堆,直砍进山壁中去。
      霍老三呆了一呆,见柴堆后空无一人,却有丝丝光亮从巨斧劈破的洞壁间透出,忽然欢声叫道:“这里有路!”拔出巨斧,挥舞狂劈,洞壁泥石应声而落,赫然露出一条通道来。
      张自航只见那通道壁上凿痕宛然,且挂了几盏油灯,显是近日挖掘而成,心猜这通道必有古怪,便不敢轻易入内。哪知霍老三劈出路径,当先欢声大叫,入洞而去,谢老二、花万痴随即跟入,留在洞内的百余人也鱼贯而入,却把张自航和朱孤越留在最后。
      众人在洞内行了十余丈,忽然眼前一亮,却是已穿过了山腹,来到群山坳里一个岔路口,三条道路沿周围山坡而下,在此交叉而过,条条道路曲折,却不知通向何处,只见这路口天色虽阴,却没有下雨。有人向后呼叫,众人皆喜,依次出了通道,四散寻路。
      张自航站在路口处四下观察时,迎面忽然一片火光攒动,一群白衣人手执火把,沿路奔来。张自航细看来人,顿时惊喜交集,只见那人身形瘦小,正是陈自进,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却抱着一把金银珠翠,耀眼生光。
      霍老三一见珍宝便长身暴起,一把提起陈自进来,叫道:“臭小子!跑什么?!留下宝贝,饶你不死!”说着揪住陈自进一阵摇晃,脆响声里,陈自进怀中宝物都掉在了地下。陈自进放声大叫道:“不要抓我,前面就是那妖龙藏宝之处,珍珠宝贝堆积如山,要多少有多少,只怕你拿不了那许多呢!”
      说话间,又一阵火光闪动,言自师、何自芳、常自昭等人飞奔而来,人人怀揣珍宝,欢叫不休。霍老三急忙放开了陈自进,大步流星向前赶去。眼见他奔在头里,忽然身边嗖的一声,一个人越过他去,急看时,却是谢老二飞身争先。一时间诸人踊跃,争先恐后向妖龙藏宝处跑去,只留下张自航、朱孤越几人。朱孤越见花万痴身形不动,笑道:“花大侠也不向前,莫非是要来个强盗遇着贼爷爷,等着打秋风么?”花万痴嘿嘿而笑,默认不语。
      张自航见言自师跑近,急伸手拉他,哪知竟拉了个空,言自师理也不理,只管向前跑去。张自航急叫道:“言自师!何自芳!老常!老陈!牛自壮……”哪知十余个同班同学竟一个个舍他而去,全不理睬。
      张自航忽然觉得一股异样之情涌上心头,浑身一阵颤栗,脑筋飞转:“不对!哪里不对?!是豳风帮人众不对?霍老三不对?不!不是!那是陈自进他们不理我不对么?不!他们兴奋之余不及理我,又有什么不对?对了,是她不对——”
      张自航脑中灵光一闪,放声大叫道:“站住!你们到底是谁——”原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自航忽然想明白何事不对来。说来那还是五日之前,张自航趁饭后闲暇,溜出学宫,去看山前悬崖上巢中新生的几只乳燕学飞,正行走间,忽听林间一阵啜泣声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黄衣少女正扶着一枝丁香,一只纤纤玉手挥帕拭泪,正是何自芳。也就是那次偶遇,才让张自航知道了常自昭的卑鄙恶行,进而设法惩戒。那一刻,深深印在张自航心中的,除了摇曳的丁香树,就是何自芳身上有如丁香花开般若有若无的芳香了。而这时何自芳奔过张自航身畔,那股令人神迷的香气却消失无踪,刹那间,张自航已感觉出,不管是谁,刚刚从自己身边过去的,绝不是何自芳。
      这时就听一阵吼吼大笑声响了起来,“何自芳”等人本已奔到通道入口,这时忽然全回过身来,人人身周放出一片洁白的圣光,转眼光焰刺得众人皆睁不开眼,猛一阵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光焰消失,“何自芳”等人都已经不见了踪迹,看来全是幻术。
