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行了》酒千子

2、西苑（小修）

　　姜零坐在床上，就着夜风，将杯中剩下的茶喝了小半，嗓子舒服了些。

　　无命和肩舆是一起过来的，她看到姜零独自一人坐在冷风中喝茶，眼眶一红。

　　“小姐！”她眼眶逐渐变红，声音沙哑，快步跑进房间。

　　“无命！”姜零欣喜地伸手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人，“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无命摇摇头，她抹了把眼泪，“倒是小姐你，他们居然连一间正经屋子都不肯给你，连门都没有。”

　　姜零尴尬地挠挠下巴，小心地打断哽咽的她，“其实这个本是好的，要砸那个王爷的，被我看出来了。”

　　无命神情一变，王府一片风平浪静，那王爷必然无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你提醒他的？你将卜卦的能力暴露出来了？！”

　　姜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砸了个茶杯盖，没有说出他的祸端。”

　　无命长长舒了口气。不怪她大惊小怪，一个人总是算出别人的祸事，往往得到的不是感谢，因为天命难改，他们愤怒之下，只会将一切罪责推到说出来的那人身上。

　　姜零就是这样的人，在尚书府中，她就总被叫灾星。如今到了王府，要是再被当成灾星，可比在尚书府更严重。毕竟是王爷，弄死她们两个，就像捏死两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瞄了眼门口候着的仆从，压低声凑到姜零身边，“我偷听到他们讲话，这个王爷好像本来就十分倒霉。事事不顺下，恐怕他脾气也不怎么好，你千万不能暴露。”

　　“他脾气很好，还找人给我换房子。”姜零认真为秦易休正名，想了下也给自己正名，“我也不会暴露的。”
　　“那就好。”

　　无命看着她的脸，愁闷之心又起，“如今被嫁给王爷冲喜，这该如何是好。”

　　姜零也发愁，可看到她紧皱的眉，还是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你的命格仍是小富贵，不怕。”
　　无命看着她的笑颜，也抿唇笑起来。

　　“王妃，这里冷，该移步了。”外面的仆从打断他们的对话。一个冲喜来的王妃，倒害得他们在这儿受冻。

　　无命听出他话中的不满，不敢耽搁，弯下腰，“小姐，我背你。”

　　“不用，你扶我就好。”

　　无命笑了声，“待会儿走到一半跌倒，反还要我受累给你找药，上来吧。”

　　姜零脸色微红，乖乖地趴在她的背上，“对不起，又要辛苦你。”

　　“小姐何必同我说这些。”无命力气大，背着她走路，说话也不带喘。

　　到了外面，她将姜零放到肩舆上。四个人抬着她往隔壁院子走。路上灯火倒也算亮堂，但是总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姜零被夜风吹了许久，这会儿冷得抱着手臂，低头去看无命，“你觉不觉得冷？”
　　无命点点头。

　　抬肩舆的小厮冷笑一声，“王妃初来乍到，恐怕不知道。这西苑已经死了好几位侍妾了，多是出了意外死的。不过后来有几位是自杀，说是见了鬼。”

　　姜零打了个寒颤，她坐得高，周遭景物尽收眼底，漆黑的竹林，低矮的灌木，处处都像是藏着怪物。她坐这么高就是个靶子。

　　她不由所起身体，几个小厮说起鬼故事来一个接着一个，还嘻嘻笑。

　　等到了隔壁，他们将肩舆一放，等姜零下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等！”那四人理都不理她，健步如飞地消失在路的转角处。

　　姜零趴在无命背上，“我们先进屋吧，外面好黑，我害怕。”

　　大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的确很吓人。无命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推开门。

　　“咦？”里面站着个穿着翠绿短衫的小丫鬟，“王妃已经来啦！”

　　她放下手中的帕子，冲里间叫道：“快来，王妃已经到了。”

