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是你》半颗苹果

15、很差

　　时涧熬了两个通宵，才赶在周五下班之前把报告交到时总，也就是他老爸的办公桌上。
　　最近几年国内形势算不上好，头先以房地产起家的几家公司都面临着转型问题，百岩集团就在其中，时原也算高瞻远瞩，属于先看出形势的那一拨，也敢想敢做，所以并没有被颓废的地产形势拖垮脚步，涉猎的领域越来越广，但往往便会不够精准。

　　虽然总有重合，但时涧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和信息网，他看中了新能源市场，未被完全开发，却是未来的大势所趋，他和时原聊过，于公于私，最后时原要他递交一份具体的报告上来，供高层评估。
　　时涧对此没有异议，回去就着手准备，忙了整整两天，终于忙完了。

　　之后便是不管不顾的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还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手机给闹起来了。

　　向光霁站着说话不腰疼，时常对时涧还在上学不好好享受生活跑去公司挨那份辛苦表示不理解，前两天就一直在找他，说聚会上没了他的身影很多女生都在抱怨，时涧今天没事，也就答应了自己会去。

　　下楼的时候他爸妈正在客厅里，下午的阳光太好了，在十一月的天气中属于需要被珍惜的存在，伊宛白坐在阳光里，似乎是时原又买了花回来，她仔细修剪好一一摆进花瓶里，旁边的时原也跟着学，结果越帮越忙被伊宛白一巴掌拍在手腕上，他也不生气，嘿嘿嘿笑着。

　　和在公司简直是两个人，时涧看着父亲冒傻气的样子迈动长腿走过去，在伊宛白的头上亲了亲，伊宛白笑着抬手拉住他的手臂：“睡醒了？”

　　“醒了，有吃的吗？”伊宛白的耳鬓间有一缕头发垂落了下去，时涧为她拂到耳后，对时原的不满表情看见了也跟没看见似的。
　　“给你做了海鲜粥，在炉子上的，我去给你盛。”伊宛白说着就站了起来，时原拦了一下：“你让他自己去，多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老板压榨员工，我心疼我儿子两天都没睡好觉，就想亲手给他盛。”伊宛白意有所指，可看过去的眼眸中都是笑意：“你负责把这些收拾好，再把桌子擦干净，我一会儿回来检查。”
　　她布置的任务时原不敢说不，只能点头，然后眼看着伊宛白拉着时涧去了厨房。

　　吃完了饭时涧没有再打扰父母过二人世界，他们晚上要出去吃饭，伊宛白问时涧要不要来的时候时原一直给他打眼色，为此时涧故意拖延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和朋友约好了。

　　近一个月他都忙，聚会参加的少了，再出来却发现一切都没变，该喝酒喝酒该玩闹玩闹，大家都还是老样子，便让他觉得有些乏善可陈。

　　“觉得无聊？”刚逗着一个长腿辣妹老套的喝完交杯的向光霁凑过来，他看出时涧兴致不高，找他闲聊了两句之后突然想到点什么：“对了给你看这个，咱们学校昨天刚出的新闻，你还记得这个女生吗，就是上次咱们一起去温泉酒店的那个，贼白戴个眼镜，当时坐的还是你的车，你记得吗？不声不响的反倒让我印象倍儿深刻。”

　　向光霁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个眼镜的动作，时涧没看，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向光霁在说谁，好奇心被勾起来，拿过向光霁的手机一看就明白了。

　　照片里的人果然是左西达，没戴眼镜，黑色的长发挡住了小半张脸，没抬头也没抬眼睛，好像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兴趣，那模样让看着照片的时涧下意识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而左西达面前，是用一圈玫瑰和蜡烛围住的透明房子，里面摆着永生花，看着像一个迷你版花店。

　　这个场景不用说也看得出是在告白，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时涧往下翻了翻，在众多留言里只看到说最后两个人是一起走的，至于左西达到底答应没有，没人知道，很多人也都在好奇。

　　“据说告白的是个建筑系的研究生，这东西，就是他自己做的，而且这个女孩儿原来也是个大学霸，前两天还拿奖了呢。”向光霁继续发挥他八卦的潜质，指着照片给时涧科普：“这可能就是好学生之间的爱情？浪漫倒是挺浪漫的，不过你看这房子，得费多少功夫啊。”

　　要花多少时间时涧不知道，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在他刚刚上台发言完之后，照片里的这个女生像个小炮仗一样扑进他怀里，那时候的她和照片里很不一样，很鲜活，也更有生命力。

　　像向光霁这种不常来学校的人都能八卦到，证明这件事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穆翔飞准备了好长时间，终于在星期五的晚上再一次像左西达告白，公开的。
　　老天很给面子，那天晚上一点风都没有，红色的蜡烛尽职尽责的照亮中心的花房，可左西达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看的倒是认真。

　　兴奋劲儿过了的穆翔飞后知后觉的开始忐忑起来，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左西达这样冷静且毫无表示的样子，就显得突兀也不合情理。

　　要是依旧被拒绝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很丢脸，穆翔飞意识到这一点，伴随着失落与伤心，众目睽睽下扭曲成了一丝愤怒，他压低声音去试探：“你还是不想答应我吗？”

　　听闻的左西达终于移开了原本盯着花房模型的目光，转而落在穆翔飞身上，她的视线中带着疑惑：“我应该怎么样，觉得感动，惊喜，从而喜欢上你吗？”

　　左西达不是故意要难为谁，她是真的不懂，她不明白穆翔飞摆上这些东西的用意，晚上很冷，她穿的又不多，她不想在这里站在，只为了看眼前这一堆东西，左西达不明白这有何意义。

　　“我……我为你准备了很久，也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容吗？”穆翔飞觉得左西达简直可以用冷血来形容，可左西达毫无察觉，她只是实话实说：“那你就是在浪费时间了，你做的很差。”

　　这回穆翔飞就是装都没办法装到很好，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左西达还在继续：“甚至没有修改补救的必要，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做的，至少有两个人帮你，那我也要去喜欢他们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穆翔飞除了愤怒已经很少有其他情绪了，可他还没失去理智，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便直接拉住了左西达的手，比看上去用力很多：“跟我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左西达低头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腕，没拒绝。她冷的早就不想继续留在室外了，于是就同意了跟穆翔飞一起离开。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告白，至少对他们来说是这样的，围观的人最想看到的是两个主角相拥相吻，似乎只有那样才是顺理成章，让人心满意足的结局。

　　穆翔飞并没有真的把气撒在左西达身上，在离开的路上他已经慢慢冷静了来，等到了学校外面的咖啡店之后，说的最多的还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找别人帮忙，以及他想送给左西达那个花房的意义和他付出的心血和努力。

　　他说了很久，最后几乎口干舌燥，可左西达毫无表示，似乎他的这些话还没有那块蛋糕对她的吸引力大，最后穆翔飞放弃了，他觉得左西达就是块石头，冷心冷血，捂不热。

　　“西达，可能是我们不合适吧，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这样会让对你好的人失望，人都是相互的，但你却好像没有感情一样。”穆翔飞觉得左西达太过冷漠，才会感受不到他的付出，最开始他觉得这样的左西达与众不同，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份与众不同，似乎太超过了。

　　“以后见面还是朋友。”穆翔飞保持绅士风度，去结了帐之后又把左西达送了回去，而他想的也确实没错，他的话在左西达这里完全比不上那块蛋糕，又太长，最后左西达干脆走神了，所以当她回到宿舍，戎颖欣她们都围过来的时候，她只能摇头：“我没听，他说很多，但我只记得他说我们不合适。”