      这时忽听一阵阵惊声尖叫从身后传来,张自航回身看时,只见一条山路尽数崩塌,露出烟锁云封、深不见底的一片深谷,路上奔行的众人尽数落入谷底,惨叫声激荡、动魄惊心。
      这时忽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一道黑光忽然射在谷边大树枝上,紧接着黑光接连不休,片刻间连成一道黑色长绳,垂入深谷。张自航定睛看时,那黑色长绳却是一条条毒蛇首尾相连,后蛇咬前蛇蛇尾,连成一串。黑色长绳下垂之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正飞一般从谷中升起,却是霍老三一手持斧,一手抓绳,每拉一下蛇绳,身子便嗖地飞起丈余,在他身下不远处,一个黑影紧紧跟随,却是谢老二双手连环,迅速飞起。
      张自航想不到这危机时刻,谢老二竟然能抛蛇成绳,霍老三竟能抓绳而上,惊诧之余,对二人的智力功法,均是佩服不已。这时忽听一阵蛇嘶,蛇绳猛地拉长,却是群蛇禁不起谢、霍两人拉扯,眼看就要从中断开了。
      只听霍老三大吼一声,挥斧就向身后蛇绳砍去,显然是他当机立断,要斩蛇求生。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惨叫,当啷一声响,霍老三一斧砍歪,大斧撞在山石壁上,溅起数道火花,直摔下谷去,霍老三顶门、后心、裆下,却被三条花斑毒蛇咬中,立时毙命,跌入深谷时已不发丝毫声息。原来是谢老二抛出毒蛇,取了霍老三性命。转眼间,谢老二跃上山坳,忽然嘿嘿冷笑,眼望深谷,目光中射出道道寒光来。
      张自航见二人兄弟相残,手段酷烈,一颗心砰砰直跳,暗暗提醒自己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我现在虽然不得已和他们一路,可需时时自醒,免得到头来和他们一般下场。”
      这时朱孤越清点未及坠谷的帮众,却只余下二十来人,且多数有伤在身。朱孤越长吁了一口气,道:“走吧!此时全无退路,只能奋勇向前,搏一条生路!”花万痴和谢老二对望一眼,随后跟去。
      这时三条道路已崩塌了一条,另一条也已探明是条死路,于是众人便沿着余下唯一一条路鱼贯前行。这条山路显然是人新开凿而成,道上台阶甚新,穿越一片浓密的花草从,不知名的山花正在盛开,散发出阵阵清香,众人伤败之余,都是精神稍振。
      花万痴忽笑道:“谢二哥,你原是山中猎户出身,可知这是什么花香?”谢老二果然知道,道:“这是夹石菊,若是与鬼番藤一起……”忽然不说,转言道:“说起来当年我行猎时与人争抢猎物,误杀胶东王孙,被投入死牢,还是四妹劫牢救我。”花万痴长叹道:“那时有人身中剧毒,非二哥不能救。我救二哥,不过是为了救那人。二哥不必谢我……”
      二人说话间来到一处圆形石台上,只见青石铺地,层层画圆,圆心处正对着山上一根石柱倒悬,四望月色迷蒙,白云悠往,却是前行无路。众人随即都爬上这石台来,忽然有人在地上发现了一把长锨、拾起叫道:“这是王老六的!他肯定来过这里!”紧接着又有人发现一把锄头,也是豳风帮之物。众人四下寻找,竟发现了二十多把锨锄耙斧,均是豳风帮众所遗。
      谢老二忽然一笑,道:“朱副帮主,你便如实……”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仰头看时,只见倒悬的石柱上青藤攀缠,开着一串串紫色小花,隐隐暗香浮动。谢老二忽然仰天跌倒,浑身僵直,叫道:“是鬼……番藤……四妹……救我……”