　　“来啦！”声音轻快如黄莺，姜零好奇地看过去。里间转出来个桃红长裙的姑娘，一双凤眼勾着人。

　　她眼睛看着姜零，脚下不停，走到绿衣衫旁边。两人并排站着，给姜零俯身行礼。

　　“奴婢翠萧、映桃，见过王妃。”

　　无命扶着姜零坐在椅子上，自己侍立在一旁，“我叫无命。”

　　报完名字，她和姜零对视一眼，都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噗嗤。”映桃笑出声，抬头道，“王妃，你该先让我们起来，然后吩咐我们各自管什么。”

　　“哦，那起来吧。”姜零也不知有什么要管的，便问她，“你擅长什么？”
　　映桃一双凤眼明闪闪的，“奴婢什么都擅长。”
　　“那你喜欢什么？”
　　“都喜欢。”

　　翠萧皱眉看她，“别胡闹，现在不是你玩的时候。”

　　姜零只点了下头，“那就听翠萧的，她选完了你负责剩下的。左右你都能干，不用再麻烦。”

　　映桃娇嫩的面容扭曲了下，干笑两声，“王妃真会开玩笑。”
　　姜零满头雾水，“没开玩笑啊？”

　　翠萧在旁边叹了口气，“映桃年纪小贪玩，王妃莫怪。西苑如今只有王妃一人，府中中馈由管家把持，王妃的月例和财物库房还是交给无命姐姐打理的好，其余事情我和映桃负责。”

　　“都可以。”姜零看她这么客气，也冲她颔首道谢，弄得翠萧很是惶恐。

　　映桃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低头抠手指。翠萧冲姜零笑了笑，“屋子还未收拾好，我和映桃先去忙活了。”她推了推映桃，努嘴让她去里间去。

　　映桃不满地嘟起嘴，转身往里间走，嘴里嘟囔一句，“不就是冲喜的，真拿自己当回儿事了。”

　　姜零耳朵灵，她声音小也听得清楚，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她说得没错，但是冲喜也不是她愿意的，怎么又怪到她头上来。

　　正烦闷时，外面有人敲门，翠萧连忙过去开门。两个奴婢拎着食盒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王妃还没歇息吧，这是王爷吩咐小厨房做的饭菜。厨子听说王妃久未进食，说是不能多吃，便只送了清粥小菜。不知道王妃口味，各地的小菜样式都做了一份。”

　　翠萧忙退后让出路来，等两人进来关上门。
　　她拿着帕子将桌子又擦了遍，“就放这边吧，王妃身体不适，不好再走动了。”

　　两个婢女点头忙活起来，十几样小菜放在桌子上几乎排满。

　　姜零看着这夸张的阵势，目瞪口呆。这王爷真是个好人，厨子也是好人。

　　最后，婢女端了碗粥放到无命手里，“王爷说你也没吃东西，也备下了。”

　　虽然东西多，但姜零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婢女见她吃完，暗暗记下她动筷子最多的小菜，将碗筷收拾了才离开。

　　姜零觉着恢复了些力气，让无命扶着她进了里间。映桃正在擦摆件，看到她进来，行了礼，“王妃要休息了吗？”

　　姜零点头，虽然她已经睡了很久，但是卜卦耗费她的精力，致使她很嗜睡。平日就算不算卦，她也常睡觉，以此减少昏睡的情况。
　　映桃闻言拿着帕子就出去了。姜零握着无命的手，“我们睡一块，我有点怕。”

　　……

　　“王爷，送去的饭菜都都吃过了。”

　　秦易休握着军中的文书，点点头，“派去了几个人？”

　　管家弯腰，“两个一等丫鬟，都很伶俐，刘嬷嬷亲自推荐的人。”

　　他皱了皱眉，“两个小丫头不成事，再派个嬷嬷过去。”他抬起头看向管家，“王妃所有的事，我要再第二日看到详细的记录。”

　　管家打了个寒颤，“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