      花万痴忽然咯咯娇笑道:“夹石菊加鬼番藤,便是二哥身上蛇毒克星?二哥你如何不早说?什么青梅竹马,四妹我听着可是好舒服受用呢!”话音未落,忽听嗤嗤声响,两条毒蛇从谢老二袍中窜出,直奔花万痴咬去,花万痴咯咯娇笑,身形如风,便把身后豳风帮弟子向前一推,那弟子惨呼声里,已被毒蛇咬中,翻身倒地而死。一时间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毒蛇从谢老二袍中源源涌出,扑向花万痴,却全被花万痴移形换影,将豳风帮弟子做了替死鬼。花万痴嗤嗤笑道:“二哥果然顾念结义之情,死也要小妹陪葬,咱们兄妹感情可深啊!”说着,脚下步履轻移,已窜到张自航身边。
      只听嗖嗖两声,两只毒蛇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直奔张自航扑来。张自航心中一直不知到底如何施展隐身之术,思来想去,还是以为自己重击头顶心口,便有自身灵力引发隐身。这时眼见毒蛇扑到,花万痴飞一样移向它方,一时间想也不想,便是砰砰两声重击在头顶和心口之上,顿时脑中一阵眩晕,迷茫之际,那两条毒蛇竟然穿身而过,跌入了山际深谷中去。
      这时忽听谢老二一声闷叫,一时间腥风大作,数百条毒蛇,被谢老二用漫天花雨的手法,从身上直甩出来,扑向花万痴。花万痴咯咯娇笑,腾身飞起数丈,将毒蛇尽避了过去。再落下地来,只见谢老二双足一挺,吐气散功、双眼翻白,死了过去。
      花万痴四下观望,只见台上尸横遍野,只剩下自己和朱孤越两人,忽然一笑道:“老朱头儿,我劝你,到这个地步,还是老老实实交待清楚的好!什么荡魔屠龙、什么帮主病重、什么铁笼选士,依我看都是骗鬼!你们是不是看中了山中古墓,要来盗掘?!是不是墓中老鬼厉害,杀了你家帮主?这墓中到底有什么宝贝,老实招来!如今他们三人已死,这宝贝无论如何,都是姓花了!”
      花万痴越说越响,渐渐声色俱厉,步步紧逼。忽听朱孤越吼吼大笑道:“花大侠果然聪明得紧,只有一条,花大侠未免所算不准。”花万痴怒道:“什么?!”朱孤越笑道:“这宝贝未必姓花,姓朱也说不定。”笑着,忽然啪的一声,捏破了手中一物,道:“花大侠的饮食之中,姓朱的已经下了几十枚血火蝠卵,这母卵一破,那几十个血火蝠,便要从花大侠身子里孵化出来了,嘿嘿嘿……”
      花万痴一声惊叫,忽然全身如岩浆般沸热起来,喳喳声里,数十个浑身血红的蝙蝠从他身子里破洞而出,花万痴倒地不起,双眼翻白,只听朱孤越笑道:“花大侠只吃自己随身携带的饮食,这也够小心的了。可惜你出场比赛,欢快吸血时,所带之物便放在场边。朱某一不小心,便掉了些蝠卵进去。你三个兄弟全看到了,可是他们啥也没说……”花万痴也不知是否听完,身子一挺,也即死去。
      朱孤越忽然吼吼大笑,踏步来到圆台正中,顿足在圆心一踏,一道黄光忽从顶上石柱照落,地面圆心处便显出一个飞旋的五行灵盘来。朱孤越朗声道:“自航快快现身,随我来吧!”张自航隐介藏形之际,忽听朱孤越自承此行乃是为了盗掘古墓珍宝,早已心神大乱,这时听他呼唤自己,忍不住心气一松,显出身形来。
      朱孤越吼吼一笑,跨步迈入灵盘之中,忽然间身形飞举,消失不见。张自航心头一震,急忙跟着踏入灵盘,立刻眼前一花,只见一阵五彩光线交织成一条长长的通道,身子不由自主沿着通道飞去,片刻间通道内光线转暗,紧接着眼前一亮,却是来到一处巨大的厅堂中。
      只见朱孤越背身朝向自己,张自航忽然间醍醐灌顶,指着朱孤越大叫道:“你不是朱师祖!你到底是谁?”
      正是:未获有缘法,先为梦里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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